胖子在狐大仙走後咽了咽口水,“我就說嘛,你哪來這麼大本事請大仙。”說完他抬手捂住嘴,像是剛才說錯了話般。
“不過王景,狐大仙說的有道理。你畢竟不是孤身一人生活,要真因為你弟這事……抱歉,我這樣說你可能會很不舒服,可這就是事實啊。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或者你自己再看看有沒有別的更好的方法。”
“我知道。”原本還在為有了解決的辦法高興,結果下一句就把我打入了穀底。
我躺在炕上雙手墊在腦後,盯著房梁陷入沉思。
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出門摘了一袋子桃葉,放在大門口的水泥地上曬。
胖子趴在窗戶口看著我:“王景,你想好要這麼做了?”
“我想到更好的辦法了。”我一夜沒睡,感覺腦子裏現在全是漿糊。我媽從廚房探出頭:“景兒,你老自個嘀咕什麼呢?”
“沒事媽,你做飯吧。”說完這句我曬完了袋子裏的桃葉,轉身走進屋裏躺在炕上,抬手示意胖子不要說話:“我現在很困,腦子很亂,你讓我睡會。”
胖子老實閉上了嘴。
我媽估計也看到我滿臉疲憊,中午吃飯沒叫我。我一覺睡到太陽落山,醒來時外邊的桃葉已經曬得幹巴。
收起桃葉,我找到碾磨石,將桃葉一片片碾磨成了粉狀:“媽,最近村裏有沒有殺狗的?”
“沒有,誰家沒事殺狗啊。你想吃狗肉了?正好,你爸一會從鎮上回來,給他打電話讓他買點回來。”我媽說。
我拿出手機給我爸打了個電話,讓他弄點黑狗血回來。我爸沉默了一會嗯了聲,也沒細問我要黑狗血幹嘛。
胖子忍不住了,“你不是說你想到更好的辦法了?就是按照狐大仙說的?你是不是打算不跟阿離在一塊?”
我知道他跟蘇離關係不錯。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把手機放回口袋。
“到時候到時候,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賣關子了?王景,我可告訴你,阿離跟了你一年對你怎麼樣你心裏清楚。因為你弟連累到阿離的話,我饒不了你。”說著他握緊拳頭,麵露憤色。
我懶得理他。
吃晚飯前我爸提著大袋小袋東西回來,在王浩跟我媽前去拿東西時,他悄悄把帶回來的黑狗血塞我口袋裏:“別讓你媽看到。”
我點頭捂著瓶子走回屋。
等到夜深十點,我帶著準備好的東西悄悄溜出了家門,去到河邊。
胖子不放心的跟在我身後。
我到河邊後把黑狗血倒了點進桃葉粉裏,又抽出把小刀割了自己的血滴進去。
“你這是……”
“我也是在天亮的時候突然想到的。隻要在裏麵混合我的血,河底的怨魂以後要找我麻煩,肯定會有所畏懼。”我對胖子說。
胖子一臉恍然大悟。
混合好後,我將帶血的桃粉末灑進河裏。
短暫的平靜過後,河水突然掀起波瀾,一個巨大的水柱從河中央湧上,靈兒的腦袋被水柱衝上掉在我腳邊。
借著皎潔的月光,我看清楚了她臉的模樣,是靈兒。隻是她以往的長發被剃光,腦袋上全是疙瘩。
她吐了口水,搖搖晃晃從地上漂浮起來,與我麵對麵:“真想不到你能用這種方法把我給炸出來,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
她的聲音不再像以前那樣甜美,而是沙啞夾雜著怨恨。
我瞪著她,右手握緊銅劍。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殺氣,她又道:“王景,你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我幫過你,你就算不報恩,也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那你殘忍殺害我弟弟就是理所應當?!”我憤怒低吼。
“你弟現在不是活過來了嗎?你應該感謝我沒有吃掉他的魂。”靈兒沒有絲毫悔意,還覺得她大恩大德。
“嗬嗬,說的好聽。這次要不是我回來,我弟又得成什麼樣?”
“可你回來了呀,你回來得正好。再去一次越哏市吧,隻要你把我放出來,你弟弟就沒事了。”靈兒說著腦袋上的疙瘩開始潺潺流出鮮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這些可都是你弟弟的血,你想要他失血過多而死嗎?”
“你!”我大驚又憤怒,舉著手中的銅劍就朝她刺去。
靈兒敏捷的躲過,腦袋往下流的血越來越多。她大笑著,笑聲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朝她發起五次進攻都沒有刺中,她畢竟隻剩一個腦袋,躲閃敏捷不在話下。我放棄了,我把手中的銅劍丟在地上,“別傷害我弟,放過他。”
果然,我這句話說完靈兒腦袋的鮮血停止了流動。
“所以,你答應了?”靈兒微眯了下眼,嘴角勾起勝利的笑。
“王景!不要答應她!”胖子站在不遠處喊,焦急又無奈。
靈兒掃了他一眼,淡道:“鬼魂畢竟是鬼魂,死在怨氣極深之地,是成不了仙的。”
她這句話戳到了胖子的痛點,胖子瞬間啞然。靈兒看著我繼續冷笑道:“早點出發,你弟的命握在你手裏。”
“你是怎麼,把我弟的血引到你身上的。”我垂著眸,冷聲問。
“這個呀,你確定你想知道嗎?”靈兒咯咯一笑。
“說。”
“食人魔,她告訴我的辦法,給了我一條蠕動在她身體裏的蠱蟲。想不到吧?你放她一條命,她不感恩戴德卻還想盡了方法要把你置於死地。”
我真……想不到。
“對哦,不要妄想再一次用救你朋友那辦法救你弟。一個死亡不過百年的鬼,還不配跟我鬥!”說完她收起了嘲諷之意,昨晚掉落在河岸邊的白色床單飄到她頭上,緩緩蓋下。
這樣的她有點像晴天娃娃,可惜卻是惡的一麵。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隻知道自己站在我媽睡的那間房窗外看了我弟許久。
我爸轉動身體微睜了下眼,猛的一瞬瞪大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誰!”
“是我,爸。”
我爸繃緊的神經在聽到我聲音後放鬆,他下床走出門:“景,大晚上的你在外邊幹什麼?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