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轉身對恬妹說上樓去看看,結果在轉身後竟然沒看見恬妹的身影。
陰暗的走廊上空無一物,走廊兩邊的門也都是緊閉著的,恬妹會去哪裏?
“恬妹!”我大喊她的名字,一邊喊一邊拿著手機往前照。
“唔——”
走到走廊中間那段時樓上發出小聲的唔,我心咯噔了下,趕緊邁步往上跑:“恬妹!”
沒有回應,我知道她肯定是被這裏的鬼給抓了。
我一邊跑一邊從背包裏拿出相機。對著每層的走廊拍一張照片:“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別傷害無辜的人!”我大聲喊話。
照片一張張洗出,我拍到了恬妹被幾隻鬼拖著往上走的樣子。她雙手空空,靈符不知道丟哪裏去了。
這一路往上追的我跑到了七樓天台,天台的門在我衝出去那刻突然關閉。樓下傳來恬妹尖聲呼救的喊聲:“救命——”
我趕緊往天台欄杆處跑,低頭往下看。
大樓底下的草坪突然變成了沼澤,恬妹被幾隻穿著病服的惡鬼押著往沼澤地裏按。
他們幾個還挑釁的抬頭往上衝著我獰笑。
如果我不趕緊下去的話恬妹必死無疑。
身後的門緊閉,我下去的唯一途徑就是跳。
七樓高,我跳下去不死也會斷手斷腳。
頭頂的烏雲越來越沉,不時閃過幾道驚雷。樓下飄遊著的鬼魂越來越多,整個精神病院呈一片灰白色狀。
“救命——王先生,救我——”恬妹的哭喊聲從底下傳來,一下一下敲擊著我懊惱的神經。
我努力控製焦躁的情緒,放下背包想從裏麵拿出捉鬼用的道具。
然而打開背包一看,裏麵的東西全部變成了石頭。靈符,七星繩,五星令旗還有八卦鏡全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
看到此景我心怦怦直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明明進樓的時候還好好的,我還拿了張靈符給恬妹……
等等!我瞪大眼睛,記憶快速轉回下午三點時分。我把背包放在牆外,身體往洞口裏爬的場景。
隻有那個時間段背包離開了我的視線。難不成背包是在那時候被調換的?
這下完蛋了!
做著最後的掙紮,我跑到天台門邊用自己身體撞擊著門。
一下又一下。
在撞到第十下時,門突然自己打開。我措不及防栽了進去,順著樓梯往下滾。
顧不得身體關節處叫囂的疼痛,我箭步往一樓衝。
然而樓下根本就沒有恬妹的身影,也沒有沼澤地。所有的鬼魂在我衝出樓那刻消失不見,整個精神病院一片空蕩。
我拿起相機,對著精神病院的草坪拍了張照片。
照片洗出,拍到九十年前精神病院倒閉的最後一天。
不能說是血流成河、橫屍遍野,但也差不多。
一具具屍體蓋著白布整齊的擺放在大樓的草坪處,每具屍體旁邊都有個坑。挖坑的並不是穿著白大褂的護工和精神病院院長,而是穿著病服的精神病人。
我心一咯噔,低頭看向自己腳下。
腳下突然多了一條長梯,梯子斜方往下,盡頭黑漆漆一片。
我鬼使神差的抬步往下走,剛走了兩步,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喊聲:“王景!”
這一聲落地,周圍壓抑的環境瞬間消散。天亮了許多,傍晚的雲彩又懸掛在了天際。
我轉身回頭,看見蘇離跟任恒就站在精神病院的鐵門外。
“王景!”蘇離又喊一聲,她雙手抓著鐵門杆用力搖晃,神色焦急。
我大腦一翁後瞬間緩過神,邁腿快步往門口跑去:“你們怎麼來了?”
“離姐不放心你,所以拖著我過來了。還好過來了,不然……”任恒撇撇嘴沒往下說。
“糟糕!”我轉身快步往樓裏跑。
“景哥,你幹嘛去啊!”任恒在後邊喊。
我跑進樓一直往裏走,一邊走一邊喊恬妹的名字。
“王……王先生……”恬妹的聲音從那扇藍色木門裏傳出,我趕緊跑過去把門推開,果真看到恬妹奄奄一息的躺在裏麵。
“王……”
“別說話了,我帶你出去。”我橫抱起她走出樓,任恒剛好把鐵門給撬開。
蘇離本是朝我跑來的腳步放慢,她定定的看著我懷裏的恬妹。“她沒事吧?”
“暈過去了。”我說完叫了聲任恒。任恒大步朝我走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問我幹什麼,我把恬妹往他懷裏一放。
“帶她出去。”我說。
任恒反應過來哦哦了兩聲,抱著恬妹就往外走。
蘇離拉起我的手檢查了下,腳步停在我背後:“你後背還疼嗎?”她伸手去摸,冰冷的觸感讓我渾身打了個激靈。
我轉過身拉起她的手:“我沒事。不過今天收獲很大,我大概猜到了這裏是怎麼一回事了。”說完我拉著蘇離往外走。
蘇離一邊走一邊回頭往後看,她疑惑:“現在就走嗎?不繼續查了?”
“今天先到此為止,明天再說。”我的背包不見了,不能貿然行動。
回去前我又往精神病院後邊的圍牆看了看,看看背包是不是掉那裏了。
結果不是。
下午我刨出來的洞也被填補上,兩米五高的圍牆頂還多了些碎玻璃。
往返的路上恬妹醒了會,她虛弱的說自己呼吸困難,我們隻好讓司機先把車開去醫院。
司機打了下方向盤拐彎,歎氣搖頭的批評我們幾個:“這種地方連佛門的法師都不敢來,你們幾個年輕人啊,膽子真大!”
我不說話,默認司機的教訓。
他繼續:“台南這地方寸土寸金。早在二十年前就有開發商想要買下那座廢棄的精神病院,用來開發娛樂產業。結果忙活了半個月,又是請神又是送魂的,都沒能搞定。可見那地方有多邪?你們最好祈禱這姑娘沒事,不然啊……”
他再次搖頭歎氣:“不然你們幾個這輩子都別想好過啊。”
“為什麼?”任恒忍不住問。
“你們幾個一看就是外地人,這姑娘是台南的。你們帶她去那種地方,不算是間接性的殺人凶手?”司機透過前車鏡往後看了眼。
“可她這樣又不是我們害的,再說了,是她非要跟著去的。”蘇離也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