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疚、憤怒、心痛和後悔的情緒交雜在我內心,我很想衝過去把沈總暴揍一頓,質問他為什麼要倒車回來、當著蘇離的麵羞辱我!
可我還沒邁開步子,沈總就已經開車長揚而去。
空蕩蕩的大街上就隻剩下我跟女乞丐。女乞丐似乎從我臉上看到了我的情緒,也沒再纏著我要去我住的地方,轉身一人悄悄離開。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家的,回到家我也沒睡,因為外邊的天已經亮了。
黎明的一束陽光灑進我的臥室,我的耳朵又開始疼了。
我捂著耳朵倒在床上,靜靜的感受著耳膜處的陣痛。痛了一會我發現是有東西在我耳朵裏蠕動。
我心咯噔了下,趕緊跑去浴室掏耳朵。
果不其然,我又從耳朵裏掏出一條綠色帶紅刺身的蟲子。
“嘔——”盡管已經猜到了,但我還是沒忍住把昨天吃的全吐了出來。
吐了好久我才緩過勁,雙手撐著洗手台看著鏡子裏憔悴的自己。
我瘦了很多,臉頰兩邊都凹了進去。胡子也長了出來,黑眼圈及重。
臥室裏傳來手機鈴聲,是任恒打來的。他說他今天出院了,約我吃飯。
我有事拒絕了他,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後才緩過神,下樓買點吃的。
羅晨的死,蘇離的離開,還有我耳朵裏的蠱蟲。這一件件事壓得我快要喘不過氣,腦海裏好幾次閃過自殺的念頭。
可也隻是閃過。我不敢死,我家裏還有父母。
況且,隻是這麼點事情而已,我可以解決好的。
“我可以……”我坐在石階處說出這三個字,眼淚卻如崩瑅的洪水般湧出。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真的好累。
視線被淚水模糊,我哭了好一會後一瓶水出現在我麵前。我模糊著視線抬頭,是昨晚的女乞丐:“喏,幹吃麵包容易噎著,喝點水唄。”
我用力吸了下鼻子,接過水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女乞丐在我接過水後坐在我旁邊,歎了口氣悠悠道:“又不是窮途末路了,發生的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我一年前落魄得一無所有時,也想過自殺。”
“那段時間真的很難熬,我賠了全部家產,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可是我現在不也過的好好的嗎?相比起來,你比我好多了。”她說著安慰的話,卻更像是在感歎自己。
我抹了把眼淚轉頭看著她,她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個好人,我相信你可以解決好所有事。”
“你……”
“好了,趕緊吃吧。吃完了回去睡一覺,下午花容估計就會回別墅了。”女乞丐打斷我,說完她起身就走。
“你去哪?”我站起身。
“找個橋洞睡覺唄,還能去哪?”她聳了下肩膀。
“……”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想著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我突然有點同情她。
雖然認識她這兩天她給我的印象的確是很煩人,可她也間接性的幫了我很多。要不是她說出的地點,估計我跟女警員現在還忙碌在調查的過程中。
等等……她被抓會不會也是她故意的?目的就是讓我明確的知道、羅晨就是被他們害死的?!
還有關於花容……
越想我越覺得細思極恐,這個女乞丐到底是什麼來頭?!
“還是住上次的酒店吧,我去給你開間房。”我說。
“不用了,下午北郊別墅區見!”女乞丐衝我擺擺手離開。
我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壓抑的心情是有所好轉了。隻是剛準備回去,任恒就從出租車上下來。
“景哥,你……”任恒驚訝的張了張嘴。
“你怎麼來了?”我微蹙了下眉,往回走,任恒快步走到我旁邊。
“我出院了約你吃飯你不來,我就想看看你在幹什麼。咦,看來離姐生氣真是有原因的。”任恒像是來為蘇離打抱不平的。
我按下電梯鍵,惆悵道:“是我對不起阿離。其實這樣也好,我注定離不開這些事情,阿離跟著我隻會受傷。”
我也想不管這些危險的事情,但是我不能不管啊。我的好兄弟羅晨被害,我能不管嗎?
“景哥,你真覺得離姐是因為這些危險的事才離開你的嗎?的確也有,但不占大部分。”任恒跟著我走進電梯,說道。
“嗯?”我尋思著是不是蘇離又跟他說了點什麼。
“剛才那個女乞丐是誰,昨晚你跟她在一塊是不是被離姐看到了?”任恒質問我。
“阿離跟你說的嗎?”我問。
“你別管這些啊,你想不想跟離姐複合的?”任恒急了。
我抿嘴不說話。我想,但是很多事情牽扯著讓我不能跟她複合;可能我跟她就注定不是一個世界是人吧。
我長歎口氣,剛準備把心裏想到的話說出口,任恒又道:“景哥,你說,要離姐真的很介意你做這些事情,為什麼陪了你一年呢?那一場車禍,離姐受了很重的傷都沒有說要離開你。”
我心一沉,任恒說的有道理。
電梯到八樓打開,我走出電梯掏鑰匙開門,任恒繼續跟在我後麵說道:“景哥,你真直男癌沒救了。”
“……”
“實話跟你說吧,是離姐想跟你複合!她吃醋了,一直在吃你跟秋小姐的醋,還有昨晚那個女乞丐!”見我沒反應任恒終於不跟我賣關子,直接吼出來。
吼完後他咳嗽了兩聲,一張臉被口水嗆得通紅。
我被他這句話給怔愣住,等我反應過來,任恒已經拿起前幾天放在桌上的水給喝了。
那水不是我裝的,隻是最近太忙我給忘了倒。
“誒……”我想阻止已經晚了。
任恒皺了皺眉,拿起水杯左右看了看:“景哥,你這水怎麼味道怪怪的。”
“那水不是我倒的,是莫名其妙出現在杯子裏的。”我低語囔囔的下,心裏產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萬一這水有毒,中招的又是任恒!
“你趕緊去醫院洗胃,快!”出了這麼多事我不想在大意,拖著任恒就往外跑。
任恒掙紮著要掙脫我:“景哥,我傷沒好呢還,你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