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那會,日子可比現在苦多了,這算什麼啊。”她拉著我走到磚塊磊起的矮床旁邊,撚起棉被蓋在我身上:“是不是沒吃飽?這麵條快熟了,媽給你盛一碗。”
“媽,我吃飽了。”我用力吸了下鼻子,“我在哈爾丁租了房子,一會收拾一下去我租的房子裏住吧。”
“景兒,這都多久過去了,房子還有錢嗎?”我媽問。
“我當時直接交了一年,能住到明年八月中。”我回。
“這……”我媽跟我爸對視了一眼,我媽握起我的手語重心長道:“景兒,你還得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你住醫院,爸媽住這裏也沒啥問題。隻是這房租多少一個月的?能跟房東商量下退一點嗎?”
聽到我媽這樣說,我心裏頓時了然:“媽,我住院動手術這些錢,你們是問誰借的?”
大伯跟大姑家裏條件也不好,頂多每家能拿個幾萬出來。
村裏人就更別說了,能借個幾千都是大恩人。不過我覺得不可能,借幾百還差不多。
我爸媽欲言又止,不肯說。
“不會是高利貸吧?!”我震驚。
“不是,是一個自稱認識你的男人借的。叫什麼……叫……”
“尉遲建。”我爸已經恢複過來,隻是鼻尖還紅紅的。
尉遲建!我心咯噔了下,他怎麼會知道我出車禍,還大方的借給我爸媽錢?
“爸,我手機呢?”我在震驚了一會後問。
我媽轉了個身從枕頭底下拿出我的手機,看屏幕被換過,應該是出車禍的時候撞壞了,我爸花錢又給換了塊屏。
我拿到手機後立即點開微信,找到尉遲建給他發了個消息,詢問他為什麼借錢救我。
沒想到這次尉遲建竟然回複神速:“醒了?”
我回:“嗯,今天醒的。”
“那好,錢什麼時候還我不要緊,我有事要跟你說。約個地點見麵吧,還是我去醫院找你?”尉遲建第一次給我發這麼長的消息。
我抬眸看了眼我爸媽,他們倆也在看著我。
“沒事爸,這個人是我認識的。我剛剛問他了,他有錢,這錢不著急還。”為了安撫兩人,我趕緊道。
我媽鬆了口氣,“你這次是真交到一個好朋友了。”
“爸媽,一會收拾一下去我租房的地方住吧。你倆在這,我心裏很過意不去。”我又道。
“好,好,都聽你的。”
就這樣我帶著我爸媽去到我租房的地方。
已經快三個月沒回來了,房子桌上、櫃子上都蒙了層灰。
我媽開始忙碌收拾屋子。我借口說回醫院,實際是跟尉遲建約了個地方見麵。
見麵的地點在離醫院不遠的一家羊肉火鍋店。店內裝修十分接地氣,店裏的客人也特別多。
大雪天的幾人圍在一桌熱氣騰騰的火鍋旁,喝著酒吃著花生,好不熱鬧。
尉遲建比我早到,他坐在一個隱秘的角落,桌上已經點好了吃的。
我徑直走過去坐下,尉遲建抬了下眼皮,把盤裏的寬粉條放進鍋裏煮,語氣淡漠道:“看來你的恢複力的確不錯,剛醒就跑出醫院,走這麼遠路還不帶喘氣的。”
我知道尉遲建找我來肯定不是為了說這些;我也不想跟他繞彎子,便直接道:“你找我想幹什麼?直接說吧。”
尉遲建笑笑,不緊不慢的招呼服務員給我拿雙碗筷:“你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死嗎?”
我蹙眉,疑惑的看著他。
“應該說,你昏迷這麼長時間,他應該可以拿到你的身體。”
我眉皺得更深,“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一直跟秋小姐保持著聯係。你覺得,她身為一個亡靈,怎可能知道那麼多道法?都是我告訴她的。”尉遲建淡定說完,放下手中的筷子背往椅子後靠。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告訴她,讓她找我做的?”我囔囔。
“可以這樣說。”
“所以,我為什麼沒有死?”我把話題轉到他最開始問我的問題上。
尉遲建抬手摳了摳牙,繼續:“你車禍前喝的符水,已經完全融入了你血管裏。所以他要想得到你身體,必須放幹你身體裏的血,然後找一個與你血型相匹配的。”
“現在這個時代發展這麼快,血型也就幾種。以他的手段,不是輕而易舉嗎?”我下意識的問道。
尉遲建眼眸一斂,閃過一絲殺意:“你就那麼希望自己消失?”
“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坐直身,也不跟我繞彎子了:“秋小姐在那場車禍中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了他們手裏。既然你現在醒過來了,那麼營救秋小姐這件事你必須擔起責任。”
“我要怎麼做?”既然尉遲建把我叫來,他一定是蓄謀好了計劃。
“你的東西我在趁亂時幫你拿回來了,你要想強大自己的能力,就打開木盒。”說著尉遲建把地上的東西提到桌上,正是我的背包。
“這……”我想說這個木盒不能打開,尉遲建打斷我:“它對你,有利。”
“蘇離還在昏迷當中,隻要是打開木盒,也能用法力喚醒她。”
我盯著背包,木盒就在背包裏。
“它能給予我什麼能力?”我問。
“它對別人來說,是一個充滿詛咒的木盒,誰打開誰就倒黴。但你不一樣,你是惡魔善存的一絲良知,你能軟化木盒裏的魔咒。打開它,你就會擁有言靈。”尉遲建告訴我。
言靈,跟烏鴉嘴有點像。
既然這木盒對我來說能擁有言靈,那為什麼蘇離的外公要阻止我打開?說明此物有利必有弊,隻是尉遲建沒有把弊告訴我。
可言靈要真能救活蘇離的話,什麼後果我都願意承擔。
“可以,我會救出秋小姐。”我伸手把背包拿進懷裏。
尉遲建滿意的挑了下眉,又拿起筷子:“粉條好了,要不要來點?”
“不用了,我先回醫院,咱們微信聯係。”說完我背起背包走出羊肉火鍋店,徑直前往醫院。
護士在看到我那刻嚇了一跳,隨後又急又氣的指責我:“你怎麼出去也不打聲招呼?你知不知道自己傷的多重?醒了就亂跑,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