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抓著我的手聲淚俱下:“景兒,你可算是醒了,你急死媽了。”
站在一旁的老爸也激動的手足無措。
“媽,你別哭了,我沒事。”我安慰她道。
哭了一會,我媽似乎想起了什麼。她緊緊握著我的手,將我全身掃視了遍:“景兒,有件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心咯噔了下,以為我媽要說什麼不好的消息。“媽,什麼事啊?”
“芳,景兒好不容易醒了,你去樓下給他買點吃的。”我爸在我媽準備開口時打斷她,眼神不斷暗示她不要說。
他們這樣我心裏慌的更厲害,難道是蘇離……
“媽,到底什麼事?是不是關於蘇離?蘇離她怎麼了?”我反手緊握住我媽的手。
我媽一愣,低頭盯著我握著她的手囔囔:“景兒,你能抓緊媽的手?你……你能動?”
我爸也愣了一會,隨後趕緊按下緊急呼救。
沒一會醫生跟護士趕來,在看到我醒來後幾人驚了下,隨後給我做了個全身檢查。在醫生的指導下我動了動胳膊和大腿,醫生震驚的摘下眼鏡,歎道:“醫學奇跡啊!”
“醫生,我兒子沒事吧?是不是不用成為植物人了?”我媽焦急的問醫生。
醫生看著我媽:“不會。病人的身體情況一天比一天好,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就能出院。”
“那太好了,謝謝醫生,謝謝。”
“這都是我們的職責,不過病人的身體恢複力太強了。”醫生視線又轉過來盯著我。
看著的眼神,我腦海冒出一個念頭:他該不會要把我抓去做研究吧?
不過他說的很對。我記得當時車禍發生,我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被撞飛摔在地上時,渾身的骨頭都摔斷了。
這麼嚴重的車禍,我不僅沒死,還在短短兩個月蘇醒過來。
醫生走後我媽擦幹了眼裏,欣喜若狂的問我想吃點什麼,她下去給我買。
“媽,你剛才到底有什麼事情告訴我?是不是關於蘇離的。”我繼續問剛才被打斷的問題。
“不是的景兒,蘇離姑娘沒有死,聽說被送到國外治療了。”我媽趕緊道。
“那……”
“剛才你媽是誤以為你變成植物人了,想讓你做好心理準備。”我爸打斷。他眼圈也有點泛紅,估計是聽到我恢複好的消息,喜極而泣。
之後我媽便下樓去給我買吃的,我爸坐在病床邊跟我說話。
經過簡單的交談,我了解自己現在正在哈爾丁市的第一醫院。是警察給我爸媽打的電話,他們去江溪市找我,陪我在江溪市的醫院待了半個月,才轉過來哈爾丁的。
我問我爸給我治病是不是花了很多錢,我爸說錢沒有人重要,隻要能把我治好,賣腎他都願意。
我鼻子一酸,偏過頭岔開話題。
“爸,我手機還在嗎?我想給蘇離打個電話。”
“你手機在賓館放著,你拿爸的手機打吧。”說著我爸拿出他的手機給我。
我接過手機按下熟悉的電話號碼,但是打過去卻提示關機。
我爸見我電話打不通,又道:“蘇離這姑娘傷得挺重的,在江溪市搶救了過來,但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發生危險。她家裏人趕到江溪市後就把她轉移了,聽說是去了國外。”
“蘇離的家人?是沒有胡子,看起來特別幹淨利索的中年男人嗎?”我下意識想到了蘇離的叔叔,反正她爸絕對不會這樣。
“嗯,好像是。”
我點了下頭,沒再問別的。
我媽給我跑了老遠買了燉雞肉,還有燕窩,說是要給我好好補一補。
逼著我吃完所有,兩人這才互相攙扶著離開病房,回賓館住。
看著兩個上了年紀的人為我這麼操勞,我再次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晚邊護士來幫我換藥,一邊換藥一邊道:“王先生,你命可真好,不僅能從鬼門關回來;還有這麼好的父母。”
我點了點頭,“我父母是很好。對了,我想問一下,我住院這兩個月前後花了多少錢了?”
護士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藥已經換好:“你傷的很深,保守估計也花了五十萬左右了。”
五十萬……我總共給家裏打的錢都沒有十萬,這五十萬我爸媽從哪裏來的?
一瞬間我心裏多了份沉重。
“護士,你知道我爸媽住在哪家賓館嗎?”
護士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看兩位老人家每次都往醫院後邊走。”
我記下,跟護士道謝了一句。
護士離開後外邊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十一月底的哈爾丁已經開始下雪了,晚上溫度零下七八度。
我已經能動彈了,雖然下床走路還是有點吃力,但不影響。
趁著晚上人少,我偷偷溜出了醫院,往護士說的方向走。
醫院後邊都是些小平房,頂多是賣些電器、吃的以及家具之類,根本就沒有看到有賓館。
難道護士看錯了?可能看到我媽來後邊買吃的?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有往前走了段路,穿過一條舊胡同。就在舊胡同後邊,我看到一個臨時搭建的塑料棚,我爸媽就卷縮在塑料棚下邊的爐子旁烤著火。
看到這一幕我止住了往前的腳步,雪落在我肩上,滲進我心髒。
我爸媽也看到了我。
我媽正在煮麵條,見我來她有些怔愣,慢慢放下手中的鍋鏟:“景啊,你咋出來了。”
昏暗的舊胡同口,一座破舊的塑料棚小窩。
爸媽就在這種地方住了兩個月,吃了兩個月麵條。想到這我再也忍不住,跑過去抱著我媽就是一頓哭。
“爸,媽,你們怎麼住在這種地方。現在可是臘月寒冬,多冷啊!”
我爸低著頭手足無措,十分窘迫道:“是我沒用,年輕時沒好好努力。到中年了自己孩子出事,都拿不出一分錢。”
他哽咽起來,抬手抹一把眼淚:“景兒,我跟你媽沒事,住在這裏有火烤也不冷。你治病還得花錢,咱們能省一點是一點。”
“是啊景兒,爸媽沒事。”相比起我心裏的酸楚,我媽倒是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