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秋阮阮回來

回到酒店我找來一塊大的黑布,將帶下山的四部分屍骨整齊擺放好。

屍骨隻有一個大致的形,因為時間久遠掉落的小碎骨沒有多少。

秋阮阮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就差最後一個頭顱骨了。

今天是九月十三號,過不了幾天就是麥子豐收的日子。我走到窗前拿出手機給老家的母親打了個電話,噓寒問暖了幾句,我問氣家裏農作物的情況。

自弟弟死後我跟我爸媽之間也敞開了話,該知道的也都知道,所以我媽讓我放心,這件事她會處理。

而我沒想到我媽的處理方式,竟然是花錢給村裏種了麥子的人,買下了他們的麥子,然後在田裏一把火全燒了。

這個火燒麥子的場景我夢到過,而且這也正好驗證了信紙上的畫麵。

也就是說,信紙上畫的東西,都將一一靈驗!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我把他的屍骨用黑布一塊塊包好後放進床底,在床邊緣處灑了一層薄薄的朱砂。

蘇離問了我好幾次最後的頭顱骨要怎麼辦,我告訴她:“秋阮阮不出現的話,我們不能獨自上山去。”

未知的危險是其一;重要的是秋阮阮沒有告訴我找到這些屍骨後要怎麼去處理。

如果我找到頭顱骨帶下來卻沒有及時處理的話,無疑是做個螳螂,幫人捕蟬。

就這樣我跟蘇離又在酒店待了幾天。

在十六號的晚上,我跟蘇離正打包了兩份水煮魚在我房間吃;房間突然變得很冷。

走廊外許多腳步匆匆,像是發生火災大家緊急逃命一樣。

蘇離咬住筷子偏頭看向門外,語氣緊張道:“怎麼回事?我們……要出去看看嗎?”

“不能出去。”我冷道,視線警惕的掃了房間一圈:“外麵的並不是人。”

蘇離身體顫了一下,鬆開嘴將筷子放在桌上:“有點冷,我開會空調。”

說著她拿起空調遙控器按了兩下,外麵的腳步聲在空調開始出熱風時嘎止。

床下的骨頭響了兩下,沒一會秋阮阮現身在屋內。

她看起來臉色蒼白,但比起她消失前的臉色要好很多。

“秋小姐。”蘇離蹭的一下從藤椅上站起身,有些驚訝又驚喜的看著秋阮阮:“你沒事了吧?”

秋阮阮禮貌的朝她點了下頭,隨後看向我:“你做的很好,現在還差最後一步。”

“我一直在等你。”我說。

“最後一塊頭骨,是最重要也是最難帶下山的。準備一下,淩晨我們就出發去龍虎山,必須要在朝陽出現前把頭骨帶下山。”秋阮阮嚴肅道。

就這樣我跟蘇離飯吃了沒兩口就拿上工具出發,在午夜十一點抵達了龍虎山下。

其實這個時間點也還早,上山頂多兩個小時。

秋阮阮讓我們倆在車裏睡會,等到淩晨兩點她會叫我們起床上山。

睡三個小時?這還不如不睡。

我跟蘇離坐在車裏,秋阮阮則靠在車門前靜靜的凝視著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我隨著她的視線抬頭往上一看。

今晚的夜色很美,月亮又圓又大。我這才想起,快到中秋節了。

“秋小姐,那天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擋的那一下。”我走下車敞開著後車座的門,對她道。

秋阮阮沒看我,隻是清冷的嗯了聲。

“那,找到所有屍骨後該怎麼做?”我問。

“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她終於偏頭看著我,清冷絕美的小臉對著我勾勒出一絲笑。

這個笑被蘇離看見眼裏,她有點宣示主權的挪了挪屁股靠近我,雙手挽著我的手臂,問秋阮阮:“秋小姐,這件事解決了是不是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嗯?”

“我是說,這件事解決後,我跟王景是不是就能過上普通人正常的生活了?”

秋阮阮眼眸一斂,帶著一絲打量掃視了我們倆一圈,臉上的微笑消逝:“這不是我說了算。”

蘇離不滿的皺眉:“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嗎?”

“蘇小姐,你本該知道他命運就是如此,注定平淡不了。”秋阮阮話裏有話,我明顯感覺到蘇離身體僵了一下,似乎有種被看穿的心虛感。

見蘇離不說話,秋阮阮視線離開,繼續望著前方的山與月。

寒冷的氣氛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尷尬,我抬手摸了摸鼻子:“秋小姐,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想要過成什麼樣,隻要努力就可以。”

蘇離揚起下巴愛慕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似乎對我這樣的說法感到很滿意。

我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頂,對她微微一笑。

秋阮阮突然放下環在胸前的雙手直起身,惆悵的歎了口氣:“你們還是先進車裏待會,我等會來叫你們。”

說完她身影一閃化成一道藍光消失不見,蘇離在她離開後鬆開挽著我的手臂,道:“你不感覺她有點怪怪的嗎?”

我疑惑:“她不一直都這樣嗎?”

“我說的意思是對你,她對你的表現有些怪怪的。”蘇離蹙了下眉,悶哼了聲:“算了,像你這種直男是看不出來的。”

“……”我無言。

午夜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去的很快。

秋阮阮現身在車旁時,我正打著哈欠在刷短視頻段子。蘇離倒在我大腿上睡著,身上還蓋著我脫給她的外套。

見到秋阮阮那刻我手機差點滑掉在地,“現在上山去嗎?”

“對。”她瞥了眼睡著的蘇離:“她就不用跟著一起去了。”

“嗯。”我輕輕把蘇離的頭從我大腿上給捧下,用車上的抱枕給她墊著。

在脫身後我準備下車,蘇離抬手拉住我的手腕,聲音慵懶又軟軟道:“小心點。”

我心頭一暖,慢慢抽回手:“我會小心的,等我回來。”

之後我便背著背包跟在秋阮阮身後上山。

淩晨的空氣稀薄,風欲涼;吹動山上兩旁的樹葉嘩嘩作響。

要是走路的聲音大些,可能還會驚到路邊歇息的軟骨動物,隨而聽到地麵落葉被掃動的聲音。

“王景,如果有些東西命運早就注定好了,你是會反抗還是接受?”走在前麵的秋阮阮突然問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