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卷縮在地上痛苦了多久,隻知道等我把所有事情捋清楚後,屋外邊的雷聲已經停了。
烏雲散去,圓月高掛。
隻有冷風不斷掠過,吹動院外棗樹嘩嘩作響。
秋阮阮告訴我,他想要的是占據我的身體;從現在開始我每天晚上睡前必須喝下符水,這樣不僅能提升自己道法的能力,符紙上的經文會印入我的血管,能起到抵禦惡靈的作用。
還有就是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找方法對付他。
而方法秋阮阮也給我指出了一條明路,那便是前往江溪龍虎山,找到裝著他碎屍的那五口棺材。
龍虎山上懸棺千萬口,要從這幾千甚至上萬的棺材中尋找出裝著他碎屍的五口,談何容易?
而且龍虎山地形陡峭,有些棺材甚至是卡在山壁縫隙中……
“我會跟你一起去。”秋阮阮見我沉默,便又開口道。
這次談起所有事情的起因,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漠。
“你為什麼幫我這麼多?”我看著她。
雖然她的語氣不再冰冷,但看她的神情還是以往那般眉目平淡眼神清涼;如同冰山上的雪蓮化為人形,永遠帶著冷意。
“我也在自救。”她回答。
我擰眉,沒有細究。
秋阮阮畢竟是死了六十多年的鬼魂,鬼魂能在六十年後複仇且有這麼大能力,應該也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段。
不過是不是我猜想的這樣我就不清楚了。
“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出發吧。”秋阮阮又道:“李明盛這件事幺兒會處理好。”說著她看向秋老太。
秋老太點頭:“祖母請放心。”
果然是名望家族的人,說話都跟普通人不一樣。
我深吸了口氣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背包前將背包拿起:“你是會隱形跟在我身邊,還是像這樣現身跟我一起?”
“像這樣。不過你先回去,我今晚要留在這跟幺兒交代些事情,明早八點我會去找你。”秋阮阮道。
我偏頭看著裏屋緊閉的門,思緒了下點頭:“奶奶,李大爺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秋老太點點頭。
隨即我便背著背包離開了秋老太家。
走在離開桃源村的路上,我心裏百般滋味。就像是吃了黃連後又喝了一罐酸水,又苦又澀。
我感覺這一切有些扯淡,但我遇到的事情又的的確確能證明這是真的。
“唉!”我歎了口氣,蹲在桃源村邊的公路上等車。
這麼晚了肯定是沒有車經過的,所以我給任恒打了個電話,讓任恒幫我在市裏叫台車過來接我,我給錢。
任恒幫我叫了,結果他也跟著車來到了桃源村。
“景哥。”
車子一路開到市裏我住的地方,我讓司機把任恒送到任恒住的地方,結果任恒跟著我一塊下了車。
“景哥,你走這麼快幹嘛。”任恒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來,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遞給我:“芙蓉王,好抽。”
我瞥了他一眼,心裏猜到他肯定又有事找我,“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不用這麼客氣。”
我沒接他的煙。
“我又不抽煙,買來就是孝敬你的。”任恒直接把煙塞進了我口袋,與我一同坐進了電梯:“景哥,你這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不順利。”我冷淡道。
“那……打算什麼時間再去桃源村?”任恒又問,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你有啥事你就說,別打聽我的事。”
今天突然知道了這麼多事情,我心裏很不舒服。隻想躺在床上放空一下自己,什麼也不想不說不做。
任恒撇撇嘴,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不悅。他小聲:“景哥,我就是關心一下你。你也知道我沒什麼別的事情做,對這些事情挺好奇的。”
我從口袋掏出鑰匙開門走進,將背包丟在沙發上:“我有點累想早點睡覺,沒什麼事情你就回去吧。”
任恒呆站在門口好一會,最終歎了口氣:“那景哥你早點休息,我就回去了。”
我沒說話,任恒幫我把門關上後離開。
我在他走後走進浴室,盯著浴室鏡子。上次看到他就是在浴室的鏡子裏,不知道他這次還會不會出現。
看著鏡子半個小時,我眼睛都有些酸澀了。
他沒有出現,我也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八點,秋阮阮準時出現在我租的房子客廳。
八點的時候我剛睡醒,打著哈欠走出臥室想去廁所方便一下來著,看到秋阮阮後給我嚇精神了。
“早。”秋阮阮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緊身及膝旗袍,長發被一根淡綠色的玉簪挽在腦後。銀白色的珍珠耳環掛在耳垂處,纖細白皙的手腕帶著墨綠色的玉鐲。
沒有施任何胭脂俗粉的臉白裏透紅,眉目清秀,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大家閨秀的氣息。
“早…早…”我結巴的打了聲招呼,趕忙收回視線。
“你先忙你的,忙完後我再跟你說去龍虎山的相關事宜。”她道。
我點點頭,趕緊去廁所解決,隨後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換衣裳;完事後坐在沙發上:“今天就去的話得上網買票,現在買票需要身份證,你這……”
秋阮阮不緊不慢的從放在旁邊的珍珠小包裏、拿出一張身份證放在茶幾上:“我都準備好了,你不用操心我。”
我疑惑著伸手去拿她的身份證,一看,她的出生年月竟然是一九九三年。這……
我看看身份證上的照片,又看看秋阮阮,這倒也符合她現在的模樣。
“那行,不過我得打個電話給蘇離說一聲。”我把她的身份證放回桌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蘇離昨晚給我發消息問情況了,但是那時候我心情太糟糕就沒回。
隻是剛打通蘇離的電話,蘇離的手機鈴聲竟然從門口傳來。我一怔,起身走到門口開門。
“王景,昨晚給你發消息為啥不回我?”蘇離手中提著兩個白色塑料袋,袋子裏裝著熱氣騰騰的早餐。
“我……我昨晚很累,回來就睡了,沒看手機。”我心虛的說謊道,又趕忙轉移話題:“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