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張照片拍到的場景是案發當天的。
我跟蘇離抬步朝大樓走去,精神病院大樓安裝了一扇鐵門,必須裏麵的人幫忙打開才能進去。
“要不我們出去按門鈴,直接跟這裏的護工說明情況。”蘇離在見到此場景後對我說。
又翻出去再進來,這多費時間?
“不用了,我直接表明身份就行。”說著我衝大樓裏麵的走廊喊話,沒一會兩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護工從裏麵走來。
意料之中,她們在看到我跟蘇離時震驚質問:“你們倆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抱歉,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們。我叫王景,協助警察辦案的私家偵探。”我開口解釋。
“我問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男護工語氣不善道。
“翻牆。”
“協助警察破案為什麼要翻牆?而且案發時警察已經來院裏調查過了,不需要再查!”說著男護工拿起手機打開閃光燈對著我跟蘇離拍照,拍了兩張後他對旁邊的女護工大聲:“愣著幹嘛?趕緊報警啊!”
女護工哦哦了兩句拿起手機準備打120,我趕緊解釋:“我真的是協助警察辦案的,來這裏就想了解下情況。”
“大半夜的翻牆進來,不是壞人就有鬼了。”男護工說。
隔著一扇鐵門,他們也不怕我做什麼,況且我好像也不會做什麼。
不過他說的有道理,大晚上我翻牆進來,的確會讓人懷疑不是善類。
我偏頭瞥了眼蘇離,蘇離白了我一眼,悶哼一聲。似乎在說:“讓你不聽我的提議,這下麻煩了吧。”
女護工的電話打通,說了幾句後她偏頭看著旁邊的男護工,轉話:“剛才給留電話的警察打了,他說的確有個叫王景在協助他們調查此案。”
男護工聞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視線盯著我身後的背包:“你身份證帶了嗎?總得確定你身份才行。”
我連忙從口袋裏掏出證件,從鐵門縫伸了過去。
男護工接過我證件看了眼,又瞥向蘇離:“她是什麼人?”
“我助理。”
他把證件還給我,打開鐵門:“怎麼會這麼晚過來調查?想要了解什麼就問吧。”
“我想去二樓的房間看看,順便了解一下當晚的情況。”我說。
女護工在我們進來後關上鐵門,男護工雙手插在褲兜裏:“豆豆,你在一樓看著吧,我帶他們上去。”他對女護工說。
“好的明哥。”
就這樣我們跟著男護工一路走到二樓。
男護工告訴我。案發的三次都是他跟女護工在值班,但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聽到外邊有任何聲音。
案發的晚上出奇的安靜,好像凶手能神不知鬼不覺將屍體帶進精神病院。
可是這精神病院的圍牆這麼高,就算凶手力氣十分大,搬運屍體的時候也會發出聲音,可是並沒有。
簡單的跟我們說了下情況,男護工已經帶著我們到了之前在外邊看的窗戶位置。
從門口玻璃窗往裏看,我們看到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躺在床上。他睜著眼睛沒有睡,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他是怎麼個情況?”我問。
“也是個殺人凶手,一年前殺了自己的妻子兒女,為了逃過法律製裁裝病進了這裏。”男護工毫不掩飾的回答:“當時我們都認為他是裝瘋的,但檢查結果又顯示他的確是瘋了。”
“殺了自己的妻子兒女就瘋了?還是瘋了才殺掉自己妻女的。”蘇離囔囔出聲。
男護工假意的笑笑:“那我們就不知道了,這得問他本人。不過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人已經瘋了,都在院裏待了一年多。”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我能進去跟他聊聊嗎?”
“哈,王先生還管一年前的案子?”隻是隨口一問,他又道:“不過他性格古怪,脾氣暴躁,我們好幾個護工都被他給傷了。”
“沒事。”
猶豫了一會,男護工還是給我開了門:“他叫範宇。小心點,有事就喊。”
我點頭。
進門後男護工把門從外邊給鎖上。這個我明白,畢竟暴躁的病人是需要關住,而且還是個殺人犯病人。
我走到範宇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範宇對於我進來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跟剛才一樣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
我也抬頭往上看了看,什麼也沒有。
“範宇,我有幾件事情想要問你。”我收回視線落在他身上,開口道。
範宇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都不看我一眼。
“精神病院樓下出現屍體那晚,你究竟看到了什麼?”我開門見山的問。範宇癡呆的眼神終於有了絲變化,不過隻是一瞬。
但從他這點反應來看可以證明,他在裝病,或者病的不是很深。
我把照片從口袋裏拿出放在他眼前,繼續:“這個身影是你吧?你都看到了些什麼?如果你回答我,我可以當作不知道你是在裝瘋。”
範宇轉了轉脖子扭頭看著我,咧開嘴嘿嘿一笑,隨後伸手拿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臉:“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我一愣,蹙眉不悅道:“別裝了,這裏的攝像頭沒有錄音功能,外邊也沒有別人。”
“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他還是那句話。語氣沒有絲毫改變,就像是跟人在玩捉迷藏。
難道他的確是瘋了?
沉默一會,我心生一計,語氣淩厲的低吼了聲:“範宇,你老婆帶著孩子來找你了!”
我話音落地範宇的聲音嘎然而止,隨後他從床上暴跳起來:“滾開!滾開!”他捂著腦袋跳下床跑到角落蹲著,“你個臭婆娘不要過來,快滾!”
驚恐了一會後他放下手,彎著腰起身走到門口趴在門邊的窗口前:“兒子,你來看爸爸了呀。你在外邊乖不乖?成績怎麼樣啊?”
蘇離本來在門外看著,被範宇這一湊近嚇得連連退到了樓梯扶手邊。
“兒子,爸爸好想你啊……”範宇開始抱著門哭。
看到這我忍不住歎了口氣搖搖頭,心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不過他要是真的瘋了,估計很難從他嘴裏知道當晚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