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他回來了！”房東懊惱完抬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我。
她抬手一指，所有攝像機和話筒紛紛朝我這邊奔來。
我雙腿發軟，想跑已經來不及。媒體們瘋狂朝我提問，我甚至發現其中竟是現場直播！
“王景先生，請問半年前李明盛先生的屍體是您偷走的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明盛先生的死跟您有關嗎？您們是什麼關係？”
“半年了李明盛先生的屍體都沒有腐爛，請問王景先生您是在做什麼特殊實驗嗎？”
“請回答我們的問題好嗎？”
我偏頭看向警方，警方裏沒有李警官的身影。
“讓開讓開。”有警察疏散媒體走到我麵前，從腰間拿出手銬：“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幹涸的嘴唇動了動，牙齒微顫道：“李大爺的，他的屍體呢？”
“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個？王景，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有收集老人屍體的癖好！不排除老人的死跟你有關！”
冰涼的手銬拷在我的手腕，我被推上了警車。
警車後邊媒體還在瘋狂解說，可是都與我無關了。
又是昏暗的燈光，狹小的審訊室。
長方形的桌子，剛才把我銬住的警察就坐在我對麵。
他低頭打著電腦，沒一會後將電腦屏幕轉向我：“大興安北部的一個小鎮，曾經在你車裏發現了一具老人的屍骨。如今又在你出租屋房發現另一個老人的屍骨，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大爺的屍體在哪？”我還是這句話。
“在警局。”他也回答我。
“他身上綁著的繩子你們動沒動？”我又問。
“現在是我在問你！”警官一拍桌子宣示主權，“我問你，這兩個人是不是你殺的！”
我不是聖人，所以警官在吼著逼問我這句話時，我心底瞬間湧上一股惡氣，怒：“是你沒腦子還是我沒腦子？人要是我殺的我不立即處理了，會把屍體放在出租屋半年？！”
警官被我這句話懟得有些錯愕，可能想想也有道理。
“我隻想知道，你們有沒有動他身上的紅繩？回答我，我會配合調查。”在怒完後我吐了口氣，平複了下內心的情緒後又道。
“沒有。”警官回答。
“好，那你問吧。”我說。
“人不是你殺的，為什麼會在你出租屋裏？你為什麼要留一具屍體在屋裏？還是真像媒體說的，你在做某種特殊實驗？”
“房東在小區說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我是今天才把李大爺帶回家的。”我回答。
“從哪裏帶的？他消失了半年，是否跟你有關？”
“黃蜂山腳下，李警官可以為我作證。李大爺消失這半年與我無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下落，把他從山腳下帶回家準備安葬。”
警官聽完與站在我身後的警員對視了一眼，警員開口說話：“莫警官，今下午李警官的確出警了，但是他沒說去幹什麼。”
“跟他一同出警的是誰？在不在警局？”莫警官問。
“小宇好像去了，現在還在警局呢。”
“你在這看著，我出去一下。”說著莫警官起身走出審訊室，十分鍾後他走了進來，臉色十分不好。
我猜他應該從那為叫小宇的警員口中得知了下午的事情。
他坐在我對麵盯著我，像是要從我身上看出破綻。
“你是大興安人，大興安北部小鎮的死者，你怎麼解釋？”在沉默了好一會後，他再次拉開話茬。
“莫警官如果調查到了那件事，想必那邊的警察應該也詳細告訴了你。如果你要我再親口說一遍也沒事，老胡跟我去越哏市找東西……”
“不用說了。”莫警官打斷我的話，抬手捏了捏眉心。
這是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想必他也很為難。
“現在幾點了？”我問。
“九點半。”
“外麵打雷了嗎？”我又問。
莫警官古怪的盯著我，又跟我身後的警員對視了一眼。
站在我身後的警員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告訴我：“打雷了，馬上就會下雨。”
“我需要帶李大爺回去，今晚，必須。”我說。
“不行！就算你沒有殺害人的嫌疑，但是你……”他估計想說的藏屍體，但轉念一想，想到是李警官跟我一起把屍體從黃蜂腳下帶上來的，而且我也說了這幾天準備安葬。
“莫警官，我必須要帶走李大爺的屍體。如果你不同意麻煩幫我把李警官叫來，我會把原因跟他說。”時間緊迫，我必須盡快知道所有事情，然後再解決。
“我是負責你的警察，你可以跟我說。”他不同意。
“這件事我隻能跟李警官說，媒體那邊還需要莫警官去壓住。想必莫警官也不想這種新聞爆出，一旦爆出，必定會被民眾施壓去尋答案。那萬一這種事，沒有答案呢？”
莫警官臉色一變，估計也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最終在李警官的協助下我帶走了李大爺。
隻是我沒有把李大爺帶回我租房的地方，而是帶到了李大爺自己的房子。
李警官沒走，他跟我待在一塊。
事情遲早會敗露的，而且李警官也或多或少猜到了。
我也不再顧及。
在窗外雷聲響的第三道後，我解開了李大爺身上的七星繩，摳開昨天食指的疤溢出點血點在李大爺眉心。
李大爺渙散的眸子漸漸凝聚，他咳嗽了兩聲，我趕緊叫李警官去倒杯水來。
李警官哆嗦著去倒水，我拍著李大爺的後背：“叔，沒事吧？”
“你這小子綁得夠緊的啊，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勒散架了。”他說著轉身往後：“小李，你怎麼也來了。我這沒嚇著你吧？”
“沒，沒有的事，李叔。”李警官慌張的回答，手中的水抖落到手上。
“要害怕你就先回去吧。”李大爺也不給他麵子。
“李叔，你說啥呢！你是我叔，我能怕你不成？”李警官把水遞到李大爺麵前，語氣重了幾分。“不管你變成什麼你都是我叔！”
李大爺點點頭，接過水：“好孩子，有煙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