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二)

追蹤(二)

所謂謎局就是人類對未知事物的一個籠統概括。它往往局限於人類的盲知,而當一切都了然於胸之時,我們才恍然大悟,所謂的謎局也不過隻是一個虛假的借口。

“張隊,門打開了。”昏暗的地下監獄,一臉焦慮的警員不停的擦拭著自額頭流下的汗珠回頭向張昊看去。

“趙明。”

“明白。”

聽到張昊的呼喚之後,一臉橫肉的趙明迅速衝入屋內。隨之而來的刺鼻血腥味撲麵之至。

“我的老天。這也太惡心了吧。”趙明呆呆的站在原地,顫抖的臉龐上,肌肉也隨之晃動。

那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他靜靜的仰麵躺在一張木質的桌案上——旁若無人。

“又…又是…”張昊看著被刨開的胸膛,結結巴巴的說道。

“是的,張隊。胸腔被利器刨開,然後將心髒取走。這與一年前的案子如出一轍。應該是同一人所為。”

張昊視乎並沒有聽到趙明的話,隻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死者的臉。“這不是於正!”

“什…什麼?”葉莉強忍著濃烈的血腥氣,迅速走到了張昊的麵前。

“葉警官,你來看。這不是於正。”

張昊走到案邊,將那張扭曲的臉指向葉莉。而此時的警花也隻能硬著頭皮,強壓住胃裏即將湧到嘴邊的嘔作物,將右手捂住口鼻斜眼看去。

“唔,這果然不是於正。他會是誰呢?”

“目前還不曉得。”張昊回頭看著葉莉滑稽的樣子,心裏也有些許同情。畢竟這種血腥的場麵是不該讓一名年輕的女子看到的。

“馬上將他帶走,移交法醫進行全方位的檢查處理。”葉莉艱難的說出了一句話之後,便不顧一切的衝出了房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渾濁的空氣。

“隊長。這裏也有一具屍體。”

剛剛跟著走出房間的張昊就聽到不遠處徐超的呐喊聲。他與葉莉麵對麵對視了一眼,之後向徐超出聲的方位走去。葉莉則緊隨其後。

“在哪?”走到徐超的身邊,張昊一臉焦急的問道。

“就是裏麵。”徐超用右手指了指麵前的一扇大鐵門。那是一扇與先前看到的有所不同的鐵門,它緊緊的由內部鎖閉著。隻能透過一扇小小的窺視窗看到門邊不遠處似乎有一個模糊的人形斜躺在地板上。

“趕緊給我把門打開。”張昊有些不耐煩的回頭衝周圍的下屬吼道。

阿哲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看著盤子裏的牛心顫顫抖抖的用叉子取了一塊送到了嘴邊。

“葉警官,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要是那樣的話我就不點這個菜了。”

阿哲看著桌子對麵的葉莉,發現盤子裏的牛心她一塊也沒動。

“我也不想和你說這些。可我也隻是想找個人來發泄一下。”

“發泄也該挑對時間嘛。偏偏在吃飯的時候…”阿哲有些抱怨的看了看自己的心上人。

“怎麼?你不高興了?”

“啊?沒有啊。”看著已經有些生氣的葉莉,偵探趕忙閉住了自己的嘴巴。

“好了,我也隻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葉莉看著阿哲那張有些委屈的臉,不由露出一絲嫵媚的笑容。

“那麼接下來呢?那具屍體是於正嗎?他是怎麼死的?法醫最後的報告有發現了什麼?”

“我說你呀,別一口氣問那麼多問題好嗎?即使你一下子問我一百個問題,我也隻可能一個一個的回答你不是嗎?”女警有些不耐煩的用叉子擺弄著盤子裏的菜。

“啊?哦,對不起。請你繼續。”

“什麼繼續?”葉莉反問道。

“等等,我剛才的說法有誤,我的意思是說,請你繼續往下說。那名死者是於正嗎?”

“沒錯。那確實是於正。而且他的死因與我們在同一現場發現的另一名死者一樣,都是遭電擊死亡。最後法醫的結論也證實了這一點。同時我們還在那所地下監獄裏發現了一台發電機。”

“電擊啊。”阿哲略有所思的看了看頭頂的天花板。

“沒錯。而且二人的心髒都被人從胸腔內取走。”

“不會吧?都是在死亡之後嗎?”

“我說你這不是廢話嘛。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說著,葉莉也陷入了沉思。

“對了,還有一件事。他們兩個都是在密室死亡的嗎?”

“恩。這一點真是讓人頭疼啊。為什麼最近總是碰到這種密室狂。毫無意義的做法。”

“也許有必須做成密室的理由。”

“沒有絲毫理由。”說完,葉莉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芒果汁。

“那麼關於被取走的心髒…”這個問題一直深深的烙在了阿哲的心裏,他不得不舊事重提。

“我也不是很清楚。真不明白凶手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葉莉深深的歎了口氣。

阿哲看著有些沮喪的葉莉,試探性的問道:“可不可以讓我去看一看凶案現場?”

“不行!你是不是又想來那一套?我告訴你這次不行。這是我們警方的事。凶手如此藐視法律與警察,我一定要抓到他出這口惡氣。”說著,葉莉用用手掌猛地向桌麵拍去,惹得站在吧台前的服務員誤以為飯店的菜出了問題。

“我隻是想去看一下,沒說要參與此案啊。”

“現場都要去,還說不參與。”葉莉沒好氣的瞥了一臉對麵的娃娃臉偵探。

“我真的不參與啊。”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說你這人懂不懂規矩啊。”

“規矩?規矩是人定的,也該視情況而改變啊。”

“阿哲。我答應你,如果情況有變,我會破例帶你去看現場的。隻是,這一次真的不行。其實,我和你的唯一不同就是——我要的是結論,而你卻在乎過程。換句話來說就是,你在乎的是凶手的作案手法,而我隻不過是想緝拿凶手。兩者看似大同小異,但卻是南轅北轍。你明白了嗎?”

“可…可是…”

“沒什麼可是。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我要走了,你自己慢慢吃吧。”說完,葉莉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飯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