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女人,瞳孔裏泛出一絲柔弱而又悲傷的神情。
“你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剛才我不是說過了,你要學會去適應。”女人含苞待放的臉龐,流露出一絲憐憫。
“可是我…”
——欲言又止。更或者說是無法開口。
“可是你做不到,對嗎?”
“我…”
“那是因為你還未習慣。等你真正習慣了,就會覺得現在的煩惱是多麼的幼稚。”
“可是…”
“好了,不要瞎想了。順其自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說完,女人一臉甜蜜的將臉頰貼緊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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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望著熊熊燃起的大火,一時間茫茫然不知所措。房屋在他的眼前漸漸融化為灰燼,而他所能做的,就隻有默默地守望。也許,這將是命運的一次轉折。阿哲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轉折——那是一場對命運的挑戰。
“葉警官,我想這個案子很快就會了結了。”偵探回過頭來看著同樣臉龐泛著紅光的女警,堅定的回答道。
“沒錯。至少我們可以知道,別墅裏一定有凶手不可隱匿的證據。而且,通過這場大火,相信在不久之後,警察很寬就會到來了。”女警對著偵探同樣做出肯定地回答。
“現在是幾點?”
“午夜的12點。”葉莉低頭看了一下表,肯定的回答道。
“哎呀,火警來了。”
葉莉隨著阿哲手指的方向模糊的看去,隻見不遠處兩輛閃著紅燈的四輪驅動車正向這邊飛速的駛來。反光字符上,隱隱可以看到‘119’三個字樣。
經過火警的全力搶救,或是終於得到了控製,並沒有像先前阿哲所想的那樣會持續延伸到樹林的方向。他看著眼前這所昔日壯麗的別墅在頃刻間毀於一旦,心裏不禁想到,人生何嚐不是如此。他猛吸了一口嘴上的煙卷,將其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葉警官,我們進去吧。”阿哲似乎正在等待著葉莉的指令。
隻見葉莉默默地收了收下巴,便直徑向廢墟走去。
白色的煙霧伴隨著刺鼻的氣味,令著兩個為正義而生的信徒幾近迷失方向。二人一步步結伴來到二樓,仔細的搜尋著線索。
“我想曲風會不會已經死在了這所別墅裏。”阿哲捂著閉口聲音沙啞的說著。
“不知道。我們還是到曲風的房間看看吧。”
葉莉一邊咳嗽,一邊摸著眼角流出的淚水,摸索著來到了算命先生所在的8號房。
“等等,我來。”
說完,阿哲搶先葉莉一步將房門踹開。因為木門已經腐朽,所以強大的貫力致使偵探差點一頭栽倒了地上。還好葉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後衣領。隻見灰燼鋪滿的地麵,赫然出現了一具燒焦的屍體。
“你看。這應該就是曲風。”阿哲指著地上的人性焦炭,回頭向葉莉說道。
“恩。應該就是他。你等著,我過去看看。”
葉莉撇開偵探伸過來的右手,一點點向屍體靠近。
“看來,他在起火之前就已經死了。原因應該也是頸部機械式死亡。雖然屍體已被燒焦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全身上下似乎沒有什麼明顯的創傷。具體情況,還得由法醫來鑒定。”
“警察什麼時候能到?”
“快了吧。”
說完,葉莉快步走出了房間。因為她實在無法再去忍受那種脂肪被燒焦所發出的氣味。
匪夷所思的事物,往往必定事出有因。一切不尋常事件的背後,總是會隱含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經過一夜的漫長等待後,由張昊帶領的偵察組終於來到了現場。
“現場我已經吩咐手下仔細的清理了。相信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很快就會呈現在眾人的麵前。委屈兩位了。”
看著情緒依然高亢的張昊,葉莉與阿哲的心情也隨之放鬆下來。
一個小時後,警局那邊就傳來了令人振奮的消息。而這一連串事件的背後,卻又顯得是那麼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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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各位你們好,我是市警察局的刑偵隊長張昊。我想,這裏所發生的事件,對大家來說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都會留下不好的陰影。可是沒辦法,命運多半都是如此。你不去招惹它,它卻來勾引你。而我們所能做的隻能是坦然的麵對。關於這次的事件,因為我不是主要關係人,所以在很大一定程度上,對本案還不甚了解。接下來,就由我的同事,也是這次事件的關係人,葉莉同誌來向大家揭開整個謎底。”
沒有人講話。大家都默默地圍坐在草坪上,等待接下來的推理過程。
“我想,阿哲或許比我更了解這次事件的真相。還是由他來說吧。”
葉莉看著對麵的張昊,向身旁的阿哲點頭示意道。
“這…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就由我來說吧。但是,由於這個案子實在太過複雜,中間可能還有些許我所不為之的事實經過,所以有說不對的地方,還請糾正。首先,就像最開始我與葉警官討論的那樣,殺死徐旭與金申堂的人就是王佳。因為也隻有他才有機會殺死那兩人並不好現場。但是,有一點葉警官說錯了。那就是,白城不是他殺的。”
“等等,你是說殺白城的另有其人?”坐在阿哲對麵的朱萍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老同學。
“沒錯,殺白城的是曲風。關於這一點很有意思。因為我們最初的猜想白城是在他出被殺然後再移屍遊泳館。因為趙彤在9:20分的時候曾經去過遊泳館,發現裏麵並沒有人。後來我發現,如果以這條口供為基準來破案,無疑是自相矛盾。所以口供不可信。”
“什麼?難道你是說我在撒謊。”坐在朱萍身邊的趙彤突然站起身來,仿佛要發作的樣子。而站在他身後的兩名警察急忙又把他按坐在地上。
“先不要緊張,聽我把話說完。我的意思並非是你在撒謊,而是你也被騙了。”
“我也被騙了?”
“沒錯,有句話說得好,‘真相的背後是假象,真相之後還有真相’。講的就是這個原因。並非是你說謊,而是他自始至終就在遊泳館,而你卻沒有發現。”
“啊?怎麼可能?你說他在遊泳館,可是我找遍了都沒有他的身影啊。”
“所以你才會到他的房間去偷那一枚值錢的古幣嗎?”
“啊?”
趙彤的思緒被偵探突如其來的問話給攪亂,隻能呆呆的坐在原地。
“我說的沒錯吧。其實當時在白城房間的就是你。你是為了偷取他行李裏所攜帶的古幣才下手的。但你卻謊稱是白城在房間裏和自己對話。目的就是想要逃避責任。不過就是你的真個謊言困擾了我很久,知道我有一次突然想到,事實會不會與你所講的不同?既然你可以欺騙我,那麼眼睛是否也可以欺騙你呢?”
“那麼當時白城到底在哪裏?他為什麼看不見?”葉莉敦促阿哲繼續講下去。
“當時他在潛水啊。因為潛到了水下所以當然看不到了。”
“啊…”葉莉微微的唏噓了一聲。
“因為當時趙彤去尋找白城是有目的的,所以不會非常仔細的查看遊泳池。他怕時間不夠,於是在證實遊泳館裏確實沒人的時候,就偷偷跑到了白城的房間。可惜,那個時候他夢寐以求的古幣已經不翼而飛了。”
“古幣去哪裏了?”
“一直在白城的身上。”
“什麼?”趙彤驚奇的叫道。
“沒錯。我猜想曲風一定知道那枚古幣,他提出要在遊泳館與白城交易。可到了約定地點,當白城換好衣服拿出那枚古幣的時候,他卻見財起意,不僅奪走了古幣,還將白城無情的殺死了。”
“那曲風為什麼會死?”這次說話的是黃頭發的劉明。
“因為覬覦那枚古幣的不隻是他啊,還有趙彤,你忘了嗎?”
“等等,你這話什麼意思?看樣子你是在懷疑我殺了人?”趙彤似乎已經有些沉不住氣。
“沒錯。人就是你殺的。而且是在我們發現王佳消失的時候。後來當我們發現曲風的屍體時,我曾經問過朱萍,她是什麼時候下樓的,而她的回答是在聽到我在大廳裏集合眾人找王佳的時候。而對於我們敲1號門的聲音,她卻絲毫沒有聽到。那麼趙先生,我想問了,同在三樓的你是怎麼聽到的?”偵探不懷好意的看著趙彤笑了起來。
“哼,我當時正在樓道裏啊。”
“是嗎?那為什麼第一個出現在我與葉莉麵前的會是你?任憑你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比二樓的幾位住客來得早吧?可惜,你快過了所有人。因為,當時你就在8號房。而且早已將曲風殺死。經過法醫的鑒定,曲風死在著火前被人用繩索勒死的。而且著火點也是在8號房和11號房。你為什麼要在自己的房間點火?目的就是想要銷毀證據。”
“等一下,當時我從三樓下來,可是並沒有聞到有糊味啊。”朱萍突然問道。
“的確如此。不僅你沒有聞到,就連我們這些在二樓的也沒有聞到8號房被火焚燒的氣味。因為他用的是蠟燭,等蠟燭慢慢燒到尾部,自然就會點燃整個房間。”說完,阿哲回頭向張昊示意到。
“沒錯。我們在燒毀的現場發現了一些蠟燭的成分。它們分別來自8號房和11號房。”
“怎麼樣,趙彤。這下你該認罪了吧?”
“我…”趙彤終於低下了那曾經不可一世的頭。
“等等,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古幣讓他們如此著迷以至於殺人呢?”劉明突然插了一嘴。
“是一枚背後印有‘太平藍大王’的開元通寶。據說存世量極少,價值不菲。好了,我們接著說。王佳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其實是這樣的,王佳死在曲風之後,這一點現在大家都明白了吧。關鍵是誰殺死的他。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當時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劉明。”
“哇!”阿哲話音剛落,坐在黃毛小子身邊的朱萍突然害怕的跳了起來。
“沒事的,老同學,他不敢亂動。劉明,是你殺死的王佳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黃頭發的劉明此刻顯得異常鎮定,神色淡淡的看著自己的同行。
“很簡單,法醫的結論已經出來了。在那段時間裏除了你別人是沒有機會下手的。更不用說還要將屍體匆匆掩埋。當時之所以我們看到一半在土裏的王佳,那是因為你來不及將其蓋好。當你發現我們就快走近的時候,你卻突然大聲喊道‘這裏有東西’。為的就是逃脫嫌疑。我想,你一定是發現了王佳,但是卻因為某種原因心懷歹意,將其從後麵用重物打死。當時樹林裏遍地都是石頭,而趙彤的那把大火又不失時機的幫了你一個忙,所以你才會逃過一劫。要不然,當我們仔細查看的時候,勢必會從你的指甲縫裏發現一些土壤。”
“沒錯,確實是我殺死的王佳。”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朱萍輕輕地問道。
“這與王佳殺死徐旭和金申堂的動機一樣。”
“什麼動機?”
“因為他是男寵啊。也就是俗稱的小白臉。而且不隻是他,王佳、徐旭、金申堂都是。他們同時被一個女人包養著。在最開始這次的活動報名中,其實有些人員是那個女人特意安排的。她想要幾位自己的寵兒彼此見個麵。其中有兩名王佳認識,那就是徐旭和金申堂。可是還有一個他想破了腦袋都不知道是誰。於是,當他得知劉明是一個私家偵探的時候,就委托他幫忙調查。可惜諷刺的是,劉明也正為這件事而苦惱。因為他也隻知道有徐旭和金申堂著兩個男寵,對於第三個自己也是一籌莫展。終於,天賜良機,等王佳殺死二人準備畏罪潛逃的時候,被後來趕上的劉明將其殺死。”
“他們彼此是為了爭風吃醋嗎?那麼我現在有個問題,到底哪個女人是誰啊?”
“老同學,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知為何,偵探有些憐憫的將目光投到朱萍的身上。
“為什麼啊?”
“因為那個可惡的女人就是你的母親!”劉明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憤怒的指著朱萍叫道。
“你,你說什麼。不許你胡說!”
“這是真的,朱萍。我們調查過那個女人的確就是你的母親。”說完,偵探的眼神更加悲傷起來。
“怎…怎麼會…”
朱萍頓時心理崩潰般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龐。
——你們個個都有罪。阿哲看著周圍在座的眾人,突然感覺到那是一陣悲傷。仿佛那是用一粒粒小小的幾何碎片拚接成的麵孔,內心久久不能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