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變得有些貪婪,甚至慢慢的肆無忌憚。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悲劇,但——欲望戰勝了倫理。他開始學會適應,適應自己生理與心理的變化。

明天,他不知道自己將要如何麵對。因為他殺了人,為自己的欲望而殘忍的奪走別人的生命。值得嗎?他無法開口,因為他永遠無法回答自己所提出的這個問題。有的時候,出題往往比答題更為艱難。

他,正在慢慢學會適應…

u0026

“葉警官,如果剛才趙彤所說屬實的話,那麼…”阿哲默默地跟在女人的身後,有些欲言又止。

“這可很難說。”女人轉過臉來,看著有些茫然的偵探。

“如果屬實,那麼也就是說,當時隻有不在房間的人才有足夠的時間去殺死白城。可是問題來了,白城究竟是不是在房間被殺的?如果他是在房間被害,那麼他的死亡時間就是在9:30到10:30之間。那麼在這個時間段,既要殺死對方又要躲避所有人的目光,還要有充分的時間返回別墅,我想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當時趙彤聽到的不是白城的聲音,亦或者根本就是趙彤自己在撒謊那情況又如何呢?”

“如果趙彤聽到的聲音不是白城或者是他自己在撒謊,那麼也就是說白城在9:30之前就已經死了。可是問題來了。白城是9點鍾去的遊泳池,趙彤9:20去浴池尋找,結果他當時已經不在那裏了。之後趙彤又返回別墅,在經過九號房的時候聽到了疑似白城的聲音。那麼,白城的死亡時間就是在9:00—9:30之間。那麼他是在那裏被害的?結果肯定不是在別墅周圍,因為會被別人從窗戶或者什麼地方看到。更何況凶手還將他移屍到泳池。這未免也太冒險了吧。這也說不通。”

“等等葉警官。”阿哲迅速打斷了女人的話。

“怎麼了?”

“你所說的這些,僅僅都是建立在趙彤沒有說謊的前提下。可問題的關鍵就在於他到底是不是在撒謊。”

“哼,你認為他會撒謊嗎?”葉莉冷笑了一聲。

“難道他不是在說謊嗎?”

“當然不是。”

“何以見得?”

“你想啊,如果他是凶手,會撒這麼蹩腳的謊言嗎?而假如他不是凶手,那就更沒有理由撒謊了。不是嗎?”

“不對,等一下。你的推論不對。”阿哲急忙用手打斷了葉莉接下來的話語。

“哪裏不對。”葉莉將雙手環抱於胸前,饒有想去的看著眼前的娃娃臉男人。

“你看,假如。我說的是假如。殺人的與在白城屋裏的不是同一個人呢?我的意思是說,他們並非是同夥,而是各自有各自的目的,那又如何?”

“各自有各自的目的?”葉莉有些疑惑。

“是這樣的。假設有一個人想要至白城與死地,結果在瞅準合適的機會之後,將其殺死。然後又移屍到遊泳池。而這時有另外一個人,正好趁白城不在房間的這段時間,悄悄地潛入了他的房間。而他的目的則是要尋找什麼東西。這樣解釋如何?”

“啊。你是說…”葉莉頓時睜大了眼睛。

“沒錯。那個潛入白城房間的正是趙彤。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收藏古幣。所以我想,白城的行李裏一定有什麼價值不菲的藏品令趙彤心存歹意。於是,他在9:20左右去泳池尋找白城,可沒有找到。於是他覺得這是個天賜良機,於是他就悄悄潛入白城的房間尋找那件令他鬼迷心竅的藏品。可是,這時的他並不知道白城已經死了。所以,當他得知白城被人殺死之後,猜想我們一定會找他問話,所以他就臨時編造了一個9:30分聽到白城聲音的謊言。目的就是要讓自己徹底從這次的事件中逃脫嫌疑。因為他雖然是偷竊,但罪不至死。他自己也很清楚,如果被扣上一頂殺人嫌疑犯的帽子是多麼的冤枉。”

“如此說來,這個案子到目前為止我們仍在原地踏步。甚至到現在還不知道白城具體的死亡時間。”葉莉歎了歎氣說道。

“凡事都有個過程,不必如此在意。好了,接下來我們該下樓去二號房調查一下那個叫金申堂的小子了吧?”

“對。你要是不說我還真忘了。走,去二樓。”說著,葉莉快速向樓下走去。而阿哲緊隨其後。

不知為何,阿哲總認為二樓就像一個是非之地。徐旭、白城,已經連續有兩人死在了這裏。他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這時,葉莉已經敲響了二號門。

——沒有人回應

——不好的預兆

——如同潘多拉的魔盒

——猛烈地敲門聲引來了其他房間的住客

——齊力將門撞開

——然後

“這…這是誰幹的!”

隨著阿哲的一聲怒吼,不大的門框裏擠滿了圍觀的人群,他們如一隻隻長頸鹿般探頭探腦,想知道魔盒裏究竟是什麼…

“他死了。死因是胸部中刀。而且是一刀斃命。刀口是在左胸部的心髒位置,非常準確。因為凶器並沒有被拔出來,所以幾乎在死的一瞬間沒有血液噴濺。隻是在床單上留有少量的血跡。”葉莉率先走上前去,仔細檢查完屍體後平淡的說道。

“你們看,房間的鑰匙還在這裏。”王佳指了指桌上那把閃著銀色光芒的鑰匙說道。

“看樣子他不是自殺。嘴唇有被按壓的痕跡。凶手應該是害怕他發出聲音被隔壁聽到。既然鑰匙在房間裏,那麼這就是一間密室了。”葉莉繼續說道。

“不一定。”不知為什麼,阿哲十分討厭密室這個詞語。於是他急忙拿起桌上的鑰匙,插入鑰匙孔,急速轉動著鎖鈕。不幸的是,這真的就是二號房的鑰匙。

“五行…”

一個滄桑而又嘶啞的聲音突然傳到了阿哲的耳朵裏。令他有些不寒而栗。

“你說什麼?”阿哲有些疑惑的看著伸過頭來的算命先生。

“五行。木、水,現在又是金。這不是五行是什麼。”

“金?”

“對。凶器是刀。刀就是五行中的金。”

“喂,你別在這裏妖言惑眾了好不好,我已經夠亂的了。”阿哲突然如火山噴發般就住了算命先生的衣領。

“阿哲。請你冷靜一點。”葉莉急忙上前阻止道。

“你生氣也沒有用。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此乃天道。汝之必須遵守世間其法,順應天理。上古有扈氏不順五行,為天命所棄也,難不成你也想如此?殊不知夏啟有雲有扈氏威侮五行,怠棄三正,天用剿絕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罰。左不攻於左,汝不恭命;右不攻於右,汝不恭命;禦非其馬之正,汝不恭命。用命,賞於祖;弗用命,戮於社,予則孥戮汝。”

阿哲沒有聽到算命先生的話,他隻覺得自己不過像一支風箏般遨遊在天邊,潮濕空氣所產生的雲朵漸漸模糊了他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