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條大路通羅馬
世間的一切總是在不斷地困擾著我們的生活。究其原因,大多是因為我們經常會把一些不遵循常理的事物看得如此的那麼司空見慣。並非人類的無知,而是我們不能夠身臨其境。習以為常總是會令我們變得麻木不仁,但如果是以一種先入為主的態度為契機去評價某類事物,那是否會給人帶來一種一廂情願的看法呢?這次的事件也是一樣,它並非大家所讀過的偵探小說或者所看到的懸疑電影。“凶手就是出場人物中的其中一個”在這樣一種所謂的司空見慣心理驅使之下,往往會給接下來的偵破工作帶來致命的一擊。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我們無法身臨其境。
“您好。”晴朗的藍天下,我成了這棟並不算太高樓房的不速之客。眼前出現的是一個還殘留些許稚氣的男人。
“你好,我是公安局的,這是我的證件。早上我們已經通過電話了。”我還是像以往那樣掏出那本假的工作證,試圖能從所有相關人員那裏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
“哦,是您呀。快請進。”說著,男人趕忙請我進屋,並把我安排到沙發上坐下。
“您看,您也沒有穿警服,我還以為是誰呢。多有得罪還請您別往心裏去啊。”男人接著說道,並把一杯冰鎮的可樂放在了我麵前的玻璃茶幾上。
“你不用那麼客氣。我們之所以不穿警服也是因為有任務在身。”我拿起了桌上的紙杯,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天,實在是太熱了。
“哎呀,我並沒有責怪您的意思啊。”男人似乎是第一次與警察打交道,有些麵帶恐懼的說道。
“啊?哦,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哈哈。其實這事也怪我,上樓之前沒給你先通報一聲。算了,這個我們不說了。你也別站在那啊,坐吧。”我伸手示意他坐在我的對麵,宛有一副自己才是這所房間主人的作風。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男人看了看我,不好意思的坐到了對麵。
“這所房子是你自己的?”
“是啊。大概兩年前吧,父母為了我今後的生活能夠便利一些,於是貸款為我買了這套房子。現在的房價實在是太高了,幾代人辛辛苦苦攢下的錢卻被一個所謂的臨時住所給吃掉了。這不能不說是新世紀人類所經曆的一場悲劇啊,而導致這場悲劇誕生的,正是那些利欲熏心的富人與居無定所的窮人啊。每個人都有錯,我們有時也不能將所有罪名全部堆加在別人身上。哎呀,對不起,一時的情緒所致,說的多了還望您見諒。”男人不好意思的用右手撓了撓頭。
我看著他那像鳥窩般的發型,不由暗自發笑。這麼熱的天留這種發型才是一種煎熬。“其實你說的很對啊。房價確實是我們這一代年輕人所麵臨的第一個難題,而這隻是個開始。很多人總是以為隻要擁有了房屋的產權便是解決了一大難題。可誰也不敢料想在以後的生活過程中還會不會有其他的阻礙困擾我們前行。”
“哈哈,真沒想到,我的這番見解居然還能得到您的認同啊。”
“當然了,因為我也是個房奴。所謂同病相憐我想就是這個道理吧?”
“沒錯,沒錯。”男人點頭認同道。
“那麼...”我慢慢的端坐起來,認真的看著鳥窩男。“我們言歸正傳。”
“啊?對了,差點忘了您此次來的目的。那麼,您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吧。我一定會全力配合的。”男人看著突然認真起來的警察自然也不敢怠慢。雖然他並不知道我是個冒牌貨。
“你與他的關係怎麼樣?”
“您說的那個他是?”
“就是我今天在電話裏跟你提起的那個人。”
“恩,我跟他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從小學起我們就在同一所學校接受教育。中學,大學都是如此。真是難得的緣分啊。不過啊,這個人有點自閉。”
“自閉症嗎?”
“說是自閉,但還沒有嚴重到用‘症’這個字。隻是有點不愛與別人交流。就是所謂的不合群。不過因為我們是好朋友,所以很多心裏話他都會跟我講的。”
“那麼能跟我講講關於他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嗎?”
“當然可以。我記得他這個人在小的時候母親就特別的寵愛他。什麼條件都滿足他。但是他還是受不了母親的管束。記得又一次,他的父母出去買東西把他自己關在了屋裏,結果他因為出不去而瘋狂的砸門,之後整個人就變了。”
“你是說,他曾經被父母關在屋裏嗎?”
“對呀。那是他還很小。恩...大概也就四五歲吧。因為當時我們住對門,所以我很清楚。”鳥窩男肯定的說道。
看來葉莉的分析是對的。因為渴望自由,而拿走被害人房門的鑰匙,這就是一種所謂的情緒轉移在作怪...“那麼他現在談女朋友了嗎?”
“據我所知,應該沒有。給他介紹的倒是不少。因為他很優秀嘛。不過可惜,因為他的心理上可能遭受了打擊,所以大多都是一麵之緣,之後就沒有什麼下文了。”
“那麼,你知道他有沒有特別中意的女孩子呢?”
“恩...讓我想想。”鳥窩男望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有了!我記得他曾經跟我講起過,就在去年的夏天,也是別人為他介紹了一個女孩子。回來後我還問他談的怎麼樣。他說女孩給他的印象很好。他感覺對方也有意,還要請他下次有機會一起出去玩。他對我說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那麼好的女孩子。而且也很漂亮。”
“那麼之後呢?”我好奇地問道。
“之後?之後沒在聽他提起過。估計也是沒戲了。”
“你知道那個女孩叫什麼嗎?”
“恩,記得。好像是叫珊珊。王珊珊...”
u0026
餐廳的一角,兩個男人正麵對麵說著什麼。背向正門的人就是上午剛剛又冒充了一次警察的我,而坐在我對麵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則是刑警隊的隊長張昊。
“案子有眉目了?”張昊頭也不抬,隻是自顧自的吃著盤中的涼菜。
“是有些眉目。但還需要證實。”
“對,嚴謹的工作態度是我們身為人類而應有的本能。”
“你倒是站著說話腰不疼。你知道我這幾天為了查案多辛苦嗎?單位領導天天給我打電話,說我再不回去就要把我給炒了。”
“你不是事業單位嗎?”張昊第一次抬起頭來看著我。嘴角還有殘留的菜葉。
“事業單位就不允許把職工開除嗎?請你說話負點責任好嗎?”
“好,好,是我不對。這總可以了吧。回頭我補償你。”
我知道張昊的一貫作風,於是我也不想再和他計較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張大哥。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與那位剛來的葉警官過不去呢?”
“別提那個死娘們。怎麼,你也想和她合夥來對付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出於好奇問一下而已。”
“她可是把我給害慘了啊!”說著,張昊惡狠狠地幹掉了整杯啤酒。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麼把你給害慘了啊?”
驚訝的不隻是張昊,就連坐在他對麵的我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轉臉看去,那是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金黃色的卷發襯托出那張白皙的鵝蛋臉。玻璃珠般亮晶晶的瞳孔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張昊。
張昊看到她並不想我那般特別驚訝,隻是沒好氣的撇過臉去。
“你就是張昊請來幫助查案的人吧?二十多歲,一米七五左右身高,還算英俊的娃娃臉。”美女這一次把目光轉向我,笑著說道。我感覺,她並不像張昊說的那麼可惡。與美杜莎相比,她更像充滿智慧的雅典娜。
“什麼查案不查案的。他隻不過是我的一個朋友。難道法律有規定警察不能和其他職業的人員往來啊?”張昊急忙衝著葉莉大聲辯解道,周圍吃飯的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瞄向這張酒桌。
“既然做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說張隊長,那天是我有些語言過激,可是你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大度一點?身為一個事業有成的執法者,為什麼總是抓住一些過去的小事不放?總是在這裏斤斤計較。我們都是為了早一點抓到凶手,所以在一些細節方麵難免會出現分歧。但我們的最終目的不都是要還死者一個公道,不都是為了弘揚正氣嗎?而你,卻總愛把別人對你的忠告當成人性最深處的醜惡,這是否有點太度君子之腹了?你倒是說說,我究竟怎麼害你了?”
張昊不敢正視女人的眼睛,隻是用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張昊同誌,有件事我想請你搞清楚。並不是我向局長打小報告把你調離這個案子的。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思。這裏麵並沒有我的成分存在。請你搞明白。再有就是坐在你對麵的這位朋友。”
突然被點到名,我有些不知所措,可有不好意思開口,隻好把玩著手中的筷子。
“我知道他就是你請來幫忙的偵探。你不用狡辯,我一切都知道。以你的性格是輕易不肯就此放手的。可是你又不能分身乏術,所以隻好請自己信得過的朋友來幫忙調查。還記得那次有人先我一步去調查監控錄像時我就猜到一定是你在作怪。於是我就私下進行調查。果然,你剛參加工作時的老前輩有一個兒子現在正在做兼職偵探的工作,而年齡體貌都與門衛所描述的一模一樣,所以我就斷定他一定就是你派來的偵探。”
“那你想怎麼樣啊?要舉報我嗎!”張昊突然不分場合的拍案而起,衝著葉莉怒吼起來。驚得整個大廳裏人群都開始恐慌起來。
我伸手拉了拉張昊的右手,示意他已經失態了。刑警隊長看了看我,隻得窩著一肚子火又坐回了椅子上。
“對不起葉警官,這件事是我的不對。一切後果由我負擔。”我看著站在桌旁的警花說道。
“哎呀,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並沒有要檢舉你與張昊的意思。雖然偵探這個行當在有些時候是站在法律的邊緣行事,但隻要不妨礙警方,我想我還是比較支持的。而且我覺得你應該是一個工作嚴謹的人。雖然不願意涉入過多,但卻又不想置身事外。怕殃及自身卻又渴望解開謎團,在這種矛盾心理的驅使之下,你隻能答應張昊來接受此案。我說的對嗎?崔哲?”
使我震驚的並非她明白了我的心思與知道了我的名字。而是一種久違的女性崇拜,那是源自我內心深處的歸宿...
“葉...葉警官,你別總是站著呀,不累嗎?坐下來吧。服務員,再添副碗筷。”我怕她看出我的靈魂深處的另一麵,於是急忙岔開話題。
“可惜呦,有人不願意讓我坐。”葉莉用陰陽怪氣的口吻看著張昊說道。
“啊?怎麼會呢?我來做個和事佬,把你們以前所有的不愉快都一筆勾銷掉怎麼樣?啊?張昊?”我看著張昊,尋求著他的意思。
“看我幹什麼?我是無所謂了。我是男人,當然要讓著女人一點了。吃點虧我不在乎。”看來張昊已經欣然接受了,隻是嘴上還不肯服軟而已。
“這樣不就好了嘛。來,大家共同幹一杯。”說著,我舉起了自己喝啤酒用的玻璃杯。
三人痛飲之後,葉莉對我說道:“那天你走之後,我也檢查了那裏的監控錄像。分析嫌疑人是在作案後從小區後麵翻牆逃走的。於是我讓技術人員調取各個路口的監控錄像,發現嫌疑人經常出入一家網吧。於是我們在那家網吧發現了嫌疑人的身影。之後,我們又調取了嫌疑人的有關資料,相信不久後我們就會抓到那個幕後黑手。”
“哎呀,那天我走之後,發現那條線索僅憑我一人之力是無法抓牢的,所以我又從另外的方向重新調查。我讓朋友盜取了三名被害人的qq號碼,發現有一個叫做“午夜幽蘭”的名字非常可疑。於是我又讓朋友盜取了他的qq號碼,發現這個人有重要的作案嫌疑。今天早上我又去了這個叫做“午夜幽蘭”的朋友那裏,得到證實,此人就是凶手!”
“你可真是損啊。這麼下三濫的手段都能用上。”張昊沒好氣的看了看我。
“沒辦法。所謂貓有貓道、鼠有鼠道,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我說不過你。但是啊,通過這幾天對可卡因案的調查,我也問了幾個常在迪吧的小混混。他們向我描述了第三名死者被害當晚與一名陌生的男子幽會的場景。一個好事者出於好奇用手機拍下了那個男人的臉。我想讓你們看看,是不是這個人?”說著,張昊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翻開相冊。雖然燈光有些暗淡,可還是能夠勉強看的清。
“就是他!”我與葉莉驚奇的異口同聲道。
“真沒想到,大家居然從各個方向查出了凶手。對方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可惜卻是漏洞百出。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要將他繩之以法了。哈哈哈...”張昊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開心的笑道。
“你們怎麼好像並不開心啊?”張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葉莉,奇怪的問道。
“我的心情,與崔哲是一樣的。”說完,葉莉默默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