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全身布滿了黑芒,這一刻他不再是許先生,他一半是活人的身軀,一半是死者的腐體,他已經是半詭。
嗷叫撕空,伴隨著一道黑暗的身影高高躍起,遮天的黑雲間一道霹靂落地,如刑天支柱,磅礴中透著股蒼茫。
倏然間黑影落地,大地崩碎,無數的碎石翻天,周圍慘叫聲不絕,無數的村民瘋狂驚逃。
半詭此時站起身,他那冷峻的目光射向了陰陽師,下一秒他一個瞬移就消失在了原地。
陰陽師在跟半詭對視的一刹那間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魄一樣,石化在當場,他是頭一回見到如此可怕的目光。
等到反應過來時,那半詭已經在麵前。
“不,不要殺我!”
陰陽師響起卑微的求饒,但這又怎能動得了半詭那顆已經冰冷的心。
雙手撕開,陰陽師的身體變成了兩截,血淋淋的拋灑一地。
周圍的弟子看的是心驚膽戰,兩腿發軟跪地上的有之,褲襠裏濕.了一大片的有之,目楞昏厥的有之。
不過半詭沒有在乎他們的生命,他轉頭在驚亂的人群中搜索,很快他那鷹一般的眼睛射出一道銳光,接著又是一個瞬移。
族長混在人群裏不停的跑,他知道半詭不會饒過他的,他隻求趁著人亂能逃過一劫。
可惜他的眼前忽然一晃,嚇得他慌忙停住了腳步,抬頭一看見是半詭。
族長立刻就跪了。
“許先生,你,你別殺我,我知道錯了,可,可我也是被逼的。”
“那些該死的村民鬧到我家裏來,說了如果不把你們家詭婆娘燒死,就不再認我這個族長。”
“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啊,你就饒了……”
噗!
一記手刀滑過虛空,族長的腦袋盤旋著飛上了天。
……
這時周遭光影再度扭曲,旋轉成了一團泥彩。
同時一道人影忽閃出現在了韓成幾人跟前。
韓成看著人影,是個十五歲的女孩,正是那個許碧雲。
“你們看完了吧?”許碧雲目光陰鬱,語氣冷漠。
“看完了。”韓成回答道,同時已經在心裏揣度麵前陰陽女的性格。
這女孩從小受排擠,內心世界是孤獨的,她的死亡又是那樣的悲催,可見她的內心充滿了仇恨。
從她說話的語氣來看,也符合這一情況。
“那麼我們的試煉現在開始。”許碧雲道。
“喂,剛才看了半天就不是試煉嗎?”藍眼睛叫道。
許碧雲沒有接茬,隻是用餘光冷冷的看了眼藍眼睛,接著繼續對韓成道。
“現在是第一個試煉場景……”
話語響起,周圍的光影又開始了重新組合,眨眼間又回到了火燒詭女人的時候。
周圍是數千村民,遠處的火架上綁著詭女人,火還未點起。
許安年正拉著許碧雲苦苦的哀求村民們。
而韓成就站在一旁看著。
情況跟之前看到的一樣,任憑許家父女再怎麼哀求,村民們絲毫沒有憐憫的意思,各種鐵棒木棍往兩人身上招呼。
韓成看了幾秒,見沒有提示也就明白了,這試煉想要他幹什麼。
當然是救下那被捆著的詭女人咯。
當然最為簡單的就是出手殺人,這些村民也不是什麼好鳥,關鍵還都是虛幻的,殺了就殺了,完全沒有顧忌的。
但是呢……我們韓哥思考的比較多,他清楚如果他隻是出手殺人,那麼在許碧雲眼裏他就是個簡單的武夫。
光有狠厲而已。
那麼即便是契約了,許碧雲對韓哥的認可度也是不高的。
可如果我們韓哥用智慧去把詭女人救下,那麼就能在許碧雲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會讓許碧雲認識到我們韓哥不僅實力了得,這頭腦更是發達,自然這認可度也高。
契約之後兩人的配合也就更能展現實力。
或許在其他事情上也能讓我們韓哥更加的主動。
所以哪我們韓哥打算選一個困難模式來玩一玩。
當然對於普通人來說這麼做顯得很麻煩,不如直接一刀了事,那個多爽快啊!
其實哪這就是不懂聰明人的心裏了,聰明人並不會覺得耍點小聰明很麻煩,相反在他們眼裏這僅僅隻是動動嘴皮子,揣摩一下他人的心理,簡單的很。
而且拿捏別人的心理,把別人掌控在手心中這是件非常爽的事情。
“請住手,別再打了!”
韓哥行動了,他一上來就衝著村民們大聲喊道,同時攔在許家父女身前。
村民們氣勢洶洶,如何肯住手,見韓成攔著他們,紛紛叫囂起來。
“哪來的家夥,敢護著這對父女,你這是找死!”
“趕緊的滾,不然連你一起打死。”
麵對凶暴的村民,韓成滿臉春風,絲毫不動氣,他語氣平和的道。
“各位,這許家的事我也知道,聽說這位許安年娶了個詭女人,然後生下了這個詭孩子。”
“你小子既然知道,還想護著他們?趕緊的閃開!”
“就是,你既然知道他們收留了詭女人,可知道那個詭女人對我們幹了什麼嗎?”
“我孩子莫名其妙的跳河了,肯定是因為詭女人下的詛咒。”
“我老婆生了怪病死了,也是因為那個詭女人。”
村民們又是一陣粗暴,且毫無理智的叫罵。
韓成對此笑笑,繼續道。
“那我要問一句了,你們是怎麼確定那個詭女人是詭的?”
“這還要確定嗎?我們全村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是鬼。”
“對啊,洗衣服的時候,我們拿棍子敲衣服,這詭女人可好,抓起胸口大的石頭就砸,這是人幹的嗎?”
“還有別人家殺豬得請上好幾個男人,鬧哄哄的,他們許家可厲害了,那詭女人隻要摸摸豬腦袋,那豬就死了,你說這不是鬼,是什麼。”
“不止這些,村裏的狗從不去他們家,路上遇見都是繞著走的,而且還是夾著尾巴的,你說這奇不奇怪。”
一連串的怪事紛紛從村民口子道出,韓成聽得嘴角直抽。
敢情這詭女人也不懂得低調做人,不,做詭。
你這拿著胸口大的石頭洗衣服,這誰見了都會有疑問的好吧。
還有摸頭殺豬,這也太絕了,你就不能演一下嗎?
拿把殺豬刀捅個幾刀,這樣起碼也能有個說辭。
什麼許家娘子天生神力,手刃六百斤老母豬。
雖然奇葩,但還在人類的接受範圍之內。
你這摸頭殺過份了啊!
韓成眉頭微微一蹙,雖然事情有些難辦,但還在他的控製範圍以內,此刻他揮著手讓踴躍發言的村民們安靜下來。
“大家說的我都知道了,大家靜一靜啊。”
“我想再問一句,既然大家都知道這個詭女人很厲害,狗見了都繞道。那麼你們就不想想如此厲害的女詭,你們想要把她燒死,就不怕她忽然掙脫了束縛來殺你們?”
此話一出,剛才還要喊打喊殺的一群村民都懵了。
他們愣愣的彼此互望,心中的忐忑都掛在了不安的臉上。
是啊,那個詭女人單手就能抓起胸口大的石頭,毫不費力。
殺頭豬隻需輕輕一摸。
那摸摸他們的腦袋,或是掄起一塊巨石砸向他們會怎麼樣?
畫麵有點驚悚,村民們都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