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傷了,請你救救我。”女詭望著許先生,目光中滿是哀憐。
“傷在那裏?我替你看看。”許先生熱心的道。
“不,我是詭異,你是人,你治不好我的傷勢,我隻求你扶我離開這。”女詭說道。
這話讓許先生愣了幾秒,他望著女詭問道。
“詭異難道不是鬼嗎?”
“不是,求你先帶我離開這。”女詭語氣中開始有了份急迫感。
“那你忍著點,我帶你走。”許先生摟住女詭的腰,纖細曼妙,盈盈一握。
接著許先生帶著女詭去了他的家中,也就是那三間瓦房內。
看著這一切韓成的目光中有份難以置信的光芒,他低聲道。
“詭異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來到了人界!?那時候兩界並未交融,這女詭是怎麼過來的?”
頓時韓成心中好奇心大起,同時也有份衝動,想去問問那個女詭。
但韓成放棄了這個想法,此地的一切都是幻境,那女詭也並非真實,怎麼解答自己的疑惑。
他轉頭看向密林處,那邊詭氣氤氳猶在。
快步走過去,韓成覺得那邊有東西。
果不其然在密林中,一個半徑達10米,深約5米的大坑。
坑底如紗般飄動著能量亂波,一塊石碑豎立在那邊。
韓成跳下坑底,近距離一看目光不由的劇顫。
這是塊臨界石碑,邊緣的缺口,細細的網狀裂紋,映在韓成的眼中是那樣的熟悉。
與那塊一般無二。
韓成猛然間意識到這塊臨界石碑就是自己擁有的那塊。
他睜大了眼睛,心中思緒澎湃,一股難以言表震驚傳遍全身。
自己的臨界石碑是在燕雲樓枯井中找到的,難道是那半詭去放的?
這臨界石碑跟那神秘的亡國迷宮有關,那麼來此的女詭會不會跟那亡國迷宮有關?
半詭忽然把自己女兒送來,會不會有什麼秘密?
無數的疑惑在韓成的腦海中回蕩,他凝眸望向瓦房處,立刻跳出了深坑,他大步跑了過去。
不管是不是幻境,不管那個詭女人會不會回答自己,韓成都想要知道答案。
這一切都是那樣的不簡單,充滿了各種神秘,他要知道答案。
瓦房前,燈光下,兩道人影已經擁抱在一處,那親密的景象惹人陶醉。
但韓成顧不得這些,他衝到窗前,一把撕開窗戶,他要質問女詭……
但當他撕開窗戶之際,光影回旋,一切如攪動的泥彩,形成了漩渦,所有的變得模糊。
接著這團泥彩重新組合,就像打亂的沙畫,開始重新構建世界。
不一會展露在韓成眼前的是陽光明媚,瓦房的小院內充滿了歡聲笑語。
那位許先生正摟著絕美的女詭,恩愛的望著膝邊的女兒。
女兒長得甜美可愛,皮膚如水果凍般特別的水嫩,樣貌上跟女詭頗為相似,脫俗般的仙女容顏。
小女孩手中拿著個風車,在院子裏亂跑,追蜂逐蝶,不小心摔了一跤。
小女孩沒哭沒鬧,自己站起,又去追了。
院子裏洋溢著幸福,但這光景飛快消散,又是如沙畫被攪亂,世界重新構建。
這一回小女孩長大了,變成了十一二歲的模樣,她臉上沒了兒時的歡樂,陰鬱的目光,眉宇間還帶著憤怒。
在她對麵是一群孩子,正衝著她大聲叫罵。
“滾開,詭女人,我媽說了你是個髒東西。”
“別讓我們看見你,不然揍你。”
“哼!這詭女人跟她的老媽一樣都不是人,走開啊!別來禍害我們。”
“你們來村子裏會給我們帶來厄運的,滾!”
罵聲不絕,還飛來大大小小的石頭。
女孩沒哭,避開亂石,默默的望著那些讓她滾的孩子。
她的內心一定很痛苦,小小的年紀就被孤立,而且她臉上,身上有泥灰,顯然被人打過。
這時光影又是一晃,泥彩再度融合重塑。
這次變成了族長家中,族長端著茶杯,臉色鐵青,看著身旁彎腰站著的許先生,早沒了過去的那種器重與欣賞,用著老氣橫秋的語氣道。
“許安年,你那婆娘是個鬼,這種東西怎麼能留在村上,這是會帶來災禍的。”
“就這幾年,地裏的糧食欠收,出去做買賣的也虧本,我看都是出在你們一家子身上。”
“我看你們家趕緊搬了吧,三天,就給你們三天時間。”
許先生身子一顫,他神情淒苦,但沒有反駁,輕聲應了句是,然後出門去了。
光影再度陡轉,泥彩又開始重塑。
這回是許先生家中,他跟詭女人正在收拾行裝,兩人也沒有悲傷之色,許先生更是有種解脫的輕鬆感。
“離開村子也好,本來城裏的學校就讓我過去教書。”
“我們去城裏吧,那裏沒人知道你們的底細,咱們一家可以安心的生活。”
“碧雲在哪也能找到朋友,不用像現在這麼孤單。”
說到女兒,許先生臉上閃過一抹苦澀,他看了看屋裏,問道。
“碧雲哪?”
“剛剛還在這的?”
女詭疑惑的四顧。
這時屋外傳來一聲孩子的哭聲。
“媽!爸!”
聽到這哭聲,許先生跟女詭都是臉色驚變。
是碧雲的聲音,兩人丟下行李,馬上衝出了屋子。
屋外站著幾百號村民,一個個目光中帶著怨毒,手裏還拿著家夥。
女孩碧雲正被他們抓著,有把尖刀架在了女孩水嫩的臉蛋上。
“你們想幹嘛?我們一家子馬上就走,這還不成嗎?”
許先生衝著村民們喊道,臉上滿是哀求。
這時站著人群中的族長上前道。
“許安年,你們一家不能走。”
“為什麼?難道還不能給我們一家一條活路?”
許先生神色淒苦的質問道。
族長沒有立刻回答,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一位陰陽先生,這位骨瘦如柴的陰陽先生戴著副厚底眼鏡,一直盯著女詭看,這時上前對著族長道。
“族長,這鬼女人邪氣的很,如若不把她燒死,她在村子裏種下的詛咒就解不了。”
“哪怕他們一家子離開了,村子裏還不得安穩。”
族長聽罷,冰冷的目光射向許先生,說道。
“聽到了吧許安年,你的鬼婆娘必須給我留下。”
“不行,你們誰都不能動她。”
許先生張開雙臂攔在了女詭身前,目光中帶著份憤怒。
族長一看,立刻黑著臉道。
“許安年,你這是要坑死我們所有人啊。”
“你如果還護著她,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說著族長看了眼許碧雲,那把尖刀在女孩臉上晃了晃。
這一晃,晃得許先生心如刀絞,急聲喊道。
“住手。”
“嗬嗬,想要女兒是不是,那就讓你老婆來換。”族長目光移到了詭女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許先生糾結在當場,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個是老婆,一個是女兒,他不想做選擇題。
“安年,讓我去吧。”
這時詭女人從許先生身後站了出來,她上前道:“我跟你們走,但你們不準對安年和我女兒出手,不然……”
詭女人的目光閃過了一抹狠厲。
“女鬼,有本大師在,諒你也翻不出風浪,別想再害人,跟我走。”
陰陽師大聲喝道,根本沒把女鬼放眼中。
詭女人冷哼了一聲,沒說話,她走向陰陽師。
許碧雲這時被放開,她叫著撲向媽媽,但被人一腳給踹開了。
“滾開,小鬼!”
“不準踢我女兒。”詭女人大聲叫道。
但身旁陰陽師的威嚇冰冷聲音傳來。
“別亂來,詭女人。”
詭女人盯了眼陰陽師,忍了這口氣。
“哼!帶走!”陰陽師揮了揮手,讓弟子帶走詭女人,背後還警告了一句,“老實點!”
見到詭女人要被帶走,許先生又是心如刀割,他拉著許碧雲,上前喊道。
“阿靈!”
“沒事,等我回來,我們一家人一起離開這。”
詭女人回頭給了丈夫一個寬心的微笑,然後離開了。
詭是無法被人界的武器殺死的,哪怕是火燒,一樣死不了。
但是許先生如何知道這些啊,老婆也從未說過這些,他以為老婆那笑容是一種訣別,更是心疼的在流血。
“阿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