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明明就沒有載人。
‘他死了。’
‘他是鬼怪。’
‘他會害死人的。’
梁晶晶的話還言猶在耳，太陽曬在寶螺身上，她依舊感覺涼颼颼的。
她努力放空自己，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發現。腦子裏卻蹦出了更多。
‘他為什麼跟著自己？鬼怪不都是跟著害死他們的人嗎，可我沒害過他啊，以前認都不認識他。為什麼我這麼倒黴會遇上這種破事，要不要告訴黎夫人……’
直到進了司家，彙入了人群中，她再佯裝側身去瞥地上，後座位少年的影子沒有了，她這才放鬆了肩背，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冷汗滿身。
“騎個自行車，怎麼全身濕成這樣？”黎夫人今天在家，坐在客廳裏看新聞，她掃了寶螺一眼，就皺了眉頭：“早和你說了，讓司機送你回來。學校是不讓車接，但可以在幾百米外的街頭接人啊。”
如果寶螺是黎夫人的親女兒，寶螺自然心安理得的聽她的安排，可她不是。寶螺不欲接這話題，回來就曝出猛料：“今天老師送我去了玄師樓。母親，我為什麼能進去。是不是您找家主幫的忙？”
黎夫人似是早就知道這消息，聞言一點都不詫異，先是打發寶螺去淋浴：“快點去，小心感冒。”
寶螺也覺得校服黏糊在身上有些難受，她就點點頭，衝上了樓洗個戰鬥澡，洗完以後，還順道去看了下弟弟司星辰。
司星辰今天在家閑了一天，吃吃睡睡的跟個豬一樣，現在一見到寶螺，他就精神了，伸手就要寶螺抱抱。
寶螺趁保姆大姐沒看見，偷親了他一口，然後絮絮叨叨的問他今天怎麼樣，有沒有調皮之類的，她也沒想司星辰回答她，留了幾分鍾之後，她想著黎夫人在樓下等她，她就放下司星辰，“弟弟，你在這裏玩，我下去和黎夫人說話了。”
寶螺剛要動，司星辰就哇的假嚎了起來，“姐姐，不走。”
小娃娃對女孩的依戀，都掛在了眼角上的淚珠上，可憐巴巴的像個沒人要的小可愛。
寶螺心裏軟的不得了，猶豫了下，抱著沒撒手，幹脆就這麼抱著司星辰，回了樓下。
黎夫人見到兒子賴在養女懷裏，嘴角扯了扯，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寶螺又重新問了剛才的問題，然後不安的問：“母親，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能不能不要對我太好。好的讓她心生愧疚，好的讓她坐立不安。
正因為黎夫人不是她親生母親，所以她沒法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她對自己的好。
黎夫人笑了下，“你想多了，我在家主麵前可沒什麼地位，我怎麼可能隨便說幾句，就讓家主願意送你去玄師樓呢。你能進去，就像你老師說的那樣，你以後會是玄靈師。”
寶螺今天聽了蜘蛛老師講的玄靈師曆史課，隻有繼承了靈器的人才會是玄靈師。至於靈器的來源，可能是祖輩或父母遺傳下來的，也可能是有緣繼承的，也可能是買賣而來的。
“可我沒有靈器啊，”寶螺疑惑了。
黎夫人笑道：“家主說你有，你就有。好孩子，別想那麼多，過來和我說說今天在學校過的怎麼樣，有同學欺負你嗎。”
寶螺從來報喜不報憂，之前被唐媛媛誣陷是小偷的事，她都沒找黎夫人提過半句。寶螺說沒有，黎夫人就像是相信了，然後囑咐她在玄師樓和蜘蛛老師好好學習，好好相處。
寶螺就像是初入奇幻世界的懵懂稚兒，對玄靈界玄靈師玄師樓的一切都生出了旺盛的好奇心。她一反常態不如以前的安靜，嘰嘰喳喳的找黎夫人問這問那。
“班主任和我說，蜘蛛老師是釘子戶，很厲害，咱們司家都趕不走他，這是真的嗎。”在寶螺心裏，司家已經很厲害了，可要是司家都拿蜘蛛老師沒辦法，那蜘蛛老師得多厲害。
黎夫人眯起眼笑了下，“你說那老蜘蛛啊，沒有的事，我和你說，當初他做釘子戶，那是他迫不得已。他繼承了蜘蛛的能力，早就把那當窩了，輕易離開不了。你今天見了他，難道沒發覺他壓根就沒離開他坐的地方嗎。”
不提不知道，回想嚇一跳。還真是，那蜘蛛老師一直坐在原位上沒動過，開門用的是蜘蛛絲，拿遠處桌上的水杯也用的是蜘蛛絲，蜘蛛老師就像是盤在蜘蛛網上的蜘蛛一樣，輕易沒法離開蜘蛛網的範圍。
黎夫人嫁入司家前也是玄靈師，那時候是她的高光時刻，提起玄靈界的事，她竟是容光煥發了起來，話比平時還多了些。
“老蜘蛛其實也能動彈，隻是必須要先結網才行。可是當年拆遷辦學校的時候，他還沒那個能力，隻能被困在那裏。司家又不是非要他那點地方不可，而且老蜘蛛也有一個特殊的能力，在他周圍幾公裏範圍內，他可以召喚蜘蛛聽他的命令，比如在學校各個角落結下蜘蛛網趴著，監視學校裏的人的一舉一動。”
寶螺：“可學校有監控攝像頭，不需要他用蜘蛛來監控吧。”
“這怎麼能一樣，他是玄靈師，如果有妖魔鬼怪入侵，他第一個就能發現。”
寶螺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禁想起了少年司玄夜起來。如果他是鬼怪的話，為什麼蜘蛛老師沒有第一個發現。
她張口想和黎夫人說這事，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說有一個鬼纏上了她……到時候，黎夫人會不會找玄靈師滅了少年司玄夜。
其實少年司玄夜也沒做什麼壞事啊。鬼怪就一定要被滅掉嗎。
如果她媽媽青老師變成了鬼怪，她死活也不肯讓媽媽再消失的。
*
別墅不遠處，少年司玄夜餓了，抓了附近的魑魅要吸掉。吃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後一隻風流鬼沒嚐。
風流鬼親眼見過這矮個子的少年是多麼凶猛的吞噬了同類，此時嚇得肝膽俱裂，就地跪下表忠心：“隻要您不吃了我，我願意為你鞍前馬後，你叫我殺人，我絕對不放火，你叫我放火，我絕對不殺人。”
少年司玄夜之所以留下他這個風流鬼，是因為他發現這風流鬼很有一手，很能哄妹子，經常能牽她們的手。
這正是他最需要的能力。他要牽寶螺的手，進司家法陣。
司玄夜不恥下問的說：“我怎麼才可以牽女孩的手？”
風流鬼恍然大悟出自己的價值，摩拳擦掌的說，“當然是讓她愛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