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婷·鏡仙一見寶螺這女人,不管她用了多少畫皮,他都能看見畫皮下麵的真容。
臉確實是那張貌美無雙的臉,但這腦子……
有點空啊。
果然應驗了那句話,美人無腦。
“師傅,核桃好吃嗎,這可是我從三百個核桃裏精挑細選出來的一個。”魏成安熱情地擠開曹婷·鏡仙,鞍前馬後地給寶螺端茶遞水,開核桃殼。
寶螺將目光從手機上收了回來,淡淡地“嗯”了一聲,就張開口,吃了魏成安給的孝敬。
魏成安笑得很甜:“師傅,你看完了我發給你的視頻,就可以去請絲絲主播來了。”
寶螺似笑非笑的道:“等絲絲主播來了,你拜托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幹掉,對吧。”
魏成安差點就要跪了,就算有這麼點奢望的小心思,都被拍回去了。
“哪能啊,我哪裏敢欺師滅祖,”魏成安訕訕的說著。
寶螺道:“你什麼心思我知道,不就是想離我們遠一點嗎,可以啊,你現在就可以走。”
魏成安當然可以走,寶螺又沒綁住他的手腳,他要是想離開,隨時都能離開。
但是棺材鋪外麵的收屍人,還等著收割他的命呢。雖然無冤無仇的,但是他們眼裏的殺意,魏成安就算背對著他們都感覺的到。
他們陰惻惻的目光,就和草地裏的野蛇一樣,隨時都有可能衝上來,咬他一口,毒死他。
他現在隻有待在寶螺身邊,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魏成安忙打哈哈:“師傅高見,我雖然想走,但是舍不得師傅,師傅,來,蘋果切好了。”
魏成安狗腿似的,又喂了寶螺吃蘋果,吃完了蘋果,又上小山楂消食,還一邊道:“師傅難道就不好奇絲絲主播嗎,隻要把視頻錄像給絲絲主播,絲絲主播就能答應做一件事呢。”
寶螺想起那個冒牌貨,嘴角就沁出了一抹冷意:“什麼事都能答應嗎。”
“肯定啊,”
魏成安一拍大腿,正想多勸勸寶螺,等絲絲主播一出現,魏成安就立即要求她將他一起帶走!
隻是沒等魏成安絞盡腦汁繼續勸說的時候,他就聽見寶螺清冷的笑道:“那我要她自盡呢,她也肯?”
魏成安:“……”
要是絲絲主播真的被召喚出來了,寶螺這邊說要她的命,到時候兩邊肯定會打起來的。
而他這個炮灰會死的吧。
就算不死,也肯定會灰頭土臉。
魏成安不敢再勸了,傻子都知道他強行認的師傅,和絲絲主播絕對有仇。
寶螺見魏成安閉嘴了,就看向又回來了的曹婷。
她心裏有些吃驚,畢竟曹婷躺在棺材裏,被司家人運回去了,按理說都得救了,就不應該再回來。
但是再細想一下,她又明白了。
曹婷的家人還在收屍人手上呢,曹婷要是真不見了,她這一年在收屍人這裏見多識廣,怕是知道不少隱秘。
就算她不聞不問,真不知道,收屍人也當她知道,將她家人滅口的。
所以曹婷才會又灰溜溜的回來了。
寶螺見到她,也沒多熱情,不等曹婷過來,她就把曹婷打發走了:“去找友山拿錢,你給我挑裙子去,你隨便挑,覺得我喜歡就買。咱們不差錢。”
寶螺一邊說著,還一邊又叫魏成安,喂自己吃小點心小水果。
要是不知情的人來看,還以為魏成安和寶螺是一對甜甜蜜蜜、蜜裏調油的小夫妻、小情侶呢。
曹婷的人設就是聽話乖巧,絕對不惹事,曹婷·鏡仙也沒過多的反駁,就輕輕的嗯了一聲就離開了。
他看了寶螺一眼,認出了她的身份,就算完成了任務了。
曹婷·鏡仙去外麵找收屍人要錢的時候,複述了寶螺的一番話。
友山臉色難看地拿出了自己的卡,等曹婷離開以後,友山就和同伴怒道:“什麼叫咱們不差錢,她當然不差錢了,花的又不是她的,一直花的就是我們的錢。”
“我娶老婆的老婆本都沒了,再這樣下去,我自己都要沒了。她會不會就打著要我絕後的心思啊。”
“我們得想想辦法了,不能總這麼下去。”
寶螺自從醒來,花錢如流水。空氣人也不拿錢當錢,就隻知道和寶螺風花雪月,討她開心,一點都不在乎他們的錢包。
友山冷笑道:“她死了,就不用花我們的錢了。”
“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同伴趕緊提醒,然後提心吊膽的看周圍的空氣。
見沒有人罵他們,沒有打他們的臉,應該是空氣人不在,沒聽到他們這些大不敬的話。
“我懷疑大人根本就不在。”友山沉著臉道。
“怎麼說?”
“你看寶螺和那個魏成安湊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大人竟然沒有管,這放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友山說完,就得到了大家的點頭附和,“對呀,我都沒聞到醋味。”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最好還是再等等看,確定大人不在,再動手也不遲。”
“再等等,等到什麼時候,萬一大人又回來了,可怎麼辦,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現在正好魏成安在,我們幹掉寶螺,就把寶螺的死嫁禍在魏成安頭上,到時候都不用我們動手了,那個死小子就可以完蛋了。”
所有人越想越覺得可行,但又有些猶豫。
他們敢對寶螺下手。
也敢嫁禍給魏成安那死小子。
但是就擔心空氣人在旁邊看著,要是發現了,他們絕對玩完。
“你們說,會不會是大人在考驗我們。他假裝不在,看我們會不會傷害寶螺……”
“要不,還是算了吧。”
他們舉棋不定,最後還是友山道:“我們進棺材鋪,小小試探一下,如果試探的大人不在,我們就動手。”
“可萬一裏麵有埋伏呢,那些司家人跑這裏來,總不能是真的買棺材吧。”
“要有事就早有事了,再說了,總得賭一把。”友山很不耐煩的道:“你們不進去,我進去。”
其他收屍人就等著他這句話,喜道:“哥們,你放心,你一旦回不來了,被大人打死,你的妻兒家小我們會幫忙照顧的。所以你大膽的去吧。”
友山:“……”
突然不想去了怎麼辦。
友山:“不用了,還是單身狗上吧。一人打死,全家陣亡,也不需要我們幫忙照顧妻兒家小了。”
同伴:“哦,忘記告訴你了,你老婆難產死了,你現在就是單身狗。”
友山:“!!”
同伴:“都這會兒了,我們隻能攤牌了。其實我們都是彼此的天使,隻是不想被你這個異性戀看扁,所以我們談戀愛都瞞著你。其實隊伍裏,就隻有你是單身狗。”
說著,倆倆就互相牽起手,正式出櫃了。
八輛車上的收屍人,最後隻剩下友山一個單身狗,毫無家累,可以隨便死。
友山精神恍惚地踏進了棺材鋪的窄門。
棺材鋪裏一角放著澆棺材的桐油,味道不刺鼻卻醒目。
友山精神一震,直直的走向了棺材鋪的老板,與他耳語了幾句。
棺材鋪的老板看了他一眼,眼裏露出了畏懼,“這,我不敢。”
“你不敢,那你兒子,你孫子敢。”友山冷冷道。
棺材鋪老板的兒子早些年誤入歧途,被收屍人收編了,然後全家就被迫走上了這條路。
棺材鋪的老板敢怒不敢言,彎折了脊梁骨,跑去廚房將滾燙的熱水,端在了手上。
“帶路,”友山忽然換了副表情,神情淒迷地哽咽道:“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小姐,麻煩你帶路。”
棺材鋪老板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杯,就走去了後麵的小院子。
友山一進去,就看見魏成安小媳婦似的,給寶螺削水果,砸核桃。
寶螺慵懶地說說笑笑,怎麼都像是在寵自己家男人。
怎麼看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關係不一般,都這般親密了,大人竟然不出來管一管,怕是真的不在。
友山心裏更鎮定了一些,過去以後就長歎了一口氣:“我剛收到消息,我老婆難產死了,我得回去一趟,先找你請個假——”
這時,棺材鋪老板的手就忽然滑了一下,手裏的茶杯就往寶螺這邊摔了過去。
友山猛地抬起眼,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寶螺這邊看。
這要是大人在的話,必然會擋住,並且責罰這做錯事的老板。
要是沒有,那就是大人不在。
大人要是不在……
友山眼裏閃過凶狠之色,就放出鬼怪直接弄死寶螺,再嫁禍給魏成安。
就說是紅綠燈忽然出現,害的鬼怪肆虐,寶螺不敵千軍萬鬼,就沒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