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界。
“絲絲主播——”
“絲絲主播——”
……
自從對鏡點蠟燭,除了能召喚出鏡仙以外,還能召喚絲絲主播以後,鏡界裏叫絲絲主播的人數直線上升,遠超了鏡仙。
四四方方的鏡子空間裏,一個冷峻的男人對外界的喊聲充耳不聞。
他盤腿而坐,凝視著錄像中的寶螺,微藍如深海的眸子裏帶著懷念。
隻是錄像終究是要毀掉的。
男人拷貝了一份以後,就把拷貝的那份,如寶貝似的珍藏到了抽屜裏。
之後他盯著那盤錄像,咻的一聲,電腦就無風自燃。
司玄夜等待了一刻,眼前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這錄像不是無限循環相機裏流出來的,因而毀掉了也沒有時光倒流。
失望如流星一樣從深邃的星眸裏滑過。
這樣的失望,已經持續了一年了。
司玄夜冷冷的起身,繼續尋找下一段錄像。就算隻是稀薄的希望,他也要去追尋。
“絲絲主播——”
“絲絲主播,你看,你的豔照在此,求你救我出去啊!你找那個司總說一聲,說我沒偷你的車,不是,是沒偷他九爺爺的車,是你偷來給我用的。我真的沒偷小豬車。”
司玄夜原本不想理會魏成安,可聽見‘豔照’兩個字,就在700多個喊絲絲主播的人裏麵,先站到了魏成安的鏡子前。
魏成安千呼萬喚,終於把絲絲主播給始出來了。
他頓時喪著臉道:“絲絲主播,救命啊,再不救我我就要死了。”
司玄夜在鏡子上寫下血書:“豔照。”
有過上一次的經驗,魏成安想也不想的就把手裏的豔照,用筷子夾起來,夾給司玄夜。
所謂的豔照,也就是把寶螺衣服摳掉,隻剩下臉和手、鞋子,造成沒有衣服的假象。
司玄夜:“……”
魏成安道:“你是他九嫂子,你和他去解釋啊,解釋車子是你給我的,不是我偷來的,喂,你別走,要走也帶我一起走啊!”
司玄夜離開了魏成安,又在附近聽見了有人喊,他就來到了一個落地鏡前。
鏡子前,一個女人坐在輪椅上,她的左右都是鏡子,鏡子前擺放著蠟燭。
搖曳的燭光外,女人慢條斯理地切著蘋果的皮,從頭到尾,蘋果皮就沒斷過。
那姿勢,那削蘋果的手法,總有一絲絲的熟悉。
司玄夜冷然的眼神恍惚了下,就站在了落地鏡前。
仔細看了輪椅上的女人的臉,長相中規中矩,不出挑不出色,也不會太過醜陋,算是中上之姿。
有著小雀斑的蘋果肌上,是一雙似曾相識的絕豔清眸。
這個女人和寶螺有幾分相似,但是天底下這麼多人,相似的人也不止她一個。
甚至在寶螺失蹤以後,他那矯情的老大哥還時不時的找一些和寶螺神似的女人,與他擦肩而過。
“噔噔噔——”
司玄夜敲了下鏡子,提醒自己已經來了。
剛才還專心削蘋果的女人就訝異地看過來,淺淡的有些失色的朱唇微微張了張。
“絲絲主播——”
寶螺驚訝的看著鏡子裏那醜的不能看的臉。
她在網上也是看了絲絲主播的曆史視頻的。
絲絲主播的醜,與本尊的美,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都有整容機構,專門消費死人錢,掛出絲絲主播和本尊的臉,說絲絲主播就是在他們那整容了,然後變得美若天仙。
如今絲絲主播那張臉,真的出現在鏡子裏的時候,寶螺差點就要尖叫了。
“你是誰?!”
為什麼要冒充我。
寶螺把後一句話,咽了下去。
但是依舊狐疑的打量,鏡子裏的冒牌貨。
司玄夜卻在寶螺說了第一句話的時候,渾身一震,眼裏閃過了驚愕,然後想也沒想的就瞬間從落地鏡裏爬了出來。
隻是剛出來,就被寶螺用一本書打腫了臉。
“你別動,嚇死我了。”
寶螺忙將輪椅往後撤,然後警惕的看著‘絲絲主播’。
雖然她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大,但實在是麵前這個主播太怪異了。
長得人高馬大,胸很發達,就是頭身不成比例。
看著就像是畸形怪。
司玄夜身形一滯,就隔著幾米遠的距離,緊緊的盯著寶螺。
“你——”他張了張口,因為常年沒有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的不行,聽著像是用刀在玻璃上摩擦發出來的噪音,足以讓人心煩。
司玄夜發現自己貿然開了口,又緊緊的將薄唇緊閉。
他不能再亂開口說話了。
寶螺一年前會那麼倒黴,肯定都是因為他。
就是他和寶螺說了太多的話,無意中用了許多言靈在寶螺身上,害她掉了許多幸運值,所以才害的寶螺黴運連連,到最後生死不明的地步。
都怪他。
所以他不能再開口,害她了。
司玄夜抿緊了薄唇,眼神深沉的盯著麵前坐在輪椅上的女人。
他一眼就看出這女人臉上的是畫皮。
這是畫皮匠的天賦。
再一眼,也能聞出女人身上的陰氣。
要是他聞出來沒錯,這是個陰物。
這個陰物竟然有寶螺的聲音,寶螺的聲音他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她高興的聲音像鳥兒般清脆。
不快的怒聲,又如輕鍾一樣悅耳。
撒嬌的聲音,軟軟的讓他恨不得心疼。
司玄夜在麵前這女人身上,察覺到了與寶螺的好些相似之處。
心弦動了動,卻又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倒退了幾步,回到了鏡子裏。
隔著鏡子,他按捺住不安分的心,冷漠地寫下了血書:“我,絲絲主播,知道找我的代價是什麼嗎。”
寶螺都從魏成安那聽說了,自然知道這個絲絲主播要的代價是什麼。
就是要寶螺的錄像。
寶螺拿出手機,給司玄夜放了一段視頻。
寶螺的錄像還不好找嗎,她本人就是寶螺,拿下自己臉上的畫皮,她想要拍多少錄像,就能有多少錄像。
司玄夜就隔著鏡子,看見錄像裏的寶螺,用冰冷的眼神在質問他:“我那麼相信你,將背後交給你,你卻殺了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