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小道士還是覺得心裏發毛,但是他跟著陸師兄走南闖北多年,遇到過不少奇異的事,都好好的走出來了,應該這次也是這樣吧。
阿毛小道士就捂著腫胖了的紅屁股,心頭惴惴不安地,跟在了陸師兄他們之後,進入了201號房。
201號房真的很簡陋,連床都沒有,隻有草席……
“先簡單湊合湊合,又不是真的睡在這,等觀主來了,我們就可以走了。”
陸師兄說著就趕緊拿出望遠鏡,往寶螺這邊偷窺。
隻是望遠鏡裏並沒有出現寶螺他們,而是出現了一個又一個被埋在黃泥裏的墳墓。
這些墳墓都快被泥土埋沒的,快看不見頂了。
墓碑上一個個大大的‘奠’字,還是固執地裸露在表麵,讓道士們看見。
“糟了,開窗見墳,今夜睡墳。還真是荒村破廟。”
陸師兄知道自己中招了,又試著去開門,就發現門已經不見了。
整個房間,除了一扇通向墳地的窗戶以外,四麵都是牆壁,沒有別的地方可以逃。
無論他們身披經文布念經,還是黃符當紙錢一樣漫天撒,用朱砂在牆上畫符也沒用。
他們就是出不去,被困在了這裏。
出口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從窗戶跑出去,跑進墳地裏去。
可此情此景,誰敢往墳地裏鑽啊。
其他道士們都慌了,“師兄師兄”的叫著。
陸師兄沉穩道:“不急。”然後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片,發了定位給觀主。
“觀主,我們出不去了……”
手機信號卻是一格都沒有,什麼都發不出去。
但手機卻還是接通了,隻是手機另一端沒有觀主和藹的訓斥聲,隻有和門外幾乎同步的詭異腳步聲。
一聲一聲地朝他們逼近。
*
寶螺遠遠看見201號房的燈亮了起來,又很快的滅了。
不知道201給人的痛苦折磨是什麼。
據說每一間房的死法都不同。
這道士們來這抓怪,她覺得還挺正義的。
隻是沒想到正義才出來了幾分鍾,就滅了。
他們不會就死了吧,死了,誰給她的滄大街18號,寄黃符朱砂經文布啊。
小別墅式的民宿服務生領著姐妹們,把一樓打掃的幹幹淨淨以後,就要來請寶螺他們進來。
寶螺搖了搖頭:“先不進去了,有人欠了我錢,他們正好住對麵,我得過去要債。要完了債,我再過來。”
服務生的臉色大變,“不行!你們住了對麵的店,就不能住我們的了!你們隻能二選一!”
服務生的聲音大若洪鍾,似是反應過來自己反應過激,就趕緊解釋道:“對不起我之前失禮了,我們跟對麵的破廟民宿是死對頭,你們住了他們的,就不能住我們的,你看看他們的民宿,髒亂差不說,還沒網!沒網沒信號!多恐怖啊。
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的服務絕對是最周到最貼心的,一晚上都專門為你們服務,絕對讓你們賓至如歸,仿佛去了天堂一樣。”
可是不管服務生怎麼天花亂墜的描述,他們的服務有多好有多完美,寶螺還是搖頭。
“你別說了,我意已決。如果你真的想接待我們的話,那不如這樣,我先去對麵要個債,不住他們那,等我等會兒出來了,再來住你們這。”
服務生表情有些扭曲。
住對麵了還能出來嗎。
服務生忙活了半天,伺候了半天,結果還是沒開單子。
這就跟中介,大熱天的辛苦的跑上跑下,幫顧客看房子,跑了一天了,最後顧客跑了一樣。
諸多辛苦,付之東流。
他想暴跳如雷,但是蛇祖宗還盯著他呢。
作為一個完美服務的民宿,服務生的態度絕對要優秀。
服務生就隻能緊繃著臉道:“那你慢走。歡迎光臨。”
話音剛落,別墅式民宿就像是發了地震一樣,突然晃了個幾秒鍾。
天花板上就掉下來一個磚頭,砸暈了服務生。
在寶螺眼裏,這磚頭就像是蛇牙一樣。
寶螺心裏暗暗為這條蛇怪的忍耐力,豎起大拇指。
她都這麼饞這蛇怪了,這蛇怪除了條件反射的流口水以外,幾乎沒露出什麼破綻,依舊不動如山,而不是暴起突然吞了他們。
都是吃貨,食人花就沒蛇怪這麼大的定力了。
寶螺一邊調侃食人花,按照服務生的話,慢走了。
一邊還用師徒鈴,把賈紅英和周英美叫出來,讓她們送賈爺爺回家。
讓賈爺爺住詭異的要人命的民宿,明顯是不現實的。還不如快點走,省點事。
賈爺爺過來,一個是盯著秦屹,免得秦屹把車開跑了,沒送回來。
第二個就是抓著賈紅英問:“私房錢,我的私房錢到底被誰拿走了!”
賈紅英親眼目睹了討債怪賈宇沒了,心裏的怨恨少了許多。
賈紅英老實交代了:“被奶奶拿走了。隻是奶奶不讓我告訴別人,除非我死了。”
賈爺爺終於知道自己私房錢去哪裏了。
但是他還不能去找賈奶奶要錢!
賈爺爺失落地開著大卡車走了以後,寶螺他們就進了對麵的民宿。
實在是地上太髒亂差了,寶螺壓根就不想下腳。
秦屹蹲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腰:“師傅,上來,我背你走!”
寶螺有點意動了。
司玄夜神色一暗,手快地扶住寶螺的腰,讓她直接騎著牛。
寶螺:“??!!”
秦屹:“!!”
司玄夜不管他們如何反應,就這麼牽著牛,進了破廟式的民宿。
寶螺坐在牛背上有點不習慣,側身坐著的時候,因為坐的高,也看得遠。
她看見,前台是瘦弱的年輕人。
還有點眼熟。
之前攔車的七八個魑魅,就是舉著他的身體來擋雨的。
寶螺多看了幾眼,看著像是活人。
不是怪,不是魑魅,也不是蛇怪。
【他身上有被蛇怪附身過的味道,如無意外,應該是大蛇怪自詡為蛇仙,他就拜了蛇仙為弟子,自以為是出馬弟子,大蛇怪才能附上他的身體。】
那就是生而為人,奈何作怪了。
瘦弱的年輕人常年在陰煞之地待著,自己的身體也不好,他重重的咳嗽了好幾聲,才虛弱的問:“幾個人,幾間房?”
寶螺心裏冷笑,對前台的年輕人道:“三個人,整棟樓。”
瘦弱的年輕人愣了一下,“整棟樓?”
“對,一個房間睡一次,我包下整棟樓,錢不是問題。”寶螺淡淡的問。
瘦弱的年輕人,仔細地看了寶螺他們幾眼。
司玄夜戴著口罩,看不出麵容來。秦屹灰頭土臉地抱著一個紙馬鋪,就像是個帥氣跟班。
寶螺就像是帶隊的,瘦弱的年輕人多看幾眼,突然壓低了喉嚨驚呼:“你可是絲絲主播!通關了恐怖直播秀,扳倒了汪者直播平台的那個。”
瘦弱的年輕人突然爬上了前台,本來想跪在地上的,但是地上太髒了,瘦弱的年輕人就跪在前台桌上,對寶螺痛哭流涕:“救我!請你救我出去!”
不等寶螺回答,瘦弱的年輕人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自己慘痛的過去。
“我叫魏浩,當時我跟我班上的同學出來畢業旅行的,車子莫名其妙的就開到了斷頭路上,還拋錨了。
那會兒也是風雨交加,明明可以在車上躲雨,但是他們還起哄舉著我,拿我的身體擋雨,我很生氣,就不跟他們玩了,就直接扔下他們,走路回家。
回到家以後,過了兩天,我才知道他們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最後一個見過他們的是我,所以他們的家人就不停的來找我問,找我要人。
我剛要說這個地方,我就被人,也許不是人,反正我就被困在了這裏。再也沒法出去,還沒法聯係外麵的人逃生。你救救我啊。”
寶螺聽完了就奇怪了:“你被困在這裏出不去,那還怎麼吃東西活下來的。你也吃老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