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胖子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提醒漁工“你們幹活時候小心點，別碰到兩位道長。”
說完這些，他獨自一個人回到駕駛室，這艘船他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來。
而且光出去一趟的費用，都頂上別人家一年多的夥食費。
張胖子每一次出海都會吃一條生魚，其他漁工也不例外，這是他們上船後的習俗。
目的就是為了這次能夠好運，保佑他們平安歸來。
我和太子站在最前麵，這還隻是剛剛出海，離開村子也沒有多遠。
像那種幻想中的海浪，波濤洶湧場麵，我們還沒有碰到。
太子看著遠方說:“海的另一麵，你知道是什麼嗎？”
我回道:“太陽啊！”
太子微微一愣，問道:“為何這麼說？”
我指著前方解釋道:“太陽不都是從那裏升起的。”
這讓旁邊的漁工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湊上前說:“太陽確實是從那邊升起來，但海的另一邊，都是洋人。”
聽到他的話，我微微皺眉，洋人，又是個陌生的詞，難不成還有其他人住在海的另一端。
太子也沒有過多解釋什麼，我們在海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張胖子也在這時走出來，指揮漁工們幹活。
具體我們所去的大魚位置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他們帶的那點東西根本不夠吃，而且這海上天氣變化莫測，誰也不知道啥時候海龍王就動怒了，保不好這一趟九死一生。
漁工們紛紛把網，籠子，全部丟進海裏，同時用特大號的浮漂坐記號。
等到回來的時候，他們順路就給收回來。
張胖子點了一根煙，又遞給我們，我和太子都不會這玩意，全都推脫拒絕了。
“陳道長，您這是第一次出海嗎？”
我嗯一聲回道:“這麼壯觀的場景，我還是第一次見。”
“沒想到大海居然這麼廣闊，對了，在水麵飛的那是什麼魚。”
張胖子說:“那是飛魚，味道還不錯，您要是好奇，我給您撈上來一個。”
我回道:“那就不用了，這船上還是挺安全的，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張胖子哈哈大笑道:“您這話說的沒錯，這海裏的恐怖與危險，要比陸地多的多。”
“您是沒見過比我這船還大的魷魚，保不準今天您還能看到鯨魚，那塊頭，光是在遠處看都覺得膽寒。”
張胖子在海上幾十年，對於這裏的情況，他早就已經摸清了，唯獨這海龍王的脾氣，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摸清。
我看張胖子這麼悠閑，索性坐下來聽他講故事。
“你不開船沒事吧？這船不會翻吧？”
他揮揮手說:“沒那麼容易，這船放眼整個村子，已經是最大的了，跟那些小船不一樣。”
“除非咱們運氣不好，遇到暴風雨，海浪。”
“我是說你不控製船，咱們不會迷路吧？”
張胖子嘿嘿笑道:“那就更不會拉，現在就是一直往前，風向也對，不會出什麼岔子，而且我這船是燒油的，沒啥問題。”
聽到他這麼說，我就感覺自己像個鄉巴佬一樣，什麼都不懂。
“聽你說海浪還有暴風雨，在海上真有那麼恐怖嗎？”
張胖子不禁抖了一下說:“豈止恐怖，每次遇見都要去閻王那轉一圈。”
“陳道長，這種事情咱們還是不要亂說，以免真碰見了，到那個時候，我可能連你們都顧不上。”
張胖子起身指揮不遠處漁工說:“你把網放下去，記得做好記號。”
在船上行駛了將近三天，我們也在船上吃喝拉撒睡。
對於海上的生活，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外麵時不時可以聽到海浪的聲音。
不過今天卻有些不一樣，張胖子指著前方嚷道:“道長你快看，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鯨魚。”
我立刻看向前方，隻見一個巨物從水中一躍而起，他似乎從水裏將什麼東西給頂飛出來。
張胖子越看越激動，說道:“看來我們這次出海很順利啊！居然能碰到大貨。”
我也被這鯨魚的塊頭震住了，尤其是他躍出水麵的那一刻，看到他的身影，我總感覺像是我以前遇到過的鯤，不過體積遠遠比不上，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人家鯤是在天上飛，鯨魚卻是在水裏遊，在地府鬼門關的入口，那裏就有一隻會飛的鯤，在鬼蜮裏，海底也有一隻大鯤。
太子湊過來問道:“你想要那個嗎？隻要你開口，我便給你抓來。”
我額頭流下一滴冷汗，我隻是覺得這玩意稀奇，也沒想要啊！
而且抓來放在哪裏？萬一死了，就隻能把他吃了，那麼大，我得吃幾年啊！
張胖子聽到後也被嚇了一跳，雖然知道我們的本事，但鯨魚這種東西，還能抓來，還說的這麼輕描淡寫，他想都不敢想。
“道長萬萬使不得啊！出海遇鯨，這對我們漁民來說是福氣，這鯨魚就好比我們的守護神。”
“隻能遠處看看，這要是在以前，我們還得跪下給他磕頭祈福。”
太子回了一句荒誕，根本沒有把那個巨物放在眼裏。
我心裏倒是覺得他是有真事把那個東西弄上來，但這玩意比船還大，也裝不下啊！
而且在海上這三天吃的都是魚蝦螃蟹什麼的，我現在都有些吃膩了，也有些懷念陸地的感覺。
“我們還有多久到大魚的地方？”
張胖子掏出地圖仔細看了看說:“明天，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到了。”
“那好，我先回去休息了。”
我起身回到船艙裏，在外麵，雖然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但那種心底湧上的恐懼感，卻是無法消滅的。
到了第二天，我們在船板上吃東西，今天的主食還是魚肉，清水煮魚肉，雖然味道是鹹的，但多少也吃膩了這東西。
張胖子走過來說:“到了，就是這個地方，我們都是在這裏抓的大魚。”
“到了……”
我看了看四周，跟之前的海沒有什麼變化，張胖子隨手拿出一個特大號的魚槍，同時讓所有漁工準備好大網。
他解釋說:“這大魚跟其他魚不一樣，他們腦子比較好使，要想抓他們，就必須先把他們引到海麵上來。”
說完，他拿出一大袋子東西，仔細一看，上麵都是吃剩的飯菜。
“這大魚就好這一口，上麵還撒了不少酒，這次有酒有肉，他們就容易上鉤。”
張胖子把袋子裏所有的飯菜全部倒入大海，同時停下了船隻，所有人都在盯著水麵，張胖子舉起手中的水槍，這魚槍就跟以前的獵槍一樣，不過槍口是充滿倒鉤的矛，後麵連接著麻繩。
隨著食物逐漸往大海裏沉去，張胖子又使了使眼色，他們又拿出一個麻袋，將食物倒進去。
如此反複，從早上一直折騰到深夜，我們還是沒有遇到所謂的大魚。
我在一旁一直盯著張胖子，看他打算用什麼邪術。
就在這時，海裏冒死氣泡，咕嚕嚕的聲音越來越大，隻見一條白色的大魚浮出，張胖子看準時間，迅速扣動扳機，嗖的一聲，魚矛飛出，正中大魚脊背，隻聽大魚傳來一聲哀嚎，海水被鮮血渲染。
張胖子大吼道:“用力拉，不能讓他跑了。”
說著，他開始裝第二輪的魚矛，遠處的漁工扔下魚網，讓海裏的大魚無處可逃。
在我耳朵裏，這仿佛不是大魚的哀嚎聲，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痛苦的求救。
但張胖子他們管不了那麼多，第二個長矛飛出，這一次，海水裏徹底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