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我,做個棺材都得學一年多,老了,記性就不好了。”
周二生歎口氣,說不盡的滄桑。
我在一旁不服氣的說道:“哪有,我覺得二生哥學的很快了,尤其是雕刻,比我強太多了。”
周二生搖頭苦笑,放下毛巾進廚房忙著做飯,我過去也幫忙搭手。
看著剩下的紅燒肉,他說:“昨天沒吃多少啊!”
我說:“突然就沒啥胃口了,早上就不用做了,隨便吃點就行,就咱們兩個人。”
周二生將剩飯剩菜重新熱了一下,我們兩個坐在桌子前吃了起來。
“今天我可能會晚點回來,你要是看我不在家,就去山上找我。”
“那裏還有些木頭沒有運回來。”
“成,等我學完就去幫忙。”
我吃完飯起身離開了棺材鋪,鎮子上的人比以往多了很多,還可以看到跟陸小靈同齡的男女,穿的也比較好看,都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衣服。
我來到池水村,這裏還是沒有多少人,但也不像我之前來的時候那樣,街道上冷清清的。
在路上還可以看到很多老頭老太太,他們坐在椅子上聊天,有的在下棋。
還可以看到幾個孩子從我身旁跑過,手裏拿著風箏。
路過壽衣店,邢道士的聲音忽然從屋子裏響起,傳到了外麵。
“小子,昨天找到葫婆的住處了嗎?”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壽衣店,邢道士站在門口笑嗬嗬的看著我。
“找著了,不過葫婆並沒有出來。”
他也沒聽我說的是啥意思,嚷道:“好好學,那種手藝,可不是誰都能學到的。”
我嘴角抽搐兩下,也沒有繼續搭理他,我倆距離多少有些遠了,邢道士年紀這麼大,耳背也正常。
我路過池水橋,一直往裏麵走,可以看到一些扛鋤頭的村民也在往裏趕。
在我的印象裏,裏麵全是地,在鎮子裏生活的人,也往這地方跑。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自家地在那裏呢!
現在接近冬天,刨砟子,給地鬆土最好,不熱也不冷的天,挺好的。
我來到葫婆的住處,看著門口的白燈籠依舊在掛著。
在陳家村,門口掛白燈籠,那是家裏死人了。
但葫婆為啥還要在自家門口掛個白燈籠呢?
我看周圍的村民,在路過這裏的時候,都挨著牆角走,完全不願意路過這個院子,在他們眼裏,這玩意比較晦氣。
木門依舊是開著的樣子,我昨天晚上好像就沒有關,不過院子中央的桶不見了,那塊被我拚好的老母雞也不見了。
這就說明葫婆一早就醒來給收拾了。
我剛要邁進院子裏,誰知旁邊傳來一道女人的叫喊聲。
“那邊的小夥子,停下,別進去。”
我扭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紅色大衣的短發大嬸,邁動沉重的步伐走來。
“別進去,這地方可不能隨便進。”
我看他停在我不遠處,好奇的問道:“為啥不能進?這裏不是葫婆的家嘛。”
她眉頭緊皺,衝我揮了揮手說道:“你先過來,過來我在告訴你。”
我鬱悶的走過去,她將我拉到一旁訓斥道:“你這孩子,不要命了嗎?誰家都敢進。”
“沒看到門口的白燈籠嗎?”
我看了看葫婆家門口的燈籠說道:“看到了啊,有什麼問題嗎?”
她解釋說:“那是家裏死人才會掛的白燈籠,我跟你說,前兩天我就聽到了裏麵有老太太叫喊的聲音。”
“你可別瞎進去,這老太太以前專門給人縫屍體的,身上沾了不少髒東西,到時候被抓走,你想回家都難。”
“你一個孩子,沒事就別往裏麵跑了,趕緊回家去。”
這大嬸說話比較有意思,不過她說的這些我都懂,可她說葫婆出事了,那我是一百個不相信。
“沒事,嬸子你放心吧,我就是過來看看她。”
這大嬸也是好心,我也不能把話說的太難聽。
她看我執意要進去,也沒有阻攔,她隻是路過隨口提醒下。
“誰家的孩子,這麼不聽話,出了事就長記性了。”
嬸子隨便嘟囔一句,轉身走了。
我看向葫婆家的大門,白燈籠隨風搖晃。
“葫婆真的死了嗎?”
“如果她死了,院子裏的東西又怎麼解釋呢?”
想起昨天晚上經曆的詭異事情,手上的血憑空消失,我總感覺不太對。
為了確認,我特意來到門前,將屋子裏的門推開走了進去。
裏麵的東西都很齊全,也很幹淨,鍋台上還有餘溫,屋子裏收拾的幹幹淨淨的,根本不像是死人的樣子。
“葫婆不在家,應該是出去了吧!”
我歎口氣,轉身離開了,順便把門關好,外麵的門也關上。
我打算回去幫周二生扛木頭,等忙活完,葫婆也應該回來了。
心裏想著,我一直往家的方向走,在路上,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為了驗證大嬸說的是真是假,我回到家裏,拿出黃老道送我的八卦羅盤,這東西如果遇到陰氣,就會加速轉圈。
如果葫婆的家裏有什麼問題,羅盤也一定會有反應。
我再次往池水村跑,這次路過壽衣店,邢道士坐在門口,將搖椅搬出來,悠哉的曬太陽。
看到我手中的羅盤,他沒好氣的說:“學個縫屍,你帶這玩意幹啥?”
我瞪了他一眼嚷道:“你管得著嘛。”
我加快腳步往葫婆住的地方跑,邢道士來了脾氣。
“嘿,你個臭小子,怎麼說話呢!”
他剛起身,就看到我已經跑遠了。
我再次來到葫婆家門口,看著手中的羅盤,我再次推開木門走了進去,拖著羅盤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羅盤上並沒有什麼反應,這讓我心裏更加踏實。
“看來那嬸子說話不太靠譜。”
“葫婆當時說過,他們縫屍的不吉利,經常被附近的村民鄰居誤會,認為這東西晦氣,自然而然的就會遠離。”
“那個大嬸應該就跟葫婆所說的一樣。”
我想到自己做的這些,不禁好氣又好笑,我在懷疑什麼呢,葫婆活的好好的,這才幾天,不可能有什麼事的,是我太過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