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嘶吼，我看到它身上的皮開始脫落，這是蛇蛻皮的過程。
我在學校的時候，在書上看到過，蛇每次蛻皮都會成長很多，如今我看到的這條蛇，雖然分不清它是什麼顏色的，但它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很危險。
因為它蛻去的不是自己身上的那層死皮，而是它原本的鱗皮。
如今我麵前的這條蛇已經變得血肉模糊，身上的皮肉都已經脫落。
我害怕的後退兩步，不太清楚這條蛇的問題。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從噩夢中醒來，起身的那一刻，身上全是汗。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不太明白這次做的夢是什麼意思。
當然，我也經常做夢，但每次做夢都沒有什麼好事發生，所以這次我心裏也忐忑不安，生怕會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
我穿好衣服下地離開了房間，周二生買來了早點，看到我回來了，他也沒有多問，讓我坐下來一起吃飯。
當婆還沒有醒，最近她越來越喜歡睡覺了，在院子裏坐著都可以睡著。
周二生說起當婆的身體問題，我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當婆從後院進屋子。
那時候天已經很晚了，難道就是因為白天睡不著，晚上才出去溜達的嗎？
而且當時無頭狗也沒有跟在旁邊，如果它在，肯定會汪汪汪的衝著我大叫。
“也許是失眠了吧！”
老人失眠是常有的事情，而且人的年紀越大，就容易睡覺，更別說當婆這種身體狀態不是很好的老人。
但要像他這麼熬夜，黑白顛倒下去，要不了幾天就把身體給累垮了。
周二生也擔心當婆會出現什麼問題，陸小靈回城裏的時候，還特意囑咐他，照顧好她的母親。
周二生也知道陸小靈這孩子孝順，如果當婆真在他手裏出現什麼事情，他也不好跟小靈交代。
“林天啊！實在不行今天你給當婆把脈看看，看看他身體怎麼樣。”
“我這不太放心。”
我點頭答應了，別說周二生不放心，我現在也不放心當奶奶的身體，如果她出個好歹，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麵對。
不過今天還有其他事情，看當婆的樣子，肯定要中午才會醒，這還是周二生告訴我的。
而且今天棺材鋪也沒有什麼事情做，畢竟不是哪裏都有人去世，就算有人買棺材，也都是買一些現成的。
隻有一些壽終正寢或者不缺錢的主，才會要求現做一口棺材。
周二生今天打算出去溜達溜達，我自然是留在家裏，因為去了不落山，我現在精神還不是很好，需要好好的休息。
當然，我還要等柳自生回來，我去讓他幫我打聽陳七的事情了。
吃過早點，周二生起身收拾了一下屋子，一個人離開了店鋪。
這還是他來到鎮子裏，第一次提出要出去溜達溜達，以前一直呆在棺材鋪裏忙活，現在沒事了，也有空餘的時間了。
我一直呆到中午等到當婆出來，我還以為她餓了，就去廚房下了一碗洋蔥麵。
我將麵條放在當婆的麵前，她聞了聞，伸手尋找筷子。
我順勢將筷子放在她的手裏，當婆嚐了一口說:“嗯，不錯，我家林天廚藝越來越好了。”
“以後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小姑娘。”
當婆跟我開起了玩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當奶奶，我還小呢！成家晚著呢！”
當婆笑了出來，說道:“沒事，等以後你找到喜歡的姑娘了，成家了，就去墳頭看看奶奶。”
她的這句話讓我心裏一沉，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當奶奶你說什麼呢！大中午的，別說這麼晦氣的話，您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當婆喝著麵湯回道:“長命百歲倒是不指望了，我這輩子也活的夠久了，有你這麼個孫子，女兒也拉扯大了，現在是大學生。”
“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看著當婆滿足的樣子，我想了想，決定還是問問她。
“當奶奶，你每天晚上都去後院做什麼了？”
當婆聽完愣了一下問道:“後院？我有去過後院嗎？”
我皺著眉問道:“難道您沒有去過嗎？”
“昨天晚上我去茅房，看到您從後院回來的。”
當婆哦了一聲，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隻聽她解釋說:“昨天晚上應該是腿腳不舒服，就出去溜達了會兒。”
“不用擔心，奶奶現在身體好著呢！不然去城裏的醫院受啥罪……”
當婆讓我不要多想，但我還是不放心的說道:“我給您把脈吧！”
當婆也沒有拒絕，說:“臭小子，那也得先讓我把飯吃完啊！”
我答應一聲，沒有再打擾她，而是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著。
一直等到當婆吃完，她擦了擦嘴，起身就要走，我趕緊過去將她攙扶到沙發上。
“奶奶，那我給您把脈了？”
當婆嗯一聲，伸出自己的手腕，我抬起中指放在她的脈搏上，同時另外兩根手指敲了敲，感受她的脈搏。
當婆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問題也很明顯，還是以前留下來的舊傷，我可以聽到她的心跳速度很慢，沒有任何力道，但是很平穩，說明她在城裏的醫院養的很好。
按照現在這個狀態，多活幾年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但以前留下來的傷，為什麼就治不好呢？
這是我心裏一直的疑惑，陸有益本事那麼大，也是治不好。
當初我也沒有好好的詢問陸有益當婆的事情，現在他走了，診所也變成了小賣部。
“怎麼樣？奶奶身體沒問題吧？”
當婆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前方，從來沒有動過。
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睜開雙眼，她的眼膜是白色的，瞳孔的顏色也很暗淡。
因為年輕的時候沒有好好休息，勞累過度，讓自己失去了雙眼。
但當婆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女兒。
“沒什麼問題，身體挺好的，但當奶奶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在黑白顛倒了，白天想睡覺就忍著點，晚上睡覺對自己身體好。”
聽著我的長篇大論，當婆沒好氣的笑了。
“你這娃娃，現在都學會教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