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腦袋,已經進入蟒蛇之口,我感覺到腦門全是黏糊糊的液體,濃烈的腥臭味道讓我作嘔。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再這般下去,真的就要被蟒蛇活吞了。
下身已經完全動彈不得,好在我左臂受傷,睡覺的時候是大字形,雙手並沒有被纏住。
左手幾乎是用不上力氣,我揮動右手,用力的錘打蟒身,拚命掙紮。
然而不反抗還好,一反抗幾乎就讓我陷入絕境。
蟒蛇感受到我的反抗,蛇身開始收縮,越纏越緊,似乎打算要將我生生纏死。
我渾身的骨頭嘎嘎作響,特別是小腹和胸膛,幾乎都凹了下去,肺部被激烈擠壓,已經喘不上氣了。
用不了多久,我就會窒息而亡,成為蟒蛇的大餐。
斜眼看向四周,並沒有發現可利用的工具,已經熄滅的火堆,我發現了半截沒有燃燒的樹枝。
這截樹枝一頭是尖銳的,正是絕佳的武器。
我右手一把撈起樹枝,努力瞄準蟒蛇的眼珠,用盡全部的力氣狠狠的紮了進去。
蟒蛇正咬著我的腦袋,根本就無法躲閃,樹枝準確無誤的池水入它的眼珠。
蟒蛇吃痛,肌肉激烈收縮,蛇身猛烈地縮緊,要將我全身的骨頭絞得粉碎。
劇烈的疼痛襲來,我幾乎當場暈厥過去。
去你大爺的,互相傷害呀。
我咬牙頂住,右手再次發力,手上的青筋都出來了,又將木棒刺入幾分,甚至是用力扭動,死命旋轉。
即便是死,也不讓這蛇好受,我憋足全身最後的氣力,全使在木棍上。
我的雙眼一片模糊,呼吸微弱,已經隻能出氣不能進氣了,最終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身上壓著一座大山,周身骨痛,萬幸的是還活著。
蟒蛇已經死掉了,那截木棍完全刺穿了它的腦部,結束了它的性命。
我費力的扳開纏在身上的蛇軀,好不容易掙脫開來,倒在一旁大口喘氣。
幸虧這種蟒蛇沒有毒液,否則我哪有可能逃生。
真的百密一疏,本以為在這裏能避開猛獸,不用擔心危險,想不到卻遇到了這麼一條大蟒蛇。
蟒蛇是畏火的,想必是火堆熄滅後,便爬了進來吞噬我,好在雙手沒有被纏住,才能殘血反殺,慶幸啊。
“誰?”我一聲大喊,警惕瞪著洞口。
剛才我仿佛是看到一雙眼睛,正透過遮擋在洞口的藤蔓,窺視著我。
黑影一閃而過,那東西似乎被驚擾,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我飛快從地上爬了起來,死死看著洞口,警惕著隨時可能襲來的危險。
然而洞口並沒有任何動靜,靜悄悄一片,想象中的危險沒有到來。
難道是幻覺,或者精神太過緊張而看花眼了?
我有些分不清,也不敢出去查探,鬼知道外麵有什麼東西,說不定它就等我出去,好趁機獵殺我呢。
外麵已經蒙蒙亮,隻要等到天亮,就會安全許多,到時候再想辦法脫身。
火堆又重新點起,我故意燒得很旺,並且將洞口遮擋起來,避免外麵的東西衝進來害我。
沒多久有異響聲響起,我貼近石壁聆聽,一串沉重的腳步聲漸離漸遠。
那東西應該是離開了,聽動靜可是個大家夥,隻是不清楚是人還是動物。
好在它並沒有闖進來,否則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態,隻能任人魚肉了,根本就沒反抗之力。
直到天色大亮,而我再三確定沒有危險後,才小心翼翼從石縫中走出來。
周圍並沒有發現那個大怪物,可能是離開了。
我感覺此地不宜久留,太危險了,誰知道會有什麼未知生物,或其它大蟒蛇,還是離開為妙。
我遠離那處石縫,找到了一條小溪,清洗著身體,洗去渾身的蛇臭味。
回想差點被生吞,我就感覺到毛骨悚然。
我檢查自己的傷口情況,左臂上的傷沒有惡化,但胸前的傷口又冒出膿血,而且臭味更濃,傷口徹底惡化了。
宋心怡曾說過,我的傷口一旦惡化,極有可能會引起破傷風或敗血症,沒有藥物的治療,必死無疑。
如今宋心怡不在身邊,我去哪裏尋找草藥?
此刻,我無比痛恨林初見,若不是她出現,這時我應該和宋毅和宋心怡一切待在,並且享受著宋心怡的溫柔照顧,那會落到這般田地。
即便最終會死,能死在心怡妹子懷裏,也是極好的。
我胡亂清洗了傷口,簡單包紮後就坐在溪水邊,不停唉聲歎氣,詛咒著林初見。
該死的臭女人,毀了我的一切,以後可別讓我遇見,我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溪水裏,不時泛起一圈圈漣漪,偶有水花四濺,是一些魚兒躍出水麵撲食昆蟲。
溪水很清澈,肉眼能看到不少魚在溪邊遊動,個頭很大,呆頭呆腦的。
舔了舔嘴唇,我發現自己真餓了,眼前這些家夥,想必味道不錯。
事到如今想太多也沒用,先填飽肚子再說,死也不要做餓死鬼啊。
在附近又找了一根結實的木棒,削尖一頭做成木矛,正好成了最好的捕魚的工具。
輕手輕腳靠近溪邊,我舉起木矛,對準一條大魚懟了下去,一下子就命中目標,將魚刺個對穿。
一下捕到魚,讓我有些興奮,看來我的棍法還真不錯,一刺一個準,說不定我以前就是個耍棍能手呢。
很快我就捕到了十幾尾魚,每一條都有一尺多長,在岸邊堆得高高的。
我撿起樹枝升起火堆,又收拾幹淨一條魚,串在木矛上,打算烤著吃。
這魚很新鮮,若是能熬湯自然鮮美,可惜條件不足,如今也隻能簡單烤熟吃了。
很快,一股焦香味散發開來,我不禁留下口水,想想很久沒吃上肉,可把我饞的。
小心扯了一小塊半熟魚肉放進嘴巴,鮮香嫩滑,味道真的不錯。
隨著炭火烘烤,魚皮滲出魚油,油脂滴落在火苗上,發出茲茲的聲響,而香味更加濃鬱了。
可以吃了,我吞咽口水,正要開動,可身子一顫,手中的木矛拿不穩,烤熟的魚一下就掉入火堆中。
我一動不敢動,定定望著遠處,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雙腿直發抖。
不遠處,一頭巨大的棕熊出現在視線,那龐大的身軀,一看就讓人嚇得閃尿。
或許是覓食正好經過這,又或者是被烤魚的味道吸引,棕熊扭動著笨重的身軀,直立著向我張望。
我不由又咽下一口吐沫,不是因為嘴饞,而是被嚇的。
那貨直立起來足足比我高一大截,這塊頭,讓人絕望呐。
我想逃跑,但又怕自己的舉動會激發棕熊的獸性,這東西看似笨重,奔跑的速度絕對不比我慢。
更可怕的是,這貨會爬樹,我想上樹躲避它這方法壓根行不通。
想起和宋毅聊天的時候,他無意中提過,若是遇到熊跑不掉,可以倒地裝死,藉此活命,因為熊隻獵殺活物。
難道真的要躺地裝死?
我可不敢這麼做,誰知道宋毅那貨是不是坑我,不反抗可不是我性格。
棕熊顯然是沒見過人類這種動物,好奇地盯著我,那眼神讓我心裏直發毛。
它可能隻是在考慮要怎麼吃我。
似乎沒有從我身上感覺到危險氣息,棕熊動了,朝著我慢慢走來,龐大的身軀顯得有些笨拙,但它每靠近一步,都仿佛落在我心髒上。
是跑?還是反抗?
裝死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跑和反抗似乎也隻能拖延死亡的到來而已,到底該怎麼辦,我腿肚子開始發抖,兩腳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