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哥兒大叫著,身體化成了一團血霧,那青眼銅雞第一次這麼威猛,簡直可怕。
我感覺到嚶嚶臉上的怨氣,仿佛衝天而起,但是青眼銅雞在啄碎了郎哥兒之後,翅膀已經揮舞了過來。
我瞪大了眼睛,聽到耳邊那風鈴聲越來越響,就好像是密集的鼓點。
嚶嚶怪叫了一聲,身子隨即炸開,我也跌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風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祝熙諾目光深邃的望著我,而那青眼銅雞咯咯咯的鳴叫了幾聲,目光望著祝熙諾,一臉的戒備。
我的心底有些波瀾,爬起了身子之後,跌跌撞撞的到了青眼銅雞的後麵。
祝熙諾和青眼銅雞相比,我認為青眼銅雞還能夠可靠一些。
祝熙諾的目光望著我,眼神中有些複雜。似乎對於我的動作,有些反感。
“你……來了!”祝熙諾輕輕開口。
我的額頭上一陣的黑線,似乎在去青雲鄉的時候,我就在夢裏和祝熙諾見過麵,而且當時就是這句開場白。
“你很害怕我?”祝熙諾的手指動了動,身上的衣袍隨風而動,加上頭上的冠冕,就猶如臨凡的女王。她的兩道鬢角,帶著血紅色的煞氣,威武的不可一世。
“你就這麼怕我?”祝熙諾的目光沉了下來。
我心裏一陣的無語,我對祝熙諾的感情,實在是有些複雜。幾次出現生命危險的時候,也都是祝熙諾挺身而出。但她越是這樣,就越加速我生命的流逝。
她就是一把雙刃劍,我在能不動用的時候,絕對不會動用。剛才嚶嚶差點掐死我,祝熙諾出現了,結果沒用祝熙諾出手,嚶嚶的事情就已經解決。而到了現在,這柄雙刃劍已經對準了我,是時候下刀了。
“你還不明白!”祝熙諾輕輕一歎,“我是九世怨魂,但你卻是我這冤魂的載體,我現在不清楚當年的人,為什麼對我出手,而你就更不明白了……”
“不是造神麼?”我大著膽子的問她。
祝熙諾沉默,然後搖了搖頭。
我的心底一沉,“他們不是在造神,那他們是什麼意思?”
祝熙諾搖著頭,看了眼天邊,說道:“這天要變了顏色了!”
“什麼意思?”我有些驚訝。
祝熙諾對我說:“這件事情,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那些人的目的,也不是你們猜測的那麼隨意!如果隻是造神的話,何須安排了這麼多年?恐怕這世界上知道答案的人,也僅存於堂口之中吧……”
“就連我爺爺和我爸都不知道?”我真的驚訝了。
祝熙諾搖著頭,歎了口氣的說道:“他們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提前做了這麼多的手段!現在看來,就算是他們的手段盡出,也未必能夠攔下那些人的野望!我還需要增強實力,也需要借助你的身體,或許將來有一天,咱們兩個都會明白,但絕對不是現在……”
我還想要再問什麼,祝熙諾已經隨著一縷清風消失,我的肩膀上出現了七道血色的手印。
我的目光頓時沉了下來,回頭看了眼林焚影。
林焚影也是臉色凝重。
“收拾一下吧,這詛咒算是消失了,下麵應該對付蠱毒了!”我歎了口氣,望了一眼院子裏的九座石碑。這九座石碑在郎哥兒消失的時候,就隨之炸裂,裏麵露出一塊塊碎骨。這些骨頭看著就嚇人,也不知道當初郎哥,是通過什麼手段,將自己的骨頭塞進了石碑裏麵。
“這石碑,應該是堂口的手段吧!”我歎了口氣,接著說:“或許我爸知道一些,這些石碑和我家祖墳的,幾乎一模一樣……”
眾多苗女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臉上帶著激動,在我的指揮下,將這些石碑全部砸碎,然後掩埋在了竹樓的地基下麵。
一直忙碌到了接近天亮的時候,才將所有的石碑都砸碎。
明月紅和牙妹子,帶著一群人離開了,而我帶著林焚影幾個人回了周大軍的家裏。
陰雨停了,天邊也露出了曙光,好像是黑暗世界裏的一抹希望,在冉冉升起。
詛咒消失的苗女們,趕到很欣慰,所以一直睡到了臨近傍晚的時候,才來到了周大軍家裏。
隔著很遠的距離,我都能夠嗅到空氣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濃香。
王鄉雲第一個進了院子,手裏抱著自己烹製的美味兒,臉上簡直樂開了花。
“許晨,寨子裏點燃了火把,每個人準備了一道精品美味,今天一定要好好慶祝……”
明月紅和牙妹子,也是興奮的說。
我有些莞爾,看著一道道火把,將明月寨照映的火紅,心裏也是一陣的感歎。
待到晚宴結束的時候,我喝的醉醺醺的,到了童鄉妹的近前。
童鄉妹立即露出了那股戒備的眼神。
我咧嘴一笑,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昨天晚上那麼危險,我都想著去救你,你就用這種眼神報答我?”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我會遇到危險?”童鄉妹反唇相譏。
我嗤笑了一聲,壓低聲音問她,“這西蜀有誰的蠱毒比較出名的?”
“沒有!”童鄉妹立即仰頭。
我幹笑了一聲,說:“這可就不好辦了,你要知道的,咱們雖然清楚了詛咒,但是身上還帶著蠱毒呢!你要是沒有辦法,我讓人明天離開寨子,去縣城找個乞丐回來,在路上攔著你,在讓你做一道明月有約……”
“許晨,你怎麼能夠這麼壞?你都壞的流膿了吧?”童鄉妹氣的小臉發白。她這樣子,反而增添了幾分可愛。
我搖著頭,轉身走出了屋子。
“等一下,如果西蜀提到養蠱的話,蘭婆婆是最出名的,不過這個人貪財的要命,你想要求她的話,需要有很多錢才行!”童鄉妹說完之後,扭著頭的,不再理會我了。
我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轉身上了樓,倒下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趁著天剛亮的時候,我爬起了身子。
陰雨的天氣消失了,但這寨子卻籠罩了一層白霧。或許日頭出來之後,這層淡淡的白霧才會消散。
我下了樓,看到林焚影幾個人還在熟睡,轉身出了院子,上了閻王渡。
清晨的山很涼,走在山道上,能夠感覺到涼氣吹在皮膚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我到了周大軍的墓前,目光望著這小墳包,無奈的笑了笑。
在墳包上,一抹淡淡的綠色,已經冒了出來,增添了許多蒼翠。這幾天連日的陰雨,的確催生了草葉的飛漲。
“如果你真的還魂了,或許這還真的是還魂草!”我歎了口氣,心裏麵抱著一絲僥幸的希望,采摘了幾棵草葉。
將這幾天的事情,和周大軍述說了一番,我算是給了他一個交代。現在明月寨裏麵的詛咒已經被清除,蠱毒算不上什麼太大問題。隻要解開了,明月寨的姑娘們,就能夠回歸正常的生活。
這個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間的響了起來。
我驚訝的拿出了手機,心底一陣的無語。事情結束了,馬德福這個老王八蛋竟然來電話了。這不是典型的,孩子死了來奶了麼?
我氣哼哼的接通了電話,對麵傳來了馬德福有些虛弱的聲音,“快走!離開明月寨,在西蜀邊緣的深山裏,發現了堂口的蹤跡,我現在把位置發給你,據說許剛也在那……”
馬德福沒等我說話,急忙的掛斷了電話,將具體位置發到了我的手機上麵。
我的眉頭頓時一皺,立即向著山下狂奔。我爸和許嶽交手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前些日子倒是聽說他來了西蜀,但一直沒什麼消息。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是老話。我不知道跌了多少個跟頭,才到了周大軍的家裏。
“走了!”我進門就收拾東西,拉來了明月紅,將蘭婆婆的事情說了一遍,讓馬上去找蘭婆婆。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明月紅和牙妹子看著我要走,臉色都有些暗淡。
我沒有時間和她們告別,拉著幾個女孩子,就向著門外走去。
寨子裏彙聚了一股黑色洪流,數十個苗女站在了家門口,手上撐著大黑傘,望著我的方向。
我當初問過,為什麼偏愛大黑傘,結果明月紅說,這種黑傘讓她們有安全感。
不過現在看來,這黑傘倒是很壯觀。
我揮著手,帶著林焚影三個人,向著寨子外走去。
這些苗女也想要看看,看看我到底能不能離開寨子。因為那詛咒的關係,她們到現在都走出過明月寨,甚至沒有看到過外麵的景象。
我的心底也有些打鼓,不過等我踏出明月寨門口的那一刻,回頭對著她們揮手。
明月紅和牙妹子喜極而泣,王鄉雲興奮的大叫,至於剩下的人,也都是滿臉的高興。
我沒有時間多和她們說,急匆匆的出了寨子,急忙聯係車輛。
按照馬德福給我的地標,這裏距離目的地,至少也有數百公裏。這麼遠的距離,也隻能夠加高價錢。
鈴鈴鈴……電話鈴聲再次的響了起來,我急忙摸出了手機,也是有些驚訝。
ps:短篇《血菩提》已經上架,夢想書城搜索血菩提就好,一部關於李飛的番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