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我嚇了一跳。
張二叔急忙說:“不知道啊!剛才你們家祖墳突然就坍塌了,露出個大水潭,裏麵還冒著水花!”
我的臉色有些發白,急忙衝出了院子,向著墓地的方向跑去。
這祖墳可是一家的命脈,看的比任何東西都重。祖墳塌了,這絕對不是小事。
離著很遠的距離,我就能夠看到遠處聚集了不少人,有的人在偷笑,有的人在怒罵,但更多人的臉上都帶著恐懼。
我剛衝到了祖墳麵前,臉色就變得無比難看。
在墓地的前麵,露出了一個直徑三米的水潭,裏麵的水花咕咚咚的向外冒著,說不出的怪異。
“這……這和村頭的那個水潭,不是一模一樣麼?”有人驚呼。
我的頭皮炸了起來,盯著那些水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直覺告訴我,這真的和村口那水潭,幾乎一模一樣。
我回頭看了一眼,石村長已經帶著人衝了過來。
“怎麼回事?”石村長大聲問。
我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望向了水潭後麵。那個地方,是爺爺剛下葬的位置,裏麵的棺材都露了出來,棺材板上裂開了一道道的縫隙,好像有陰寒的氣息,從裏麵冒出來。
“這許家是得罪鬼神了!那水潭裏麵,肯定有妖怪!”三麻子站在遠處大叫了一聲。
我死死的盯著他,恨不得現在就捅他兩刀。
“完了!完了啊!”馬德福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我的身後,臉色異常的蒼白。
“什麼完了?”我問他。
馬德福臉色難看,和我說:“你們這村子本來就有些怪異,村子下麵壓著東西,現在這些東西竟然都壓不住了……”
我臉色有些難看,急忙的繞過了水潭,到了爺爺的墳前,用泥土蓋上那棺材。
老人們都說,入土為安,但是爺爺的墳前鬧出這麼大的事,這還叫入土為安麼?
從一旁取出了泥土,壓在爺爺的棺材上麵,但是無論如何也壓不住。
水潭裏麵的水花在翻滾著,沒有人敢多看一眼。而我剛剛扒下來了一塊土,卻發現泥塊竟然很硬,用力之下,發出哢嚓一聲。
我臉色一變,盯著手底下的泥塊,輕輕的取了下來,發現那裏麵竟然還有一副棺材。
這棺材與爺爺的並列,但卻有些腐爛了,上麵的木頭渣滓隨著我的動作,竟然掰下來了一塊。
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
“許晨,你在幹什麼?”身後傳來了老媽的驚叫。
我陡然間轉身,看到老媽扶著奶奶,已經到了墓地前麵。
我張了張嘴,說:“我想要將爺爺的墳蓋上……”
“是誰!是誰占了我們家的祖墳!”奶奶頓時驚叫了起來,那聲音提高了數個分貝。
我倒退了兩步,心頭驚顫。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奶奶這麼失態,甚至是有些瘋癲。
“給我挖出來!給我把那棺材挖出來!”奶奶驚聲怒斥。
我的身子也在發抖,爺爺下葬的時候,明明就是一口棺材,怎麼下葬了之後,變成了兩口?這下葬的規格,是同葬一口穴啊!
什麼人能夠同葬在一起?自然是夫妻!
我奶奶還健在,別的人竟然被埋在了這裏,這怎麼可能容忍?
石村長和張二叔的臉色都變了,大家的目光,似乎沒有注意那水潭,而是注意爺爺棺槨旁邊的那口棺材。
我心底有些惱怒,聽到奶奶在驚聲尖叫:“快點來個人,給我把它挖出來!”
周圍的人都沒有動,看向了石村長。
石村長卻是看向了張二叔。
張二叔歎了口氣,回身說:“許大娘,這事……”
“我說讓你挖出來!”奶奶的聲音越發的尖銳。
張二叔無奈,向前走了幾步,到了那棺材麵前。
“媽,讓我來吧!”老媽說了一句。
奶奶嗬斥道:“不行!”
“媽,還是讓我來吧,這東西晦氣,就別讓人家動手了!”老媽說了一句。
奶奶的臉色仍是帶著陰寒。
老媽向前走了幾步,到了那棺材麵前。
張二叔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無法開口。
我看著老媽跪了下去,跪在爺爺的棺材前麵,用手一點點的拉開了一旁的棺材。
一股陰寒的冷氣,吹的我頭皮都站了起來。在那棺材裏麵,躺著一具枯骨。那枯骨的兩個眼窩深深的塌陷了下去,眼珠子好像還沒有腐爛幹淨。雪白的骨架,看著嬌小一些,隻是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腐爛了,看著格外的嚇人。
“挖出來!”奶奶厲聲嗬斥。
老媽強忍著衝動,扒開了那棺材,將裏麵的屍骸一根根的撿了出來。
我有些不忍心,急忙上去搭了把手。
“滾開!許晨,你要是敢碰那東西,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奶奶就好像厲鬼一樣,對我尖銳的嘶叫。
我立即站住了腳步,看著奶奶顫巍巍的樣子,不敢再有動作。要是別人的話,我說不得要動動刀子,但是她是我奶奶,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樣的事。
枯骨被撿了出來,老媽的手指也被劃破了。
奶奶拄著拐杖,走了上來,盯著那堆枯骨,一腳就踢飛了十幾根。
我的心底一顫,看到媽媽站起了身子,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走向了遠處,將奶奶踢飛的那些枯骨,又一根根的撿了回來。
奶奶再踢,踢得更遠了一些,而媽媽卻一言不發,回身再撿。
張二叔實在看不過去了,上前拉住了奶奶,說:“您老人家消消氣,別為了這點事情,傷了自己的身子。”
奶奶盯著老媽,臉色陰沉的難看。
“這水潭,要盡早的填上!”奶奶扔下了這麼一句話,轉身向著村子裏走去。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以。
老媽撿回了所有的枯骨,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向著遠處走去。
我想要去追,但是張二叔卻拉住了我的手腕,對著我搖了搖頭。
我心中有些複雜,不知道為什麼,會感覺到有些傷心。
“村長,還是想想辦法,把這裏填上吧!”張二叔歎氣的說。
石村長的臉色很難看,回頭望了一眼周圍,大聲質問:“誰動了這裏?”
沒有人回答,因為這個時候誰要是回答,肯定成為眾矢之的。這祖墳好好的,突然間就坍塌了?這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否則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村長,要我說,就是許家的人作孽了,這些鬼神都來報複了!那村口的水潭,和這裏的水潭,肯定都和許家有些關係!要不然別人家的祖墳怎麼沒有水潭?就他們許家的祖墳有水潭?”三麻子大叫。
石村長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閉嘴!”
三麻子訕訕的閉嘴,惡毒的目光掃了眼周圍,鑽進了人群裏麵。
我咬著牙,心裏麵暗恨。這三麻子到處的煽風點火,往我們許家潑髒水,這事肯定沒完。
“先生,您看這裏,您能不能幫幫忙啊?”石村長看向了馬德福。
馬德福歎了口氣,說:“難啊!”
“先生,你可要想想辦法啊!”石村長急了。
馬德福點頭,說:“讓我回去想想別的辦法吧!今天在村口那水潭,我已經傷了元氣了!”
我盯著馬德福,恨不得上去罵他幾句。傷了元氣?你丫那瘦不拉幾的樣子,還敢說自己有元氣?你那點元氣,不腎虧就不錯了,還特麼好意思說?
“行行行!我們等著您,您千萬要幫幫忙!”石村長哀求。
馬德福點頭,看著我,轉身向著村子裏走去。
我跟在了他的身後,但是目光卻向著人群裏麵瞄去,想要看看三麻子在什麼地方。
我自問自己是個危險分子,但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會真的動手。這三麻子,已經接觸了我的底線。
人群中,身影一閃,三麻子偷偷的溜走了,隻不過在他的旁邊,還站在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看那樣子不像是村子裏的。
莫非是他那親屬?據說,他那個親屬親眼看到,我爸殺了我爺爺。這事,還真要去會一會那他那個親戚。
“難啊!”馬德福搖了搖頭。
我瞅了他一眼,說:“這事還難?你不是挺牛逼的麼?”
“誒……”馬德福搖著頭,回頭看了一眼那水潭,然後和我說:“你可知道三出?”
“什麼三出?”我有些不懂。
馬德福搖頭,說:“三出就是出馬、出道、出黑!先生我是出黑的,是陰陽先生的身份,平時能掐會算,觀察風水,與人殯葬……你們村子裏的這些事,還真不是我的強項!”
我有些譏諷的說:“強項?什麼是強項?你這個人,嘴上說一套,自己做的又是一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想法!”
“我能夠有什麼想法?我不就是坑害了你一次,難道就能汙了我這輩子的功德?”馬德福大叫。
“呸!你也敢說自己有功德?”我撇著嘴,眼底帶著譏諷,和他說:“這世界上有句話說得好,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隻是沒有讓人心動的利益!”
“你……粗俗!”馬德福大怒。
我咧嘴一笑,壓低了聲音,魅惑的說:“我如果把祝熙諾給你,你能填上那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