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厲瞎子重現

“出不出去?”王子這時候有點兒拿不準主意了,不止是他,就連我也心裏急切起來。

老頭兒的喊叫聲當中透著急切,似乎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並且剛剛那種怪異的聲響,以及那種恐怖的舉動也足以震懾到了我們。

其實,就在這個檔口之間,我們心裏已經有了取舍了。

戚心雨率先說:“我們相信他一次吧。”

王子點點頭,第一個開門,把我跟戚心雨護在身後。

“哢嚓”

王子隻是輕輕一碰這扇門,門就已經倒塌掉了,我們這才發現這大門靠外的一麵上到處都是抓痕,就連門框的位置也早已經被抓爛了,倘若我們一直待在這裏不走的話,那些東西要是再回來,很輕易就會將大門碰翻,到時候發現我們可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我這才驚出一聲冷汗,遠遠地正好看到對麵的道路前,老頭兒手裏提著個很亮的探照燈,正在到處尋找我們的蹤跡。

“我們在這兒!”我跟王子急忙大喝一聲。

老頭兒一臉欣喜,立馬就往過來走,他快步過來,一隻腿有些發瘸,我這才注意到,在他腿肚子上竟然有一道抓痕,上麵皮肉翻卷開,鮮血都流淌出來。

而這都還不算,老頭兒麵色蒼白,胳膊上的位置也在流血。

“怎麼回事?”我忙問他。

王子頓時就問:“是那些東西抓的?”

老頭兒也沒有回答,而是一指遠處的路:“快,快跟我出去,不然今天都得死在這裏。”

他說著話,就快步朝出去走,我們根本不敢逗留,期間更是跟老頭兒連一句話都不說。

老頭兒腿上有傷,每走一步都呲牙咧嘴的,但他還是在快步爭取著時間,時間一長我們終於完全逃出了民居的方向,來到那些玻璃間當中。

而這些玻璃間,大部分已經破碎開來了,立麵的桌子都在剛才一瞬間的功夫被掀翻了,隻剩下死屍依舊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動作。

“唉!”老頭兒這時候歎了口氣,將四周圍打量了一眼,看著幾具屍體,一副不舍的模樣。

我看他眼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但時間緊迫並沒有多問,等我們提心吊膽一直順著密道位置出來之後。

赫然,這四周圍的地麵、林中竟然燈光大開,即便是如此夜間,竟然也將四周圍照的一片亮如白晝。

“別放鬆警惕,趕緊離開這裏。”

老頭兒一直等出了這間破舊的療養院之後,取出鎖子來把門鎖上,這才緩了口氣,坐在一邊開始大口喘氣。

他熟練地撕下一塊布,在自己傷口的位置包紮好,實際上因為他腿上的皮肉幹癟的包裹在腿骨周圍,很是瘦弱,所以剛才那一撕,竟然隱約能看到骨頭。

老頭兒正是因為這一點支撐不住,才在此刻強行用布條把傷口纏的死死的。

到了這時候,老頭兒每走一步都變得更加艱難了,他身體一邊顫抖,一邊繼續朝前走,幾十米外,我們上了大道,王子從裏麵鑽出來,把老頭兒背上,直接前往了他的住處。

而此刻的外麵,原本我們白日間看到的祥和環境,早已經被破壞的不輕。

地上的花草樹木被踐踏的很亂,甚至幾棵樹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擰斷了。

我跟王子全都是一臉震驚的申請,但老頭兒仿佛已經司空見慣了一樣,等王子把他放在門衛室的門口,老頭兒緩緩掏出鑰匙打開門,一點一點走進去然後招呼我們:“你們都進來吧,外麵都荒山野嶺的。”

戚心雨第一個邁進去,這間門衛室範圍還不小,三四十平的個房間當中,堆著好幾個大衣櫃,放著書桌和簡單的廚房用具,雖然因為東西多顯得十分占地,但裏麵被老頭兒收拾的還比較幹淨整潔,我們進來並沒有感受到半點不適。

就聽王子這時候說道:“你怎麼會跑到那裏麵去找我們?”

“那裏麵是禁地,棺材洞是它們的禁地,你們不打開門,它們無法進去。”

他這麼一說,我們似乎明白了。

老頭兒晃晃悠悠站起來,倒了幾杯水遞過來給我們,隨後問道:“你們來這裏,究竟要找什麼?怎麼還這樣不放棄,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可這句話剛一說出來,王子立馬機智的回複道:“我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從最開始你問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了,我們就是衝這個來的,你不應該裝作什麼都聽不見。”

王子這話回答的很漂亮,看門的老頭兒這時候也沒有了仔細跟我們較勁兒的心思了,他的臉色有些嚴肅,不知道是因為這次事故被嚇的,還是因為別的。

這老頭兒連續咳嗽了好一陣,最後勉強爬起來,接過戚心雨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這才平複下來。

他隨後仔細看了我們一眼,將我們仔仔細細打量,與此同時,我們也盯著他的眼睛看,因為他的眼睛那個特征,我覺得他跟四十年前子午大墓事件當中的一個人是有些聯係的。

當年,子午大墓中有個手持半麵發丘印的發丘天官,就是厲瞎子!

縱觀道上對於厲瞎子的形容,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眼睛實際上是黑色的。

別人的眼睛除了瞳孔之外,都是眼白,而厲瞎子的眼,除了瞳孔外,原本該是眼白的位置卻全都是黑色的,因而才有了瞎子這個名號。

而現在,我們麵前這個老頭兒他的眼睛顏色雖然不是黑色的,卻也並不白,是屬於那種深灰的顏色。

這不得不讓我聯想到一些東西,我始終覺得,這老頭兒說不定跟厲瞎子有些血緣親屬關係,尤其此時再看王子跟戚心雨的表情,似乎也是在告訴我,他們也正在朝這方麵懷疑。

我們一直盯著老頭兒,等著他的下文,這會兒並沒有再問下去。

反倒是老頭兒,他盯著王子看的時間最長,然後才是我,最後他忽然轉過身來,看向我說道:“你長的很像一個人。”

“一個人?”我不由問道。

“你長的像唐老怪,你是川北唐家的人吧?”

突然被他這麼一問,我點點頭,心說我爺爺竟然還有個唐老怪的名頭。

與此同時,我從心裏開始思考起來這個老頭兒他的真實身份,越發狐疑了。

良久,這老爺子看了眼王子,問道:“王家還剩多少人了?”

“沒了。”王子說話的語氣當中,帶著一絲冷意,甚至我能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出來些奇怪略微憤怒的語氣,他顯然對老頭兒沒什麼好感。

老頭兒這時候歎了口氣,隨後又問:“忘記了,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個年輕人來找過我,他現在還好吧?”

他把目光投向我,被他這麼一問,我立馬腦子裏全都明白了!

老頭兒指的那個年輕人,正是我的父親,父親留下的線索果然沒錯兒,沒想到他當初果然到過這裏,我們找對了!

我盯著這老頭兒看了看,隨後搖頭:“失蹤了。”

“唉,這事情牽扯的東西太多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這……這些事情我也背負了很多年了。”

老頭兒剛一說到這裏,戚心雨頓時就問道:“不知道您的身份?”

“我姓厲,叫厲北七。”

“姓厲……叫……你說你叫什麼?”王子開始一聽說姓厲,臉上一陣激動,可一聽老頭兒說自己叫厲北七的時候,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隨即王子整個臉色都抽搐起來,那一刻他臉上的激動、高興、憤怒全部混合在一起,肌肉不斷顫動,而我跟戚心雨在邊上聽到老頭兒的話之後,心裏的震驚更是無以複加。

厲北七,雙眼黑目,道上人一般不叫他的大名,而是稱他作厲瞎子。

我開始一直以為麵前這位老人應該是厲瞎子的後人,可卻從來沒有想到,他竟然就是厲瞎子本人!

這不得不令人震驚,因為如果按照王子的推論來看,厲瞎子要是能活到現在已經一百多歲了,而這樣的概率又能有多大?

我一下回過神來,將厲瞎子認認真真打量,隨後整個人心裏的疑問跟憤怒一下就上來了。

我現在心裏怒火中燒,真是恨不得衝上去先把厲瞎子揍一頓,打得他滿地找牙,生活不能自理。

當年要不是他攢動我祖父他們下鬥,又怎麼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

王子那邊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王家幹脆一族人都死絕,僅僅剩下他一個,還在跟我一起做著垂死掙紮,對於未來,我們更是不知道自己能走出多遠。

而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正是厲瞎子!

我曾經在每次看完祖父手書後,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厲瞎子那樣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為什麼對於墓中珍寶一樣不取,卻隻拿走一個枕頭?

並且他偏偏在取東西的時候,將那半塊發丘印抱在懷裏,卻並沒有提醒當時的其餘人?

僅僅這些舉動,我跟王子就曾不止一次做出過推斷,厲瞎子要害死我們家人,這件事情應該應該是鐵板釘釘的。

而現在仇人就在麵前,又怎能不憤怒?

“砰”

王子此刻猛一拍桌子,整個人蹭一下站起來。

我一見王子已經發作,差點兒也站起來,卻在關鍵時刻被戚心雨一把拉住,又坐了下去。

王子就那樣瞪著眼,仿佛在看死人一樣,用冷漠的眼神盯著厲瞎子看。

而在厲瞎子的眼中,根本沒有任何色彩,他那雙深灰色的眼睛裏毫無生氣,仿佛早已經是個死人了一樣,根本不理睬王子的憤怒,並沒有一絲的感情波動。

他把茶倒好,一一遞上來,隨後說:“先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