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詛咒發作

信!

怎麼不信?

王子都這麼說了,想想也是,要沒關係,這東西怎麼可能會跟銀盤塔對稱放置呢?

更何況,我對於絲織品這種東西是有所了解的,倘若是幾百年前的絲織品,從墓室當中取出或許還不會腐爛。

但如果是千年前的東西,估計在取出的那一刻,就直接變成飛灰了,如果不經過專業特殊處理的話,根本無法達到取出的可能,唯一的下場就是快速碳化,連點渣子都不留。

所以,我更加傾向於,這黃紗其實來自於幾百年之後的那批,先我們而進入陵墓的人他們的手中。

但這東西是個仔細研究的活兒,三天兩日是看不出什麼端倪的,還得用平常時間多搜集資料,或許才有辦法掌握些線索。

我在之後的幾天裏,一直用空餘的時間研究這些東西,直到在一天深夜,劇烈的疼痛令我渾身汗水全都湧了出來。

我隻覺得,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像是被人在用針紮一樣,在肩頭冥魚古符印記的位置,則又奇癢無比,令人難以忍受。

手臂疼、關節疼、眼睛疼、腦袋疼,內髒簡直像是正在承受萬千隻螞蟻撕咬般的痛楚,僅僅是這一痛,我就口吐白沫,雙眼發紅。

仿佛從我的身體當中,有一些大團的東西,正在不斷透過我的皮膚往外冒,快要生長出來了似的!

“怎麼回事?”王子被我的慘叫聲驚醒,隨後趕來的崔發一見我這幅模樣,趕忙想起我之前給他的囑托,立馬就打電話到家裏,通知我的狀況。

而此刻的我遠遠地看著他們,已經說不出話來。

大約過去七八分鍾的時間,門外停下了兩輛車,我那已經四十多歲的堂哥、堂姐快速趕來,看到我的模樣,急忙將我抱上車。

“小焱,怎麼樣?還能不能撐住?”堂哥一麵問我,快速開車直奔家中。

在他的疾速飛奔之下,加上午夜並不塞車,道路暢通無阻,又是七八分鍾,我終於回到了家裏的住宅。

而在屬於我的那間院子前,有一方巨大的泳池,我被堂哥跟王子他們七手八腳的放入泳池當中。

“立刻降溫製冷,去拿冰塊,先倒在小焱的身邊,讓周圍的水溫涼下來,暫時止痛。”堂哥一麵吩咐,堂姐在邊上一直問我怎麼樣?能不能堅持住?

可現在的我突然因為詛咒之力發作,整個人都疼的無法動彈,更沒有辦法說話,隻能咬著牙關強忍著,在不久後冰塊倒入身邊後,總算是稍微好受了一些。

良久過去,泳池裏的製冷設備啟動,水溫逐漸降下來,我終於完全緩解下來。

我那九十多歲的祖母,此刻坐著輪椅,在家人的推動下,緩緩來到身邊,也是一臉關切的看著我。

“沒事的,沒事的,忍忍就好了,馬上就好了!”她老人家說著話,看到我抽搐而扭曲的臉,在一邊捂著臉,心疼的哭。

從小我就是家裏最受寵愛的孩子,尤其在唐家這樣一個大家族,五六個堂哥堂姐事業有成的情況下,他們最關心的還是我。

而這一切,都隻是因為我身上的詛咒!

時間這麼持續了不下半小時,直到最後池水製冷到了一定程度,疼痛被緩解了許多,我能說話之後,祖母跟堂哥他們才緩緩退去。

而此時,又即將天亮了。

崔發被我打發回去睡覺了,我囑咐他今天不用開門,好好休息。

而王子這時用手試了下泳池裏的水溫,這泳池當中甚至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0度啊?這麼涼的水,你是怎麼在裏麵堅持下來的?”王子看向我,就像是看怪物一樣。

而我這時一臉的疲憊,無奈苦笑:“習慣了,從小到大,他們找到唯一能最大限度緩解我痛苦的方式就是這樣,後來我就習慣了忍受這樣的寒冷,但僅限於在疼痛發作的時候,這時候我會因為疼痛的刺激感受不到水溫的冰冷。”

我說完話,雖然現在身上還疼,但是比之前已經好太多了。

而這時聽了王子的問話,我反倒奇怪起王子來:“你既然跟我一樣,那詛咒應該也是一到兩月發作一次,我很好奇,你又用什麼辦法來忍受的?”

王子這時聽到我的話,嘿嘿一笑:“你看我這麼壯就知道了。”

“健身嗎?”我頓時疑惑道。

“屁,健身怎麼夠?我剛好跟你相反,在詛咒發作的時候,我的選擇是發泄,那時候的我就跟個永動機似的,我一般會帶上拳套,然後對著木樁、石柱、沙包,一切能打的東西全部打一陣,少則12小時,多的話一天兩夜,就會好受的。”

反倒是我聽了王子的話,反問他:“你不怕把胳膊打斷嗎?這樣來一次,手上的傷一個月都好不了吧?”

“開始是,但後來就習慣了,在這種狀態,我把痛苦都轉化成憤怒,一般發泄完畢,周圍能打的東西全都打斷了,我最瘋的一次一個人跑到一片林子裏,把兩人合抱的五顆大樹,全部打出一個一尺多深,直徑不下50厘米的洞坑,被我砸斷的小樹不知道有多少,最後習慣了慢慢就不會受傷,隻是打完之後的一星期內,胳膊沒辦法正常抬起來而已。”

我在聽了王子的話之後,這時也不由得對他豎起了大拇指,他那種方法我真是難以想象。

不過我算是知道這家夥的厲害了,怪不得他敢扛著鏟子跟紅毛粽子硬扛,這家夥,我一鐵鍬拍上去自己手上都震出血來了,反倒這混蛋那一鏟子下去力道不知道比我大了多少,他也就是甩甩手,慘嚎兩聲而已。

我這時看向王子,反倒覺得他更像個怪物。

我在池中大概就這麼泡了一天一夜,期間滴水未進,什麼飯食都不能吃,一直到疼痛止住,才算舒服一些。

這時候的我渾身慘白慘白,簡直比剛解凍,準備火化的屍體還要恐怖的多。

但隻要詛咒的疼痛消失,我對於一切都無感,即便渾身早已經跑得腫脹,但在一覺睡醒之後,又重新恢複原樣,跟之前沒什麼區別。

到新一天的中午,臨走的時候,我準備離開自己的院子,反倒是王子一臉不舍的模樣問我:“咱們能不能不走?”

“想什麼呢?不走去哪兒?”我反問王子。

“大爺的,你們家明明這麼富裕,北邊兒買塊地修成別墅,這到拆遷的時候還不知道要變多少現,你再看看,菜地、別墅、莊園、泳池、健身設施齊全,這完全就是土豪的生活,不留在這兒享福,你幹嘛回到你的小破店裏去?而且一天也沒多少生意!”

反倒是我看到王子那不滿的模樣,不由罵道:“你懂個屁,我這叫愛好,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你說說看?”

“這裏雖然大,但是整個唐家的,我的幾個叔伯、堂哥堂姐,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業,祖母年紀也大了,他們雖然愛惜我,但以這樣的方式來負擔我的生活,更多的隻是一種憐憫,對於詛咒無力回天的妥協,他們認為這樣是對我最好的方式,讓我可以安穩的度過剩下的時間,但在我的眼裏,這不是我的生活,況且堂姐堂哥的事業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要做的是反抗這命運,首先可以活下去!”

在說出這番話之後,我沉吟了良久。

同時,王子也靜靜站在一邊聽著,之後他緩緩點頭:“明白了,裝裱是你的愛好,是你的生活,你要的不是現在這樣舒適安逸的日子,因為你想要活下去,你不想向命運妥協!”

我點點頭:“在這裏他們會把我當成溫室裏的花朵,而我對於名利錢財這些東西真的沒有太多的奢求,我唯一的願望隻是為了活下去而已,但他們為了給我一段快快樂樂的時光,一直隱瞞著當年的事情,大家群口一致並不提起那些,而我又有自己的行動。”

“你要在他們瞞著你的同時,暗中去做,同時為了少一些幹預,在調查的同時,暗中瞞著他們,防止他們擔心,是嗎?”王子終於說出了我的心裏話。

我點點頭,這家夥總算說到點子上去了。

我們隨後在家裏轉了幾圈,在跟親人告別之後,我還是重新回到了我的裝裱店裏。

崔發此刻正在小心的處理字畫,然後進行裝裱,來了客人之後就由我接待,順帶掌掌眼,欣賞真品。

王子便跑去給崔發打下手,漸漸地,王子不耐煩起來,說我這叫男人繡花,不倫不類。

這家夥更是聽說隔壁的門麵要轉讓,我倆兒又正好是一家房東,這家夥就想著租間門麵做個生意,按照王子的話說,我都這麼自立自強了,他再老是賴在我這裏白吃白喝,有些不好意思。

也就是在這天,一向沒有見麵,去甘肅剛收完貨的強子叔回來了。

他在聽到我詛咒發作的事情後,第一時間打來電話,趕上門來想要看看我的情況。

而這時我跟王子暗暗商量,強叔對於文物、下鬥這一塊經驗豐富,是否將那片黃紗給他看看,或許強叔能找到線索出來,給我們找出個苗頭也好啊!

在跟王子商量好之後,我倆兒下定決心,實在不行就把盲羊山的事兒抖摟出來給強叔,反正現在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