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的時間過去了,我們仍舊在僵持著。
鐵柱不肯將實情說出來,我們也不肯退讓離開。
我看了一眼薑獵,給他使了一個眼神,他立刻心領神會。
他拿著手銬走到鐵柱麵前,假裝要給他戴上。
其實這樣做無非是為了嚇唬他而已,讓他不要再浪費時間,將實話說出來。
開藥給自己戴上手銬,鐵柱自然是不肯的,一邊掙紮著一邊說道:“我又沒有犯法,你們抓我做什麼?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們還不行嗎?”
沒有想到竟然這樣簡單,他就打算將實情說出來了。
我有些無語,早知道就這樣做好了,又何必浪費這麼長時間呢?
薑獵瞪了他一眼,“那就乖乖的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沉吟片刻後,鐵柱長長的歎了口氣,充滿了無奈。
“其實,我知道張寡.婦的兒子是怎麼死的,是我親眼看到的。”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開始講述了那一天他所見到的場景。
鐵柱平時很少出門,幾乎都是宅在家裏麵,平日裏有誰想要休息,也都會來到家中找他。
那一日,家中的米沒了,還要恰好準備做飯,沒辦法隻能是出去一趟,去糧店買了一袋大米回來。
扛著走到半路上的時候,他瞧見兩個人正在帶著一個孩子在河邊玩耍。
由於距離很遠,他看的並不真切,隻是隱約能夠看到幾個人影而已。
起初也並沒在意,畢竟身上還扛著一袋重重的大米呢。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後,他終於看到了那兩個人到底是誰,竟然是張富川和張友達。
看到他們的時候鐵柱還覺得有點奇怪,不明白他們兩個來這兒幹什麼?
他們兩個人走過去後,鐵柱才猛然發現那個孩子已經獨自一個人進到了河裏麵,根本就沒有人管。
來不及思考太多,他趕緊將大米扔下加快腳步,朝前跑去。
等到他跑過去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宸禁到水裏麵,沒有再掙紮下去。
鐵柱一下子跳到河裏邊,然後將孩子一把抱了出來,才驚訝的發現竟然是張寡.婦的兒子。
沒有多想他,趕緊給孩子做心肺複蘇和人工呼吸,可是已經為時已晚。
而就在這個時候,出去買東西提著兩個袋子,剛回來的張寡.婦也看到了這一切慌張的跑了過來。
看著躺在地上的兒子,她失聲痛哭。
“我的孩子……”
還以為是鐵柱害得自己兒子死掉了,所以她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的身上。
每一拳都格外的用力,但是鐵柱卻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任由她這樣錘打著自己。
等到張寡.婦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打下去後,鐵柱很認真的看著她說道:“對不起,我沒能將你的兒子救回來,如果我剛才買米回來的時候,再早一點的話,或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張寡.婦並沒有因為悲傷而衝昏頭腦,這一番話反而讓她振作起來。
她格外認真的看著鐵柱問道:“不是你做的嗎?我在離開家的時候,明明已經將門關上了,我兒子根本就沒有辦法推開,不是你的話還會有誰?”
“是張富川和張友達,我剛才買米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兩個人帶著你的兒子在這裏玩,由於距離太遠了,我並沒有看清楚,而是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我才看到,應該是他們走後就不管你兒子了,所以孩子才會失足掉下水裏麵。”
看著張寡.婦悲痛欲絕的樣子,鐵柱也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沒有用了。
但有一件事情不能忘記,那就是不能讓孩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他看著淚眼婆娑的張寡.婦說道:“現在報警吧,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一開始張寡.婦卻並沒有回應,依舊在抱著兒子的屍體痛哭著。
不知哭了多長時間,她的雙眼已經變得紅腫無力,沒有眼淚再繼續往下流,她才緩緩開口。
“算了吧,即便是報了警,他們也不會承認的。”
“哪怕他們不承認,也有我這個證人,我會作證的,他們絕對逃不掉,也抵賴不掉的。”
哪怕他這樣說了,但張寡.婦依舊是搖頭拒絕。
她目光呆滯的看向懷中已經沒有呼吸的兒子,“即便是他們被抓起來,也不過是被關起來而已,又怎麼可能會換回我兒子的命呢?沒辦法以命抵命啊!”
“難道你想這樣算了?”
麵對鐵柱的詢問,張寡.婦沒有再回應,隻是緊緊的抱著已經死去的兒子。
將這些事情全部說出來後,鐵柱的表情變得有些哀傷。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也隻知道這麼多,其他的真的不清楚了。”
“那張寡.婦的兒子她怎麼處理的?”我直截了當的問道。
“埋在了後山上,我和她一起去的。”
了解到這些情況後,我們打算再次去一趟張寡.婦家,她是有著明顯的殺人動機。
在走出鐵柱家前,我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
“既然你清楚這件事情的經過,為什麼開始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呢?”
麵對我的詢問,他的身體猛然一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解釋好了。
我也沒有深究下去,更沒有再多問什麼,轉過頭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之所以不說,大概率是猜到了,這件事情和張寡.婦應該是脫不了幹係的,所以才想要幫忙隱瞞。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還是會被知道。
從鐵柱家出來後,我們再次來到了張寡.婦家中。
和之前一樣,敲了很長時間的門她才打開。
這一次,她沒有讓我們進去,隻是將門開了一個小縫。
“之前該說的我都說了,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就別來煩我了,我心情不好!”
她的表情十分不耐煩,仿佛把我們當成了惡臭的蒼蠅一般。
“張富川和張友達的死,你是知道內情的吧?”
我故意這樣問了一句,就是想要試探一下她的態度。
她態度依舊冰冷,似乎是什麼變化,“我一個寡.婦,會知道什麼內情呢?況且,我偶讀說了,我和他們並不相熟,所以你們就不要來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