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想了想,才說道:“遺傳占一部分,另外是因為我父親對她不夠關心,再加上當時我母親的雙親還有她的弟弟一起出事,刺激到了她精神一下就不好了。”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是把她送進了醫院,後來她死活要回家,結果回家沒幾天,就自己跑出去,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了。”
說到這裏,中年男人有些傷感,畢竟李秀麗在沒有生病之前,他也感受過很多母愛。
我繼續問道:“那她失蹤之後,你們有沒有找過?”
“當然找過。”男人立刻應下,“這麼多年來,我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要尋找我們的母親。但是找了差不多有十年,仍舊沒有一點消息,她本身也有精神疾病,一個人在外麵,怎麼可能會活下來……”
“再說了,我們家也算是有錢有勢,花費了這麼多人力物力,十年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以為她已經死了,所以就去公安局按照死亡處理,還給她立了一個衣冠塚。”
我點頭,“不好意思,勾起了你們的傷心往事。李秀麗以前有沒有什麼仇家?或者說是好朋友之類的也行。”
“仇家沒有,我媽以前人很好,那個時候她的精神已經有出現一點點問題,所以平日裏她都待在家裏不出去。至於朋友,她有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我們叫她林姨。”
“那這個林姨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們也不知道,後來林姨搬走了。”
我點點頭,又詢問了幾個問題,確定沒什麼遺漏之後,我和司靖這才起身離開。
我決定先找到這個林姨。
我將此事報告給了李隊長。
李隊長有些驚訝,“我們上一次去的時候,他可不是這麼說的。你放心,我這就讓人去查!”
全名叫作林琴。
這個名字很普通,在整個江城重名之人足足有幾十個。
而符合年紀的又有十三個。
最後我們將這十三人的照片全部調了出來,然後由李秀麗的兒子進行辨認。
最後他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就是這個人,她就是林姨,之前和我媽的感情很好!”
林琴今年六十二歲,已經退休,退休之前是一家中學的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那想必她的邏輯還有頭腦比一般人要好許多。
目前她就住在江城老城區的一片家屬樓裏。
李隊長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因為除了這個案子之外,還有另外一些細碎的事情等著他處理,我和司靖隻能又單獨前往那片家屬院。
到了家屬院門口,我停下車,詢問坐在門口的老大爺,“你好,我想問一下,林琴現在在家嗎?”
“在呢,我剛才還看見她買菜回去了呢,就在前麵第三號樓二樓二零一就是。”
確定人在家,我和司靖不在遲疑,立刻走向二零一。
房門略微有些老舊。
門口的福字已經有些掉色。
我伸手敲了敲門,過了好半天才終於打開,露出一個老太太有些滄桑的臉。
她說話很溫柔,一聽就知道是當老師的職業病,“你們是?”
我拿出證件,“我們是警察,這一次過來是想要詢問你一點事情。”
林琴仔細盯著證件看了好一會,這才讓開身子,“那你們進來吧。”
司靖看了一下,“林女士,家裏就隻有你一個人嗎?”
“沒錯我老伴去世了,姑娘兒子都在外麵,平時家裏就隻有我一個人在。”
我掃視了一眼客廳,還算幹淨。
我們坐下之後,林琴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水,這才問道:“你們想要問什麼?”
“我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問一下有關於李秀麗的事情。”
林琴表情微變,隨後歎息一聲,“秀麗已經失蹤二十多年了,真是讓人可惜,當初我和秀麗也不認識,後來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我們才相識。我們愛好什麼的都差不多,所以我們的關係就越來越好。”
“秀麗這個人非常實在,對誰都是掏心窩子,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瘋的吧。”
聽林琴這意思,李秀麗會發瘋,裏麵似乎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林女士,你知道李秀麗是怎麼瘋的嗎?”
林琴露出回憶的表情,過了一會才說道:“其實秀麗一直以來過得都不好,她的兒子和女兒一點都不孝順,總是給她找麻煩,至於她的丈夫家暴。長此以往之後,秀麗的精神就出現了一點情況。”
“我記得那個時候是被診斷為抑鬱症,但是你也知道,二十多年前,我們對於這些病症根本就不了解,隻以為是心情不好導致的,不過還是給她開了一些藥吃。後來秀麗的父母和弟弟在一場車禍中去世,她悲痛萬分。精神一下子就不好了。”
“她丈夫看到秀麗精神出問題,竟然把她鎖起來,平時裏就像是對待一隻狗一樣,有一次我過去才知道,後來我就和他大吵了一架,又叫來了警察,這才把鏈子鬆開,可是沒想到秀麗就這樣跑丟了。”
林琴低歎一聲,“當時我很責怪自己,但是現在想想,可能秀麗也是想要逃走的吧。說不定她清醒的時候,還能記得去那個親戚的家裏,這樣的話就不用在家裏麵受苦受難。”
我捕捉到一個很重要的信息,“你是說李秀麗的精神病還有清醒的時候?”
林琴點頭,“她每天隻有臨近晚上的時候精神狀態很不好,會做出一些瘋瘋癲癲的事情,白天大多數還是能夠保持清醒的,偶爾會做出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舉動,但是整體來說還算好的。”
如果李秀麗能夠在一定時間內保持清醒,而且她也沒有回家,這就說明離開那個家是出自於她本願。
所以現在我最想搞清楚的是,她這二十年裏到底都去了什麼地方?
從林家離開之後,我們開始尋找李秀麗娘家那邊的親屬。
可是讓我感覺奇怪的是,她們對於李秀麗並不親近。
而對於我們的到來,還帶著濃濃的厭惡。
“一個失蹤二十多年的人,你們還來問我,我哪裏還記得!”說話的是李秀麗的妹子。
司靖臉色一冷,“那可是你親姐姐,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這句話就好像是戳中了她的痛腳,女人立刻黑了臉,“不記得了,趕緊走。我們可不承認家裏有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