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詢問店員，“那天搶劫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當初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否則的話，為什麼盜竊案發生的如此及時，而且還把監控給毀了。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這家店的確運氣不好，三番兩次有人光顧。
而之所以監控被毀，隻是小偷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行蹤。
可是我卻感覺不是那樣，我向來不相信巧合。
店員回憶了兩句，最後說道：“我注意到這三個小夥子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紅著眼睛很生氣的樣子，可能是吵架了吧……對了，在他們進來之後沒多久，我聽他們提到了一個……”
我立刻焦急追問：“一個人？姓什麼？”
“我忘了……好像說的是姓劉……”
“他們叫他劉哥對吧？”
“就是這個名字！”店員一拍手，“他們說這個劉哥已經好幾天沒有找過他們，也沒有給過他們錢花了，他們想要過去看看。後來他們好像看到了一個什麼人，就說趕緊快跑，然後一群人就跑了，當時他們一共打劫了不超過五百。”
快跑？
好像看到了什麼人？
催債的人？
不會，那個時候他們才剛剛從遊戲廳裏出來而已。
同學？也不對，這三個人是混世小魔王，就連家裏的父母都不害怕，還會怕誰呢？
之後我又詢問了不少問題，但是店員很多都已經記不起來。
因為當時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再加上也確實沒有太多值得注意的地方，那三個小孩也沒有傷人的意思，隻是搶了錢很快就走了，中間最多也就耽擱了五六分鍾的樣子。
“劉哥是在這兩人之前遇害的，所以才好幾天沒有去找這兩個小孩。”
“他們提出要去找劉哥，又沒能去，是因為見到了一個讓他們害怕的人……”
我嘴裏念念叨叨，最後又重返回去找到店員，“當時那幾個小孩是害怕被那個人看到，還是說害怕被那個人發現之後，會發生很麻煩的事情？”
看起來像一樣的，可實際上卻截然不同，害怕和覺得麻煩是兩種心理反應。
服務員花了好長時間，也不太明白我說這句話的含義，最後還是司靖解釋了一下，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你說的竟然是這個意思，那我明白了，他們當時好像是感覺不耐煩了些，我還聽到有人在說，那個該死的老家夥又過來了害怕好像還真沒有多少。”
既然這樣，那我可以確定，這幾個小子遇到的絕對不是讓他們害怕的人，但可能是會管教他們的人。
而那樣的人，又會是誰呢？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城中村裏的那些人，因為隻有他們才符合這個要求。
我立刻上車，“走，再去城中村！”
每一次過去都會碰壁，所以這一次我找到的不是城中村裏的那些家長，而是小孩，還是趁他們沒有放學的時候，偷偷將人叫了出來。
我給每個孩子買了一塊冰棒，“你們還記得那三個總是欺負你們的大哥哥吧？”
一聽到這話，三個小孩的表情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他放下冰袋，“我……我不想吃了，我要回家！”
另外一個小孩也是差不多的反應。
我急忙說道：“你放心呀，叔叔不是來跟你們查案子的，叔叔隻是想知道，這三個人，他們都怕什麼？總不可能天不怕地不怕，誰也不怕？”
“他們就是誰也不怕！”
“沒錯，他們誰也不怕！”
聽到幾個小孩的話，我頓時感覺有點棘手。
就在這時，一直專心舔冰棒的小男孩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們怕什麼。有一次他們幾個來找我的麻煩，要拿走我的零花錢，是張爺爺幫忙把他們趕走的，他們害怕張爺爺！”
其他幾個小孩卻是一臉不可置信，“他們為什麼怕張爺爺？張爺爺多可愛的一個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他們很怕張爺爺。”
從幾個小孩口中得到了這個消息，接下來就是去證實的時候。
我專程繞開了受害人家屬的幾棟樓，來到了他們口中張爺爺的住所。
正巧，一個老頭坐在樹蔭下，正獨自一人下著象棋。
“請問您老姓張？”
對方抬頭看我一眼，眼皮再次耷拉下去，“後生娃娃，有事就趕緊說，不要耽誤我下棋！”
“張爺爺，我想知道二十七日晚上十一點到淩晨一點之間，您在什麼地方？”
老頭手中的象棋微微一頓，重新放好，但是這棋局卻破了，這證明他的心也亂了！
“二十七號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歲數大了記性不好，你去問別人吧。”
我注意到老頭的手指起了很厚的繭，這是常年幹農活導致的，這雙胳膊看似消瘦，可是卻有明顯的肌肉紋理，力量很強。
如果當時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人是他的話，那麼有很大的可能，他就是殺害那三名少年的凶手！
之後不管我問什麼，老頭三緘其口，拒絕作答。
我將此人信息上報給警局那邊，由薑獵調查他的身份信息。
很快，他的生平履曆便發到了我手機的郵箱上。
老頭的名字叫做張開元，很符合當年的起名風潮，不過他的人生並不順利，甚至可以用坎坷二字來形容
他年輕喪妻，沒過幾年，僅剩的兒子也走了，之後便孤家寡人。
在這裏，傳宗接代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他平日裏不苟言笑，許多小孩子並不清楚，而且這個老頭是出了名的麻煩精，他總是喜歡管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
之前那三個問題學生，誰都不願意和其有過多接觸。
唯獨這個老頭，是個意外。
如果不出所料，那天在便利店裏，三名受害者最後見到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這個姓張的老頭！
我有一種直覺，或許他是這個案子最大的突破口。
第二天，我如約造訪。
但是沒想到，剛到城中村門口，就已經被一群人攔住。
“沈警官，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不想要繼續調查這個案件，也不想找到殺害他們的凶！”
“萬一這個凶手就是你們城中村的，難道你們不會恐慌嗎？”
“不會，因為他殺的不是好人！從現在開始，我們拒絕配合調查這起案件，也希望你們警察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正常的生活，我們希望一切重回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