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這樣一問,我還真的愣住了。
因為這句話非常有道理,傷口是誰負責的並不重要,壽衣是誰換的也不重要。
因為這兩者都不是至於死地的致命傷。
隻有劉明手中的斧頭才是。
可是我還是有一點想不通,“局長,我總覺得這個案子裏或許會牽連很多東西,縫合的傷口,穿的壽衣,還有被送到警察局門口,都和十三年前的那些案子非常相似。”
局長抬手打斷我的話,“上麵給我的時間就是一個星期,凶手已經找到了,這個案子就此結了。不過作為人民警察,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實事求是,劉明是凶手已經毋庸置疑,我會將這個結果報告給上麵,至於傷口縫合以及壽衣的事情,你們兩個繼續調查吧,沒有時限,但是如果有什麼緊急的案子,你們必須要撤回,分清主次。”
局長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讓我感覺很是欣慰。
“謝謝局長!”
我和薑獵出門,對視一眼,彼此的臉上都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下午,我和司靖一起來到了醫學院,在門口盯梢,到了晚上放學的時間,沒過多久就看到了胡凱麗。
她似乎很著急,腳步走得飛快。
始終低著頭,也不看前麵的路,也不看車,可奇怪的是居然沒有發生危險。
她一路走到了公交站,乘坐一零三路公交車,我急忙啟動車子跟在後麵。
一零三路公交車有很多的站點,前前後後需要停下十幾次,我們一直緊緊盯著。終於在路程過了一半的時候,胡凱麗下車了,我和司靖立刻跟在後麵。
胡凱麗左拐右拐,最後進了一個小胡同,沒有辦法,我們兩個人隻能把車停下,跟在後麵。
胡同很深,剛進了一半,胡凱麗就不見了。
我們也走到她剛才停下的位置,左右兩邊都是一扇門。
我細細觀察了一番,發現其中一扇門的門把上落著薄薄的灰塵,就說明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
那就隻有可能是另外的一扇門。
我撐著胳膊跳了進去,裏麵是一棟不小的院子。種滿花花草草,鳥語花香。
房間裏隱約傳出有人說話的聲音,我立刻貼近,就聽到胡凱麗的聲音。
“我已經練習的很好了,奶奶,我那天嚐試著給死人縫了傷口,我現在可以確定我能夠繼承您的衣缽,絕對不會落了您的風頭!”
“光是給死人縫傷口可不算。”
胡凱莉立刻又說道,“”我還給他換了壽衣。
老人的聲音這才低了下去,帶著幾分滿意。“這樣還差不多,既然你已經接觸過死人了,那就跟我來吧。”
說話間,兩人起身,似乎要出來。我急忙四處亂走,最後躲在了一處比較茂密的架子後麵,剛好能夠擋住我的身形。
沒過多久,房間裏走出兩個人,一個正是胡凱麗,還穿著校服,而另外一個則是穿著一身白衣的老太太。
她指著旁邊的房子,“去吧,前兩天正好有人去世了,這個人是出車禍死的,整個身子都被壓的不像樣了,隻要你能幫他複原五分左右,我便算你合格,以後你就可以做我的徒弟。”
通過他們的交談,我已經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職業,叫做屍體儀容師。
通俗一點講,就是給死人化妝,讓她們保持生前的模樣。
這樣的話,在死後至少能夠風風光光的下葬,而不是保持死前的慘烈模樣。
難道胡凱麗縫合傷口換上壽衣,真的隻是因為這一點?
那她又為什麼要將屍體放到警察局門口?
好奇心作祟之下,我也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側麵的房屋前。
還沒敢靠近,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臭味,現在天氣這麼熱,若是有人死了,超過三天就會有屍臭散發出來。
我可以確定裏麵絕對就是一具屍體!
等我真正靠近之後,才發現裏麵是一片很灰暗的房間。根本看不清裏麵,好奇心作祟之下,我隻能繼續朝裏走。
好在在這個過程之中,
一直沒有人發現,現在回想起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哪裏有那麼大的膽子。
走過一片昏暗的長廊之後,我距離屍臭的味道越來越近了,而距離胡凱麗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近了。
“屍體的縫合要先從頭開始,知道為什麼嗎?因為身體的修複是後麵的事情,要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死者的臉上,所有前來瞻仰死者遺容的人,她們第一眼看的都會是死者的臉。”
“奶奶,可是這個人……他的頭都已經被完全撞碎了,他的臉……”
“所以你就要用另外一個辦法,拚湊。你覺得用什麼東西拚湊最好。”
“當然是用人皮了。”
“沒錯,可是人皮這種東西不好找,所以大多數時候。你就可以用豬皮甚至是其他的皮膚來代替。 ”
聽她們說了半天,,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東西。
難道說,胡凱麗真的隻是因為這一點,看到屍體,所以手癢給他縫合傷口,然後又給他換成壽衣?
不,我的心裏始終有個聲音在告訴我自己。這件事情一定還有不為人知的地方!
隻是,到底是什麼?
聽到腳步聲從裏向外,我急忙跑了出去,又重新躲在了原來的地方。
胡凱麗從房中出來之後與老太太告別,又獨自一人折身回去。
我繼續盯著,盡可能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本來,我以為這個案子可能就要進入此終結的時候,突然一件事的發生,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我在胡凱麗家的門口,接到了薑獵打來的電話。
“你現在還在那個學生家附近嗎?”
我點點頭,應下,“沒錯。”
“趕緊過來,出事了!”
我根據薑獵電話中的指引,來到了一處城中村,城中村是整個嘉市最為混亂的地方,這裏大多都是流動人口,外地過來打工的人,平日裏出警最多的也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