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因著我的氣定神閑驚住了妞妞,總之纜車在向上爬升一會後驟然停了下來,畫麵一轉是妞妞有些扭曲的臉,她有些粗砂的嗓道:“算了,我不關心你盜走了什麼,隻是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了!”
我還在回味這個驟然的絕處逢生的時候,整個纜車突然頓了一下,然後竟然慢慢的旋轉起來。
其實一開始在看到纜車頭頂的固定是通過軸時,我已經有所猜測,隻是沒想到它竟然是能夠旋轉的,雖然今天在遊樂場我已經感受過比這種更劇烈的玩意,但在此時此刻,感受著纜車越發旋轉的光景,我的心還是止不住狂跳了起來。
“小子,敢爭我的女人,哈哈,你自求多福吧!”妞妞透過畫麵有些歇斯底裏的聲音實在給人一種震顫的感覺。
我現在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種即將死亡危機,這個緩緩旋轉的纜車倒在其次,那個女人猙獰的表情真讓我一陣詫異,我自問跟她之間不算什麼大仇,就拿從過山車上紅眼鏡對我的興趣來說,那本身也是她的一廂情願,我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啊!
所以妞妞這番吃醋的歇斯底裏真切讓我感受到一種無辜,可是悲劇的是我現在也沒有申辯的機會,因為妞妞在說完這些之後,啪的一聲已經切掉了畫麵,然後我就感覺到自己所做的纜車在空中停住了!
之後纜車真就這麼徐徐自轉了起來,而且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這種感覺有點類似於下午剛在遊樂園坐過的大擺錘,但是很明顯這越發加速的轉動,已經不是一種在可控範圍內的娛樂旋轉了,而是要置我於死地的布局!
我盡管第一時間就拿纜車上的安全帶捆住了自己,可是眼前所見仍然迅速的暈頭轉向,並且纜車也在這個時候啟動開始下行,自然那種行駛的速度也是完全不可控的急速飆升。
頭頂的鋼架已經爆出激烈的火星,旋轉的稱重柱上更是嘎吱嘎吱的巨響,那種越發增大的噪聲和恐怖的導軌火星,無不預示著這已經是一輛處在失控邊緣的纜車!
我雖然自問自己經曆過很多的危險,但是這一次,在此情此景之下,我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脫開的機會,這並不是危言聳聽,因為我現在所麵對的一切,已經融彙成一種跳車要死,不跳車也要死的境地。
現在已經不能是靠虛張聲勢的空城計來奪人信心的時候了,如果妞妞一定要我死,放任這個纜車一路這麼衝下去的話,我隻能就義!
到底要怎麼才能脫出這一切呢?我的大腦在飛速的轉動,可是四下轉成陀螺的纜車讓我根本沒法集中心事,最要緊的,那不可自製的心跳正在急速升高,我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氣悶的感覺,也許要不了多久,纜車還沒降下去,我倒要被心髒窒息先一步奪命了!
我人生中不是沒幹過生死時速的事,當時我能夠抱著隻剩幾分鍾的定時炸彈一路往河邊跑,說明我的心理素質還是過硬的,越在關鍵時刻,我越能在心跳急速之中找出解決困境的辦法!
是的,那種急中生智已經不是第一次救我了,我有時自嘲自個,這糟糕的心髒就有點類似於電腦CPU超頻的感覺,可是眼下我眼前一片昏花,莫說超不了頻,就算是能超,沒有辦法還是沒有辦法!
或許也不全是壞消息,僅就眼前這個妞妞暴怒就要殺人的所作所為來看,我實在相信她絕對是一個至少跟恐怖組織搭有線的人,他們都是瘋子,物以類聚,眼下看來,這妞妞瘋的還非常之不輕,不過是捕風捉影的爭風吃醋,她就要置我於死地!
當然我也想過會不會是我暴露了,但是我仔細反省過了,除了我拷貝她們手機資料的行為有點可疑,我其實沒有暴露更多旁的,並且我是喬裝改扮過的,不管是從外貌還是年齡都跟沈源沒有關係!
也許妞妞是因為我是警察派來故意追蹤她的臥底所以才下狠手的,可若她心裏沒鬼,又何必如此害怕警察的接近呢,總之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這個妞妞跟紅眼鏡都一定有問題!
當然這些所謂“不太壞的消息”,我也沒有更多的心思來窮追不舍了,畢竟現在瘋狂旋轉的離心力,加之整個纜車已經快要形成了完全自由落體的那種加速度!
是的,頭頂上的軌道已經完全失去了最早的阻尼效果,此情此景下,就算妞妞後悔要放過我,並要通過操縱杆來想要阻止也都來不及了,因為負責提升和控製的齒輪已經在方才的高速中整個磕飛出去,纜車現在是整個壓在了軌道上硬蹭,並且從那一路火星的尖嘯聲中,也能感受到那隨時隨刻的搖搖欲墜!
這是一條長達兩千米的索道,如果就這樣一路毫無節製的奔衝下去,根本到達不了底部,鋼梁就要在這過分超重的力道中先一步斷裂了,到那個時候,我才會真的變成自由落體!
此情此景,連控製台都沒有辦法,我當然更根本沒有辦法來阻礙失控的持續向壞,而且因為纜車的高速旋轉我現在已經暈頭轉向,甚至連求救電話都打不出了!
我人生中所經曆的危險場麵不在少數,但眼前這一次絕對要排到前一號,頭頂的火星冒著煙花般的絢爛之感,一路向著鋼筋混凝土的大地和樓宇之間磕飛過去!
雖然我沒有辦法測試眼下的準確速度,但保守估計已經在百公裏以上了,而這種速度下,不管迎接我所達到的下麵是水麵還是混凝土,其實相差也不大,因為同樣沒有生還的可能!
就在我萬念俱灰要放棄治療的時候,就在我失控的纜車前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溝通好的緣故,遠遠的竟然正好有一個相對迎麵過來的上行纜車,哪怕是在頭暈眼花中,我還是勉強看清了,在這個纜車上好像還有個什麼人!
雖然我眼下已經自身難保,但我還是困難的勉強打開了自己纜車上的窗子,然後對著前麵那個越來越近的纜車人大吼道:“危險,快走!我這纜車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