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靖一直以來是對我有一種近乎崇拜的相信的,但現在連她也用這種舉棋不定的語氣跟我說話,這本身就說明了在她心裏已經沒底了。
我點點頭,然後這才陪同船老大坐在了船舵處,這是一艘很小的漁船,我之所以要借著它出海就是因為我要模擬那一天乘坐快艇時所經過的海域,是的,雖然我被蒙上了眼睛,但是這世間有些事情並不需要眼睛的!
人有五感,視覺之外還有聽覺、嗅覺、味覺、觸覺,而我現在所要用到的就是我的觸覺,沒有人知道我在那天晚上登上“天上人間”時曾默默記錄了登島的一切!
這一切還要從,我跟吳磊出發去往海島的前一天說起,當時我曾在遊泳館裏包場練習了一天,除了水性我更要練習的是對於船隻在晃動之中所帶來的獨特感覺,進行統一的推斷和記錄!
海水固然跟遊泳館的水流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它們的本質都是水,是水就有一定的共通之處,而這些就是我要記錄和分辨的東西,而其實這一點我在第一次登上那艘“天上人間”時候已經有所感覺和記錄了!
隻是因為我之前從未做過遠距離航行,所以根本沒法推斷那艘船到底所在的位置,眼下則不同,因為我已經無比清楚的在遊泳館裏模擬出了那種不同的轉折轉向所帶來的不同感覺,結合我新一次的印證,已經有了從岸邊去往那處“天上人間”所在的航向和相對位置。
這也是我為什麼如此確定那艘所謂的“天上人間”並沒有滅亡的關係,就算拋開楊怡的“三艘花牢”說法,我自己都可以判定這一點,因為在上一次我們清剿所謂的天上人間時,那艘船上所在的海域位置跟我之前去的地方完全不同!
既然那個黑暗組織都已經決定要把自己的船隻暴露了,以取得棄車保帥的結果,那為什麼他們還要如此興師動眾的再把船隻開出偏離原先航向那麼遠的地方?這種空白的資源消耗有什麼意義呢?難道他們隻是單純的不想暴露自己起先熟悉的航域嗎?
我以前沒有思考這個問題,但是當我確認了一切之後,這中間的種種怪異就很值得懷疑了,除非有一種可能就是在原本那個航域裏存在一定沒法移動的東西或者說存在一定的坐標沒法改變,所以那個“天上人間”才需要拋出一個遠在數百裏之外誘餌來消解這件事情!
誠然這中間需要的手筆投入很大,但是他們越願意爽快的扔出來就證明著他們本身的恐懼,其實這一點在我們之前多次通過技術手段對海域進行掃描的時候也發現了,那就是所有的雷達信號都找不到那個地方!
誠然那個方瑾念的技術很高明,但她再厲害也隻有自己一個人,連當時海關雷達都巡查不到的地方,我不認為那個恐怖組織加上一個方瑾念就擁有淩駕國防科技的技術!
所以就隻有一種可能,在那個海域本身一定是有著不被我們常人所理解的東西,或者說至少是有一定奇異的地方存在的!這世界有所謂的天時地利,看起來那裏也大概率是有地利成分在其中的!
於是在幾番思量之後,我這才決定冒險行出這件海上探查之事,總之不管結局如何,這都是勢在必行,薑獵和司靖願意為之堵上他們的職業生涯,而我在一開始就賭上自己的生死!
是的,早在出發之前,我並沒有考慮到薑獵會如此決絕的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來跟著我,而我一意孤行的目的,也就是要賭上自己的生命來除滅這個危害四方多時的犯罪集團!
船老大因為之前看過了司警用槍,所以情緒前所未有的溫順,當我坐在他身邊的時候,能明顯感受到他的緊張,然後我就對他掏出了我們的工作證,跟著開口道:
“叔,您放心,我們都是警察,之所以先前會發生意見衝突,是因為近來我們有一件必須要行的案子,這個案子本身有很大的問題,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理解,並在接下來配合我們,當然可能所要做的事在你會有點不可思議,還請理解!”
“嚇死我了!”船老大直拍著胸口:“我還以為是海盜登船了,行,既然是人民警察,那我也有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你說吧,要怎麼搞我都聽你的!”
這就是警察的威信,我啥事感受到了一種分外的光榮,這是無數前輩用心血乃至生命換來的民眾基礎,我們有什麼理由不珍惜呢,頓了下,然後我繼續開口道:
“接下來我會閉上眼睛,然後順著之前我登上過犯罪現場的一種感覺,給你指明水路方向,雖然可能聽起來有點不大靠譜,但這種行為本身,恩,還是很準確的,你,你就把這當成是我的一種特殊天分吧!”
“在這大海上,憑感覺?”船老大看怪物似得看了我一會,末了見我堅持,也隻好點了點頭。
然後我就隨之開始了我的水路複述:“船舷往左,打,再打,對,回正,速度快一點再快點,好的,保持這個速度前行!”
我在行動之中一直用手指在自己的腿上輕敲,以此來判斷和記錄時間,然後指揮著船老大繼續的航行,一開始還行進的很順利,隻是突然之間,船老大停了船,一麵狐疑的看著我:“不對啊,小兄弟,我們這是在海上兜圈子啊,你確定這樣沒問題嗎?”
“果然如此!”我在心中一陣了然,然後並不睜開眼睛的開口:“沒問題,繼續走,我要複讀整個過程!”
是的,這是我一早就發現的問題,第一次從蘭芷齋出發時是通過兩棲汽車進行航行,整個時間下來並不算很長,但是第二次的時候,我們乘坐的是一艘快艇,本身要比兩棲汽車高出很多倍,而且是從岸邊直接走的,但是去的時間反而增加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