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識破案情的異樣興奮,讓我情不自禁給了司靖一個大大的擁抱:“姐,你才是我的幸運星,這件案子我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司靖俏臉紅紅的看我發呆,我自知失態,一麵揉了揉臉,一麵再去天台周圍搜查證據,而我首先尋找的就是那個架在正麵的攝影機底座,同樣的我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證據。
凶手顯然是個謹慎的人,攝影機上沒有任何落灰的痕跡,通體都被擦拭的很幹淨,這一點跟一側天台的瓷磚外沿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這一點跟地上掉落的牛角梳一樣,越是看起來毫無證據,其實這本身就越有問題。
我拿眼睛對比了一下對麵天台直線位置,而後順著攝影機的旋轉機架一路比對過去,果然在天台的外沿發現了一道被什麼東西勒過的痕跡,這痕跡很細,很輕微,要不是帶著結果來找,幾乎要被忽略!
有過這個發現,我繼續一路追著痕跡過去,果然在天台直角邊的另一個位置同樣也發現了一道幾乎一模一樣的勒痕,謎底已經揭開了,怪不得凶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嚴召,原來辦法就在這裏!
司靖會說話的大眼睛望向我,但我這會已經鎮定了不少,一麵衝她微笑,一麵開口:“姐,請允許我首先先賣個關子,因為眼下我還沒有找到關鍵的證據,而且還有一個情節我還沒有想通!”
“你啊!”司靖伸手敲了下我的頭:“你就是見了案子就沒命,還記不記得今天是周末啊,你可答應我要陪我一起逛街去的,現在倒好,淨來陪我看案子了!”
麵對佳人的抱怨,我隻能自個摸了摸鼻頭,確實有夠不好意思的,但是司靖說的不錯,我確實對這件偽裝成自殺的案子投入了巨大興趣,不解不快!
從樓頂回到辦公室時,薑獵他們幾乎已經完成了搜證,俞婉在幫助現場恢複原樣,我看薑獵的意思已經是要收隊了,確實,在沒有任何明證的情況下,我們也不好幹擾人家企業正常辦公。
我衝司靖比了個眼色,早就配合默契的司靖一麵嗔怪的看我一眼,一麵卻已經蕙質蘭心的走上去和俞婉攀談起來,而後也不知道司靖用了什麼辦法,俞婉竟然陪他一起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我毫不遲疑,兩步就躍進了辦公室,一麵從未來得及鎖上的櫃子裏拿出望遠鏡,一麵走到背後的落地窗光裏遙望對街,現在所有的推論都已經齊備,但我始終沒能想明白薛偉到底是如何做到精準觀察到嚴召的蹤影,並且施以暗殺的!
雖然整個過程我已經基本知曉,但現在最大的問題在於薛偉的精準操控,我還漏掉了關鍵的一點,而且截止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取證到任何關於薛偉的證據,帶著點事後諸葛亮的論斷,當初我和薑獵就不該放任他離開現場,憑他眼下離開現場的功夫,有多少證據也都能夠徹底銷毀了!
難道這一次的事件真的要刷新我從業多年的認知嗎?我的心裏止不住的噗通噗通直跳,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凶手不就逍遙法外了?我在這時不由的想起司靖在樓頂時對薛偉的判斷,在任何人看來,薛偉都是一個好人,一個優秀的上司,一個深情的哥哥!
但是薛偉是好人,嚴召就一定壞嗎?每個人都是有很多麵和很多屬性的,在下屬眼中的嚴召也許不如薛偉,但這並不能否認嚴召存在的意義,他也是別人的未婚妻,一個值得玲花鍾情的男人!
平心而論,我也很同情薛偉妹妹那樣一個活力四射的女孩遭遇意外,但這份痛苦能夠強加到別人身上嗎?每個人在法律麵前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
好人壞人的定義都是相對的,這就是我在經過了這麼多案件洗禮之後所領悟到的法則,我不能代表任何人來審判別人的過犯,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司法,交給能公正評判的機關。
所以這才是我如此執迷尋找真相的原因,我當然希望這一切是我猜錯了,我也不想去猜度人性裏的惡念,而正如薛偉臨走時說的那樣,如果這一切都是我的武斷,那也正好用此來還給他清白!
可是我最後的努力失敗了,望遠鏡下並不能看到任何關於胡同的細節,所以這樣一來,推測薛偉有罪的判定就無從成立,難道人真的不是他殺的?
但這樣一來樓頂上細碎勒痕如何解釋?而且在薛偉看到警車密布門前街道時,他第一時間沒有下樓,而是讓秘書俞婉趕到現場去看,這也就是說他擁有絕對的時間趕到樓頂然後把那些細線取下來。
這麼一番計算的話,除非找到薛偉使用的那根線否則根本無法驗證,而且僅僅有線也是不能夠構成有罪判定的,畢竟那根線並沒有直接接觸被害者,一切的推論就仍然不能成立!
審案是講究證據的,就算我的一切推理全都天衣無縫,隻要不能找到證據,那就無從審判別人的罪。
我徒勞的背靠落地窗沉靜下來,與此同時大腦中高速運轉,一切相關的,和更多看似不相關的情節都開始在腦海中快速過濾,老頭子從來不騙我,這世上絕對沒有完美的犯罪,那麼我到底是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情節呢?
頭發都被我自己撓亂了,而在這時餘光之中,我突然看到了薛偉辦公桌前的監控畫麵,對啊,所有的這一切在發生時,監控畫麵都是沒有停頓的才對,而且像這種監控的話,一般都會有一個延時儲存的功能,也就是說在整個案發現場時,一直有一個在樓頂的眼睛!
雖然以薛偉的精細,我猜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出現在監控錄影裏,而且為了自證清白,這些沒有刪除錄影的存儲,也可以成為他洗脫犯罪的另一個高招。
但是所有存在的痕跡,隻要是痕跡就不可能全無破綻,我完全可以由監控錄影出現的位置,來進一步推測那個安裝攝像頭的機架在整個犯罪過程中都經曆了什麼!
我迅速調出監控錄影儲存的位置,果然如我所料,這個錄影隻有十個小時的存儲,一旦到期就會自動刪除,但從現在到嚴召被害的時間並沒有超過十個小時,所以我一定還是有機會的!
倒放,快進,我幾乎將整個監控加速到了十倍,因為方才我已經從最新錄到的監控裏看到了薛偉的影子,他現在應該已經要登樓了!
如果我們不能盡快找到線索,那就必須從這裏離開了,而且一旦我們離開,我相信就算這裏曾錄到過什麼,也都會被完全清除,到那時我們將失去最後可能的證據!
快啊,我的心在拚命打鼓,從來還未遇到過如此精密的犯罪,我這一次也真的被激起了全部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