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又趕在了周末,腿上的石膏已經拆掉,現在我已經能夠做一些基礎的運動了,隻是不能夠太劇烈。清晨六點,我跟司靖已經簡單洗漱然後換上運動裝備出門了。
司靖今天穿了一套粉色運動衣,一頭長發簡單紮了個馬尾,雖然已經實際畢業多年了,但她這身打扮下來,簡直就像個高中生,渾身都是一股子青春活力的氣質。
往河邊散步的路上,好幾次我都沒忍住去瞧她,司靖被我看了個大紅臉,大長腿一邁已經跑到前麵去了,我倒是有心追她,可又哪裏追得上,而且我現在也根本不敢劇烈運動。
就這樣跑一會,停一會,在河邊吹了會風,然後我們又繞另一條路往小區回,司靖今天很開心,雀兒一般的跑前跑後,像個清晨早起的小百靈。
“看啊,好漂亮的海豚!”司靖有跑前麵去了,一麵遠遠衝我招手:“快來快來,好奇妙的設計,海豚的眼睛是麵鏡子呢!”
說起來,不論在哪,女孩子好像都對鏡子沒什麼抵抗力,尤其是漂亮女孩子,商場逛街就不說了,有時候路上經過一個玻璃門,司靖都要對著上麵看看自己,而且光家裏樓上樓下,試衣鏡、化妝鏡、洗漱鏡,還有手持的小鏡子,大大小小的,七八塊之多。
而我緊走兩步趕到那個廂貨汽車麵前時,司靖果然又在對著通體淺藍色的廂貨汽車上一個近三米長的大海豚眼睛在那美呢?理理發型,整整衣服啥的!
“看啊!”司靖衝我比劃:“好有創意的設計呢,這麼大個海豚,好漂亮。”
“恩!”我深以為然的點頭,一麵調侃了司靖一句:“海豚漂亮不漂亮我沒看出來,但是麵前正在照鏡子的小仙女是誰家的?真美啊!”
司靖輕啐了我一口:“沒正經,我明明就是給你說正事的,你又開玩笑!”
“什麼正事?”
我笑著要去拉司靖,被她一跳躲開了:“我在想咱們自從搬了家也沒好好清掃過房子,尤其是外麵的密封的玻璃窗已經很髒了,咱們也需要找個保潔公司呢!你看,這眼前不就是!”
我順著司靖的手指,果然廂車上,除了那條大海豚,還有一排挺大的字:“瀾灣海豚保潔公司,專注您的每一處清新!”
圖畫最下麵,還有一排小字寫的地址和電話,我一看就樂了:“這公司不就在這附近嘛,哦哦,在那,就在咱的背後!瀾灣海豚,聽這名字就讓人有股舒心的感覺,行啊,我記下它電話,等吃過早飯咱就跟它打!”
司靖笑著點頭,一麵上來主動牽了我往前走,這條街正在開發之中,新樓舊樓犬牙交錯,照理應該很亂,但是我們眼前竟然出奇的幹淨清爽,一種讓人預料之外的舒心。
“咦,一線天呢!”司靖指著路邊一個狹窄的胡同指給我看:“看,咱們嘉市也有寬窄胡同呢!”
我聞言不由笑了,這妮子看來是想旅遊了,不過她說的也不錯,在兩棟高樓之間確實有一條很窄不超過兩米寬度的胡同,樓距如此之近,倒是讓人略略有些意外!
不過從這兩棟樓的外牆不難發現,這已經是兩棟建成很久的建築了,尤其是矮了一截那座,正麵的所有玻璃窗已經被拆掉,整體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爆破了吧!
窄有窄的處理方式,兩棟間距的大樓之間是沒有留下任何一扇窗戶的,這樣倒也保全了隱私性的東西,司靖拽著我正在討論一會吃什麼早餐呢,所以我也完全是無意識的略過這些,腦子裏並沒有任何旁的想法。
就在我和司靖剛走過這個寬窄胡同沒有超過十步,突然一聲巨大的金屬砸擊水泥地麵的聲響傳來,隱在其中的似乎還有一聲慘嚎!我和司靖早已變成驚弓之鳥,四下急忙觀望,但是並沒有任何可疑啊!
司靖一麵已經拔出了槍,並將我擋在身後,雖然被一個女人保護著的感覺算不上美好,但我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而且我現在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複,根本沒法跟人動手。
一圈並沒有任何的異常,我和司靖也都突然想到了那個窄窄的胡同,此刻光線並不算很好,當我和司靖還是在第一眼看到那個胡同的時候,注意到了地上一條涓涓的小流!
是血!一個男人趴在地上,頭頂還有一道鋼梁,已經把整個人砸的麵目全非,毫無疑問這個人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司靖早已經尖叫出聲,從眼前情形不難發現這個男人應該本來走在路上的,手裏頭的豆漿灑在地上,合著頭裏的腦漿濺出一地,現場沒有任何掙紮過的痕跡,就是被這樣一股絕對的大力,從頭部直接貫死。
見過了太多人慘死現場的我,尚能維持鎮定,一麵伸手遮了司靖眼睛,一麵入手將她抱在了一旁,然後我就站在巷子口打了報警電話。
哇哇的警笛很快趕到,但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來人竟然是薑獵這個刑偵隊長,從警車上下來時,他嘴裏還嚼著卷餅,打眼看到我跟司靖,一麵還從背後又提了個食品袋出來:“咦,好巧啊,吃了嗎?要不要來點?”
食品袋裏一個卷餅,一杯豆漿,尤其是看到豆漿,司靖臉上一陣怪異,蹲在街角就開始哇哇吐了起來,我眼見一陣心疼,連忙入手去拍司靖的背。
薑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麵撓頭,一麵滿是無辜:“不能吧,這家早餐店挺好吃的啊!我這還是夾了培根的,一口氣買了倆呢!”
眼見司靖有越吐越嚴重的趨勢,我終於忍不住提醒薑獵:“隊長,你快別說了,先去看看現場吧,哦哦,等一下,建議你吃完再去!”
倒不是我們消費死者,現場的慘相實在有夠驚人,連我算是這樣久經風浪的顧問,也被兩側濺起的血肉忍受不住,雖然能夠忍住不吐,但絕不可能泰然去吃東西。
“我已經聽接警台說了,剛好我正往局裏去路過這,所以就過來了!”薑獵隨口回我們一句,大腳一邁就往巷口裏去,已經有隊員先一步進去了,拍照之聲不絕入耳。
薑獵隻在裏麵呆了很短時間就又走出來了,這是他那半牙卷餅重新放回了袋子,麵上肅穆異常,領著幾個隊員衝我招呼一聲,然後就往這棟廢樓裏進去了,眼下的現場很清晰,兩側大樓都沒有窗戶,那鋼梁隻能是從樓頂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