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磊,過來!”
金大鳳難得的恢複了幾分鎮定,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一麵擁住駱希雅,一麵衝著宋磊招手:“你們現在都長大了,有一個秘密在我心中埋藏了二十年,今天是告訴你們真相的時候了!”
駱希雅在金大鳳的懷裏拚命搖頭,眼眶裏淚水是斷了線的珠子:“你,你怎麼不早說!我跟宋磊,我們已經結婚了啊!還有,這麼多年,你,你為什麼從來不回來看我一眼?
阿爸阿媽總說你在海外忙事業,我就一直等啊等,那個小弟說的全是我的心聲,我們明明距離這麼近,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你嗎?”
“你的爸爸叫席江波!”金大鳳一改往日風格,聲音柔柔的:“他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初戀,我們一同出國留學,一同參加工作,後來也一同回國,然後很快結了婚。
他天資出眾,勤奮好學,很快就做了外事主任,然後在因緣巧合之下,做了駐外大使,我不舍得跟你爸分開,所以就辭了工作同你爸爸一同出使,也是在那個時候有的你!那是我最美好的時光。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多,有一天你父親在外出訪問的路上遇上了槍擊案,你父親和隨從的幾個人都死了,我悲痛欲絕,而在這時有一個人出現在我的生活裏,宋三強。
那時的我萬念俱灰,害怕碰見過去的人,也不想回到國內看著空洞洞的房間,所以我當時想的是要帶著你在國外長大,可很快問題出現了,一是我沒有合法身份供養你上學,二是經濟狀況也出了問題,你父親有很多的債務壓倒了我。
我這時才知道,你父親原來借了很多高利貸,我和他是那麼親密的彼此,我相信那些債並不是他借的,但麵對鋪天蓋地的恐嚇信,甚至半道上的搶劫,我精神幾近崩潰。
後麵的劇情你大概猜到了,是的,宋三強成為了咱們母女的支撐,而且他還在外事局的運作下成為了新的外使,我滿懷希望的嫁給了他,以為會是新生活的開始,直到他的妻子出現,我才知道原來我是個小/三,所有他給我的東西,承諾都是假的!
第二天他的妻子死了,死於心肌梗塞,輿/論都說是我將她氣死的,我要帶著你回國,而宋三強跪在我麵前苦苦哀求,還有那麼一個比你大不了幾個月的小不點,我怎麼能忍心啊,而且他母親因我而死啊!
我雖然留下來了,但心裏還是有很多疑惑,為什麼宋三強的原配夫人那麼剛好的死於意外?這真的就隻是巧合嗎?雖然我有很多懷疑,但終究也沒有發現什麼。
直到又過去了一年多左右,你那會大了一些,兩個孩子都要上學了,他將他的孩子送去了貴族學校,而你,他一定堅持送你到女校,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每每,我一說他就有很多不耐煩的情緒。
所以這一次,我堅定了決心從外國回來,然後拜托我從前一個做老師的好朋友幫忙照看你,而我則努力去工作,因為你的成長還有很多需要用到錢的地方。
我那個做老師的朋友,也就是你現在的養父母,他們一直沒有孩子,是真的把你當做親生孩子去帶,而且日常在我工作時,他們真的對你很好,然後我就讓你認了他們做幹爹幹媽!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工作了,臨時找了份工作是在編輯社,經常需要加班熬到深夜,早上出門時你還沒醒,就將你送到幹媽家,晚上回來已經很晚,路上風大,有時候你幹媽也不同意讓我接你走。
慢慢的,有時候你就經常的一周寄養在她家,我希望你能夠得到最好的教育,甚至在那個時候完全執迷上了攢錢,我想要這輩子不依靠男人而活,讓你有更多的選擇。
再後來,宋三強辭了外使回到國內,他又找到了我,並且給我算了一筆在國外時替我還債和咱母女倆生活的開銷,以及你將來的開銷,那是一筆天文數字,我壓根無力償還。
那時的宋三強有權有勢,輕易就毀掉了我好不容易做到的主編工作,然後是對你養父母一家的迫害,我知道他的目的,他還是要占有我,當時他軟硬兼施的手段差點將你養父母和我逼上絕路。
再後來我又一次嫁給了他,他將家裏所有的錢都歸我管,看似是很信任我了,但你養父母一家不見了蹤影,我多方打聽才打聽到了一個電話,為了避免悲劇再現,我同意將你過繼給他們,然後每個月就給你打生活費。
宋三強那會唯一值得稱讚的是他並沒有阻止我用家裏的錢給你,而我也始終保持了一個月兩萬的生活費給你,既然我注定不幸福,那至少要讓你擁有一個美好的前程。
慢慢的,我的心也死了,生活不就是個搭伴過日子的過程,跟誰不是過呢,而且宋三強確實比你父親更懂浪漫,而我最看重的錢他始終任由我管理,無數次我也曾悲觀的想過,最不濟,就把這當他太太當成一份工作吧,我是為了我女兒而努力!
這一切的默契一直持續到磊磊帶回來了個女孩子,是的,哪怕我和宋三強都多年沒見過這個孩子,但我們都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女孩就是我的女兒。”
金大鳳講到這裏頓了好一會,才將目光投向了宋磊:“磊磊,平心而論,這麼多年我對你不算好但也絕沒有半分壞心,我隻是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保姆。
所以你所打碎的那些滿屋子的照片其實都是你父親為了籠絡我擺放的,他並不明白一個心死的女人,並不在乎外在的東西,我很純粹,隻是圖錢,就這麼簡單。
你的成長我親眼看著的,你一步步學習參軍,你爺爺每每在關鍵時刻的抉擇和教育是要優於你父親的,盡管他看起來也許沒有你爸爸那麼溫和,但你能有今天的優秀全部要得益於你爺爺,而不是看起來學富五車的你爸爸!”
“你不同意小雅跟我在一起,那為什麼我爸爸也不同意小雅嫁給我!”宋磊通紅著眼睛,此刻也終於從掙紮裏脫身,灼灼的目光回盯住金大鳳:“所以是你,是你強迫我爸一定要分開我們的是不是?你這個狐狸精!”
金大鳳聞言竟然笑了,入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拍了拍,一麵搖頭:“磊磊,二十歲的女人能夠稱作狐狸精,而我今年已經五十歲了,你這樣說我,說實話還有點開心呢!
奈何你父親可不是二三十歲的小夥子,他已經五十六歲了,你覺得我縱然使出渾身解數,麵對一個已經看了我二三十年的老男人還能有幾分功力?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們已經分居超過十年,而他中間至少帶回家裏來十個不同的女人,你當時不是很得意嗎?你還說過我就要被拋棄了,不好奇你父親為什麼一直不願意跟我離婚嗎?
我可從來沒有死纏爛打過,哪怕我現在已經五十歲,我仍然願意離開他而過,前十年他對我或許還有感情,但後來倦了,床頭人是誰根本也無所謂了吧,他所在乎的隻是他的職位,如果我們離婚,他的升職之路注定無望。
你說我強迫他拆散你們,不覺得這很好笑嗎?他現在會聽我的?而且你仔細回想一下,你帶著小雅第一次出現時,我何嚐有過半句不同意,到後來為什麼要堅持拆散你們,這中間態度的大轉彎究竟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