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光大師這個年紀,肯定不可能飛簷走壁,從我家臥室的窗台進來,然後又從書房的窗戶溜走。
有這種潛入技術的,我認識的人裏麵隻有馬不仁一個。
但很明顯這兩段話不會是他留下的。
馬不仁的說話風格我也有了解,他要麼是拽一些狗屁不通的文言文;要麼就是故弄玄虛,說點裝神弄鬼,危言聳聽的話。
我仔細想了下,這個人就算不是龍光大師,也跟龍光大師有關。
但是他特意提一下晉悄悄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是在告訴我,以後我做任何決策都不要受晉悄悄幹擾,因為有很多細節,很多秘密,晉悄悄都知之不詳?
晉悄悄可是有兩世記憶的人,她兩世都跟錢家關係密切,甚至從以前她透露出來的消息來看,她跟錢七首關係匪淺。
再加上她兩次救過我性命,所以我如今才會下意識地完全信任她。
可結合重遇龍光大師到現在發生的一切事,這個人應該就是在提醒我,不要再被晉悄悄給幹擾。
雖然他這話有挑撥離間之嫌,可他對於我來說,應該不存在惡意。
因為,剛剛我在噩夢期間,整個人都是受他擺布的,但是他沒有對我下手。
線索實在太少了,這個人的身份我是不可能猜到了。
我其實一直都處於一個很被動的境地。
那就是在很多種情況下,有些人比我自己還要清楚我的底細……
比如晉悄悄,再比如牛和尚……
很多情況下,我會麵臨這種情況——一個陌生人站在我麵前,我不認識他,但他卻認識我。
這個問題,我至今都沒有深究過……
可我想著想著,突然就暗自賞了自己一個暴栗。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七目鬼王已經回到無錫,現身於機場了!
如果真有其他方麵的勢力想要下手搶奪,那我夢中那嚴重的後果到底會不會產生?
我連忙先給陸靜母親去了個電話,問她陸叔現在在哪裏?
陸母的回答更加讓我心急如焚:“他剛剛出門,去機場接一個朋友……其實小錢啊,你那天跟陸叔說了曹飛強那酒店的事後,陸叔叔雖然一開始拒絕了你,但是他後來改變主意了。他可是在你走後就聯係了省廳某領導來商量這件事的啊……”
原來,省廳領導聽完陸叔的彙報後也很重視,本來他剛結束年休假,準備飛回南京的。
可後來他臨時改變行程,直接把目的地定在了無錫。
於是乎,陸叔才會去現場接機。
我聽完一顆心髒懸了起來,我突然明白過來,我剛剛做的或許不僅僅隻是一場夢。
非常可能是一則真實的預言!
這特麼如果按照我夢裏的劇情發展下去,陸叔可是會涼的啊!
陸靜怎麼在這個時候不顯靈保佑一下她老爹呢?
既然陸靜做不了,那我必須得要阻止這起事故了!
於是我對陸母說:“阿姨,你有沒有辦法讓全市的特警都去機場,馬上那裏可能會出大事,還有,把陸叔叔叫回來!千萬要叫回來!”
陸母卻說這麼大的事情,她不可能辦到,不過讓陸叔叔回來倒是可以。
我便說,那你就把陸叔叫回去就行,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
人家是成群結隊裝備精良的劫匪,而我特麼就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
我隻能再打電話問晉悄悄,問她知不知道現在我媽那方麵的最新動向?
晉悄悄回複我說:“已經有人陸續帶著假的七目鬼王從機場離開了,但是一路坦途,沒有人遭到搶劫。所以你媽擔心他們那裏有內鬼,隻能先按兵不動了。”
我理解晉悄悄的意思,我媽應該是中途有人搶劫,所以就派出幾人護送假的七目鬼王來酒店,而真正的精英守著七目鬼王依舊留在機場。
隻要等有人對假的七目鬼王動完手,那我媽方麵才會認為警報已經解除,才會讓人把真的七目鬼王護送到酒店中。
可是,我媽方麵一連派出去了幾波人都沒有遇上劫匪,這說明劫匪知道我媽並沒有把真正的七目鬼王給送出去。
這樣一來,我媽當然會認為有人通風報信!
可這個內鬼是誰,我媽不清楚,我更不可能清楚。
我媽查不清楚反而是好事。
一旦查清楚,那七目鬼王就會麵臨被運送出去的局麵,那在我夢中所發生的慘劇,就會真實地發生在這座安靜的城市。
既然如此,我為何不再放一把火出去,威脅我媽徹底取消這個計劃呢?
想到這裏,我又給晉悄悄發信息:“悄悄,馬不仁能不能在我媽那裏說上話?如果不行,我希望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留張字條給我媽。”
“留字條應該可以,不過,你要幹什麼?”
“你讓他寫張字條,就寫:內鬼很多,七目鬼王切不可出機場。”
晉悄悄急得直接發了語音過來了:“刃子!你瘋了啊?現在是我們取回七目鬼王的最好機會!你這樣添油加醋,難道不是把七目鬼王拱手送出去嗎?”
“我沒瘋!悄悄,你想想,那夥劫匪能是善茬?我媽那邊的人也不是善男信女,這兩夥人如果在機場不計後果地爭奪七目鬼王,會造成怎樣嚴重的後果?”
晉悄悄卻說我這又是“聖母病”犯了,即使造成嚴重的後果,那也不是我造成的,而是我媽方麵和劫匪共同的傑作。
他們染指我的傳家寶已經罪無可恕了,還想光天化日之下火拚,那更是猖狂。
所以,就衝這點,我也應該把七目鬼王奪回來,不然的話,這種紛爭何時才能到頭?
我直接就斥道:“悄悄!我們不能冒這個險,一旦弄出那二十條人命,你難道安心?”
晉悄悄卻反問我:“刃子,你做了大半年泥菩薩,有多少客戶因為泥佛的反噬而遭了報應?難道這些人的下場都應該歸咎於你?”
晉悄悄問的這個問題,我早就在夢中就已經想明白了。
這些人的下場不該歸咎於我,但是這些人的怨氣卻最終還是發泄在了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