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那個男的是把顧彪帶進裏麵了。”我回頭看了一眼地麵上的腳印,可是被我們剛剛一走全亂套了,雖然腳印很多,不過有些都是我們剛剛走的,我見狀也隻好作罷。
周竺霜站在墓道的裏麵往裏看,裏麵的空間比剛剛的耳室更大,由於不知道什麼原因,手電筒光照的局限性很大,不能很清楚的看見裏麵的情況,看到這裏我不禁有些疑惑,那個神秘男人是怎麼帶著一個一米八二的男人進入墓穴深處的,這裏不用光照幾乎寸步難行,更何況剛剛在耳室裏遇到的“東西”就把我嚇得夠嗆。
“那裏有棺材!”周竺霜歪著脖子指著左邊說道。
我眯著眼睛一看,果然在墓室的西南角一處木棺,可木棺後麵就是牆麵,這頓時讓我有些奇怪,難不成是個陪葬的,按照這樣的墓葬形式說來,豈不是四周都要弄個棺材?!
我站在墓道裏麵朝其他地方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其他棺材,墓頂是一種墓室四角各起四分之一圓弧,向中間部分合攏,這種墓頂結構我在書上看過,是屬於西晉時期創立並盛行的薄葬結構。
四隅券進式墓頂,是屬於西晉時期中高級墓室常見的墓頂結構,是將墓頂磚由沿著墓壁平行疊砌改為圍繞墓室的轉角斜向疊砌,改變了以墓壁為墓頂重量的單向承托方式,兩個相鄰角券的相交處形成V字形,這種V字形可以深深地插入墓壁的下部,這樣的好處就是墓頂與墓壁有效底連接為一體。客服了墓室四角為薄弱點的弊病,極大地緩解了圓形墓頂與方形墓室間的不匹配問題。
西晉統治者繼承了曹魏時期的薄葬之風,墓室規模被限製,墓室結構較東漢大為簡化,單室方形墓成為高等級墓葬的主流。在此背景之下,為滿足中上層貴族對墓室高度的要求,穹窿頂、四隅券進式墓頂均大為流行。現今發現最早的四隅券進式墓位於長沙、襄陽兩地,時間為東吳中晚期。
“我怎麼覺著,這好像不是主墓室啊?”我看著周圍並不算精細的裝飾,這主墓室連個大鼎什麼的大件陪葬品都沒有,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會不會這裏的墓主人是個窮鬼啊?”周竺霜也看到了墓室裏麵的陪葬品。
我趕緊捂住周竺霜的嘴巴,小聲急道:“你活的不耐煩了?在人家墓裏也敢說墓主人的壞話啊?這可是禁忌!”周竺霜一把拉開我捂她嘴的手:“你那是封建迷信,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講這些!”周竺霜不以為然地走下石階。
我見狀趕緊跟在她身後,若是遇上機關也能相互照應,我跟在周竺霜身後走著,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見前方不遠處的木棺材,立馬朝周竺霜壓低聲道:“你幹嘛啊?我們可是來找顧彪的,這棺材主和你無冤無仇的,你找他幹嘛?”
“我好奇嘛,讓我看看!”周竺霜見我還是要勸阻她,隻好商量道:“那好,就看一眼,看一眼我們就走!”
“就一眼啊。”我沒堅持多久就妥協了。
我和周竺霜走到木棺旁,木質經過常年累月的風幹,已經十分的薄脆也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木頭,上麵鋪了一大層的積灰,灰塵下麵能隱約地看見一些漢代風格的雕刻,不過漢代幾乎是把戰國時期的工藝給沿襲了下來,有些相似之處也不算意外。
“小,,,小槐。”周竺霜聲音有些奇怪。
“怎麼了?”我聽到聲音不對勁,趕緊將目光移到周竺霜身上,隻見她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棺材後麵,我見狀心裏不禁一震,難道這後麵?!
“是什麼?”我輕咽一口氣問道,手裏頭握著手電筒的手指也緊了些,說完我緩步走上前,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腦海裏不斷腦補著後麵有多麼可怕的情形。
我走過周竺霜身後,往棺材的一側看了一眼,地上就擺放著一盞已經燒完長明燭,也沒什麼啊?!
“這棺材,被人打開過。”周竺霜指著棺材聲音有些打顫地說道,我一聽頓時有些好笑,擺了擺手說道:“怎麼可能呢,那個神秘人帶著顧彪一米八二的大個,要是他想跑,怎麼可能在這裏浪費時間,況且如果地下哪裏機關最多,那就是這了,看那神秘人的作態,很可能就是個盜墓的,嘶,你說他幹嘛要帶走顧彪啊?”
“那你說這是什麼?”周竺霜指著棺材的一角說道,我一聽心裏噶噠一聲,不會吧?!
我拿著手電筒朝棺材蓋上望去,果然,在棺材另一側有被人撬開的痕跡,難道說顧彪被那神秘人藏在這裏麵了?!
“顧彪!”我見狀也不拖拉,趕緊找工具打算把這棺材撬開,這種棺材的密封性都很好,從剛剛進來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要是顧彪真被神秘人丟在裏麵,萬一憋死了我罪過就大了。
周竺霜聽到我叫顧彪名字,頓時也反應了過來,和我一起把包裏的東西都倒出來,我咬著手電筒一看,還真是雜亂啊,從零食到鏟子應有盡有,我挑了根順手的兵工鏟,便趕緊去敲棺材了。
棺材存在年代已久,木質都很脆,裏麵的水分都已經被完全風幹,棺材蓋也很輕,沒費多少力氣就打開了。
就在撬開一個缺口的瞬間,一種惡臭撲鼻而來,雖然我們帶的是防毒麵具,但是這種臭味還是避免不了,就在我以為是屍體的屍臭時,眼角的餘光突然瞄到棺材裏的黑水,在上麵往下看,就像是一種純黑的漆料,十分濃稠,剛剛撬開棺材掉落進裏麵的木屑,還浮在黑水上麵,水麵竟然一點波紋都沒有。
這下我就奇了怪,這難道是屍體腐爛化成的黑水?不可能啊,就算是木棺保存完好,也不可能化成這麼多的黑水?這些黑水若是按普通棺材的深度,已經浸沒了三分之二,人體內雖然九成是水,但化成這麼多黑水也不現實。
現在也隻有一種說法能說通,就是陪葬者都被葬在一處棺木中,在西周時期陪葬風氣風靡一時,每每一些在活著有一點勢力和地位的,死去後都會帶上幾個貼身仆從陪葬,幾乎每個西周墓中都能看見陪葬者,這些陪葬者的多寡並不是按地位高低來算的,在北京琉璃河一帶就曾發現一座西周大墓,裏麵就沒有陪葬者,專家們分析這種陪葬風氣在西周中期很盛行,到了後期也就沒多少人這樣做了,這可能是和當時的政治條件有一定的聯係。
我想到這裏,心裏不禁對墓主人的吝嗇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這些陪葬的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連在地下安靜之所都弄的這麼“熱鬧”,可想而知他生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說顧彪在這裏麵?”周竺霜眼睛瞪地大大的說道,我一時語塞,要是顧彪真被那個神秘人扔進去,那肯定是凶多吉少啊,這黑水裏的屍毒,毒也能把他毒死了。
“應該不可能吧,我們和那個神秘人又沒有什麼恩怨糾結,頂多就是顧彪嚇了他一下,不會殺人害命這麼狠吧!”我有些摸不準,那個神秘人從剛剛就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之前在外蒙古地下最後一次看見黃毛傑森的時候,毫無生氣,但是這很可能是常年與地下麵的東西打交道,有這種死氣也很正常。
周竺霜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瓦罐,往裏扔了下去,我好奇地靠了上去,隻見那碎瓦罐掉入黑水中,黑水泛起一層漣漪,又過了幾秒,就當我們覺得什麼都不會發生的時候,黑水突然震顫了起來,周竺霜嚇得大叫了一聲,跑到我身後,我護著她趕緊往後退,臉上盡量做出一副冷靜地樣子,其實心裏怕的要死。
手電筒的燈光四亂地照射在四周的墓牆上,我死死盯著麵前的這座木棺,木棺裏的黑水就像是灼熱的沸水一樣,細小的水花不斷出現在水麵上,棺材就像是一個火爐,灼燒著裏麵的黑水,黑水本來就臭,一經灼燒墓室的空氣中頓時爆發一種令人作惡的惡臭,連防毒麵具碳素隔離層都無法隔離這些惡臭,周圍的空氣急劇升溫!
“小槐!那黑水漫出來了!”周竺霜突然叫喊道,我拿手電筒一看,棺材底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棺材裏的黑水竟然開始從棺底流出來,已經快要漫到我的腳了!
我見狀哪裏還敢待,趕緊拉著周竺霜往一旁躲去,黑水順著地麵向深處流淌,白色的霧氣還不斷從黑水裏冒出來,我隻感覺從前麵來的熱氣鋪麵,還伴隨著作嘔的惡臭。
“這是什麼?”周竺霜眼睜睜看著麵前流淌過的黑水,枉我自認為對墓室裏的機關也有些了解,但是剛才的情況卻完全出乎我的預料,為什麼腐屍黑水會冒熱氣?剛剛還好好的棺材,底下怎麼會有個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