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槐,你醒了?”蘇老見我醒來遞給我一瓶軍用水壺。
我愣愣地看著他們三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怎麼了?傻了?”顧彪見我這樣忍不住笑道,我喝了一口水,發現水竟然是熱的,顧彪見狀又道:“那你以為是冷的啊,這些都是純天然無汙染的,放心喝吧!”
我聞言這才看見,火堆上還煮著水,外麵還有幾茶缸在等著雨水,我摸不著腦袋地問道:“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還有這裏是哪裏?”
顧彪喝了口茶說道:“之前我和蘇老商議了一下,剛準備回頭找你就發現你人沒了,之後我們四處找了一圈沒找到,周竺霜說她一個人原路返回,讓我們搭帳篷。”說完還朝頭頂指了指。
我抬頭一看,顧彪他們直接是用棕櫚葉快速堆成的“帳篷”,不過還算不漏水,在山裏頭能有這麼一個庇護所還有一簇火堆,能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之後我們就用棕櫚葉搭了個簡單的庇護所,剛想去找你們,周竺霜就把你背回來了。”顧彪繼續說道。
我聞言一愣,隨即將目光轉向那個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女人,心裏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感動,周竺霜側臉看了我一眼,皺著眉頭道:“別這麼色眯眯的盯著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吃的是什麼,這麼重!”說完十分高冷的坐在一旁。
我見狀撇了撇嘴也沒去理她,看了一眼火堆,有些不解對著顧彪問道:“你們在哪裏找到這個不鏽鋼茶杯的?”顧彪一聽從身後拿出他之前從家裏帶出來的包,打開一看裏麵裝的竟然全都是一些戶外旅行用品,打火石,軍用匕首,繩索等等,慢著!竟然連那種酒鬼才隨身攜帶小酒壺都有!
“你怎麼把這些東西帶上了?”我有些好笑的問道,顧彪一聽手放在火堆旁烤著火:“自從上次之後,為了以防萬一每次出門我都把我的“急救包”帶上,你看,這回派上用場了吧?”說完從包裏把酒壺取出來給我們每人都倒了一點。
“大家都喝點暖暖身子,剛剛才淋過雨,身子冷!”顧彪猛幹一口說道。
我聞言也點了點頭,剛剛才淋過雨,身上就算烤著火還是冷的很,就學著顧彪喝了一口,頓時一股辛辣的味道充滿了口腔,一直從喉頭衝到胃部,一路跟火燒似得。
“哢!這酒得勁!”顧彪擦了擦嘴笑道。
似乎這酒還真驅散了些身上的寒冷,我感覺身體裏也開始有道暖流了。
“對了,周竺霜你找到我的時候,邊上有沒有什麼奇怪地東西啊?”我忽然想起昏迷前眼前看到的東西。
周竺霜聞言皺了皺眉頭,重複道:“奇怪地東西?”我有些不確定,支支吾吾地說道:“就是那種類似於鬼火的?”周竺霜聽了臉色更加訝異,我見狀不禁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錯了?
“鬼火?小槐,你不會是發燒了吧?”顧彪一聽我說胡話立馬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我一把將其弄開:“我沒事!”說完我就坐在裏麵眼神飄忽地看著火堆,眼前老是回想起剛剛的一幕。
“小槐,人的眼睛有時候看見不一樣的東西時,你的潛意識會把你所看到的東西複雜化,或者說是可接受化,你跟我們講講,之前你到底看到了什麼?”蘇老在一旁微笑著說道。
我聞言剛抬頭看了一眼蘇老,突然眼前發昏,再一看蘇老的臉上竟然如同剛才那個幹屍一般,一旁的顧彪和周竺霜也同樣如此,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用力地甩了甩頭,下意識定睛一看,發現又變成了之前的模樣,顧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小槐?你沒事吧?我怎麼看你好像生病了?”說罷也不顧我的阻止直接把手放在我額頭。
“呀!好燙啊!”顧彪驚呼一聲:“這可怎麼辦啊?現在我們被困在這裏,也沒藥啊!”
周竺霜看了眼顧彪身後的包問道:“你的急救包沒帶藥嗎?”顧彪一聽頓時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腦袋:“我忘了。”
夜裏暴雨一直在下,周圍的木頭都被雨水打濕了,幹木頭也越來越少了,我們這“窩棚”裏就剩下一些微弱的小火,顧彪一夜沒睡就看著火。
這是我度過最難受的一個夜晚,每時每刻都感覺自己處於冰天雪地中,我們也沒想到會被連夜的暴雨困在山裏麵,身上也沒帶吃食,時隔一個月,我們再次體會到當初在地底下沒吃沒喝的日子了!
一晚上我被驚醒了許多次,我幾乎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眼前老是有鬼魂在飄忽,坐在窩棚裏向外看,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看著我,我快被自己腦子裏胡亂的想法逼瘋了,終於在淩晨三四點的時候睡了一覺。
“怎麼樣?”
“不行,山裏太泥濘了,難走,而且之前走的急,也不知道棧道是哪個方向。”
我在昏睡中隱隱約約地聽見顧彪和蘇老的聲音,我朦朧地抬頭看了眼,發現“窩棚”裏隻剩下周竺霜一個人。
“醒了?”周竺霜見我轉醒彎著腰走了過來,將我的身子扶起來,又遞給了我一碗熱水,白開水一下肚,頓時形成一股暖流,似乎渾身四肢的血液也開始流動了。
顧彪走進了窩棚,神情有些頹廢,見我轉醒也朝我笑了笑:“你多喝點水,我們這一時半會兒可能還出不了山。”
我一聽再結合剛剛睡覺時候聽到的,也大概猜出了些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蘇老從外麵冒出個頭,喘著粗氣道:“怎麼樣了?能走嗎?”我點了點頭表示沒有問題,剛剛喝了些熱水,僵硬的身體好了很多。
顧彪把我扶出去,蘇老抓起一把棕櫚葉把腳上的淤泥清了清:“現在上山除非找到之前上來的棧道,不過我剛剛找到以前的山路,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下山!”
周竺霜背著包從“窩棚”裏走出來,聽到蘇老剛剛的話問道:“那運氣不好呢?”蘇老把手裏滿是淤泥的棕櫚葉扔在一邊,看著我們道:“要是運氣不好,山路被暴雨弄塌,我們都得在山裏繞上幾天!”
顧彪和我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擔憂,這下雨天一沒食物,動物都進自家窩裏了,打獵都做不到,這二也沒多少水,雖然昨天下雨盛了不少水,可是隻有幾個小茶缸,也不夠喝啊!
“蘇老,這龍虎山到底有多大啊?”顧彪費力地踩著泥濘的山路邊問道。
蘇老瞅了眼四周,答道:“龍虎山啊,那可大了去了,這附近的五湖都屬於龍虎山,而這山裏頭的峰和丘陵那就多了去咯!”
顧彪一聽臉頓時拉了下來:“啊?這麼大,那我們得繞多久啊?蘇老爺子,您可再別帶錯了路!”
蘇老回頭瞪了眼顧彪,嘴上道:“放心,這回錯不了,雖然我人老了,不過腦筋還是好使的!”顧彪見蘇老轉過頭,回頭朝我笑了笑,顯然笑著這老頭死要麵子。
我沒去理會他,因為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去做任何一個表情了,我感覺我的身體差到了極致,走路都是頭昏眼花地,腳下就像飄起來一樣。
之後的路都是顧彪扶著我走的,實在走不了了就背著我,可沒少把他累著,早上我們也沒吃東西,現在大概已經到了中午,眾人都是饑腸轆轆的,天色也不見好,還是“陰著個臉”。
啊!
突然前麵的周竺霜傳來一聲尖叫,我趕緊示意顧彪過去不用管我,顧彪也不矯情直接踩著個大泥鞋跑上去,我在後麵也快速跟上。
聲音是從一旁的山坡傳來的,顧彪拉著藤條往下降去,蘇老幫忙拽著,山坡下麵就是一條洶湧至極的大河,應該是昨晚的暴雨,河水水位變得異常得高,周竺霜應該是沒踩穩掉下去了。
我慢慢地向他們那兒走去,蘇老見狀趕緊嗬製我:“小槐,你不過來,這裏的淤泥太爛了,不穩固!”我一聽也隻好停在了山坡上。
河水的水流十分迅猛,我站在山坡上見下麵還是沒傳來什麼音訊,不由得有些著急,這萬一掉下水鐵定是要被衝入潘陽湖的,到時候再找就難了!
那種著急的感覺就像是你憋著尿,站在原地直打轉沒地方撒一樣。
“蘇老...這...下麵...有個洞!”顧彪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從山坡下麵傳來,不過水流聲太大聽不太清楚。
“什麼?洞?那小周沒事吧?”蘇老在山坡中間扶著大樹喊道。
沒人回應。
“沒事...你們快下來...下麵好大個地方!”聲音再次從下麵傳來。
蘇老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見狀便趕緊把腰間係上藤條往山坡下麵走去,蘇老在中間接應了我一下,隨後我們都係著山坡斜麵上的那顆大樹,開始往下走去。
一開始還好,不過到後麵山坡的傾斜角度太大,幾乎都快成了垂直的,我不禁有些擔心腰間的藤條能不能承受我們的重量。
不過我們也看到了顧彪他說的那個洞口,就在離水平麵三四米高的地方,洶湧的水浪已經能觸及到洞口了,如果水位在升高一些大概就能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