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來過了!”齊叔在樹叢裏找了好久,好像在樹幹上發現了什麼,他怔怔地望著樹幹看了好久,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走到他身邊,看見樹幹上有兩道不深不淺的痕跡,像是人造成的。但是這樹皮硬極了,用人的指甲根本不可能抓得動。但是如果不是人的話,沒什麼什麼動物可以抓到這樣的高度。
我心裏充滿了疑惑。
“哎,看來,這裏也不安全了……”齊叔說話的聲音小極了,但是我還是勉強地聽清楚了這幾個字。
“你說什麼?什麼不安全了?”我睜大眼睛望著他,一束光透過樹縫落下來,不偏不倚,正好在我和他中間。
“我們回去吧。”
“那個骨頭不找了?”
“不找了!”他說話的神情落寞極了,頭也低垂著,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了以往的神采,反而顯得落寞和不安。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齊叔一發現有人來過來,就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這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還是說齊叔有什麼不想見到的人?
我看見他臉上的青斑,在皺紋密布的臉上,像極了一塊老樹皮。隻是偶爾會微微抽動,證明他還活著。
“你扛這個口袋,我背這些柴!”一路上原本是老人背著那個口袋的,我隻是遠遠跟在他的後麵,但是等他放下那個裝滿屍骨的口袋,背上那一捆柴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再也拿不了那個口袋了。所以他讓我拿。
“這個……齊叔,要不這樣吧!你背這個口袋,我來背這一捆柴!”那個口袋雖然是輕些,但是裏麵的東西著實讓我覺得心裏害怕,如果非讓我麵對它,我會生不如死的。
“你害怕?”老人發現了我的秘密,也不笑,隻是直直地盯著我。
“嗯!”我點點頭。
“這捆柴很重的,你確定你可以嗎?”這捆柴看上去就不輕,想要搬動它自然是要費些力氣。在齊叔的幫助下,我終於把這捆柴背在了身上,隻是他一鬆手,我差點沒有跪在地上。
“你沒事吧?”雖然我最終堅持著站穩了,但是還是讓他看出了我的吃力。我用盡了全身力氣,緊咬這牙關,也隻能搖搖頭。但是他站在我身後,應該沒有看見我的動作。
這捆柴雖然重,但是比起之前的那一根樹子,應該是小巫見大巫,壓根兒不值得一提。我背起這些柴都如此的顫顫巍巍,齊叔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力氣,能夠背的動那麼重的東西。
回去的路上,好幾次我都想停下來休息,但是我想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道理,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回走。
走了好久終於走回去了,扔掉那捆柴的時候,汗水已經濕透了證件衣服,臉上的汗水還一個勁兒地往下流,流到眼睛裏難受極了。
我癱坐在房子前的椅子上,陽光斜斜的照著我,我就大口的喘著氣,身上不斷蒸騰出來的熱氣,讓我覺得自己就要散架了。
“都說是讓你提這個,我自己來背,你不信,非要自己來!”齊叔提著口袋也回來了,他毫不費力,麵容輕鬆,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失落,反而是帶些笑容。
“我寧願背這個!”我本來想回答他,但是劇烈的喘息,我根本沒有功夫回答他。
“你坐著,我去給你舀碗水。”齊叔也奇怪,就偏偏把口袋放在我腳下。隻是此刻,我雖然害怕,但是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衛風,衛風……”齊叔剛剛進屋,就大聲地叫起來了。我慌忙地從椅子上起來,跑進屋裏,看見他一臉慌張。
“怎麼了,齊叔?”就這一句話,我都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有人來過了!”他這麼一說,我看看屋裏,屋裏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被子已經被翻成了亂亂的一團,地上還有些腳印……“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丟了?”這個房子這麼亂,一眼看過去就像是被人翻過一樣。既然有人千辛萬苦地在這裏找東西,那麼這裏應該有他想要的東西。隻是,這個房間裏已經是家徒四壁,難道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激起別人偷竊的**?
齊叔被我這麼一提醒,才真的反應過來,不再是癡癡傻傻地望著這件空空蕩蕩的屋子,而是在自己懷裏摸索。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掏出了一把鑰匙,鑰匙被磨得鋥光瓦亮,應該是經常使用。但是我們目前在的這個房間,門都不用關的,很明顯這個鑰匙根本不是開這扇門的,難得是旁邊停放棺材的門?
還真是這樣,齊叔掏出鑰匙之後,就徑直地走出門口,然後走向左邊那間房,對準鎖眼開鎖。我靜靜地跟在他身後看著這一切。
他打開門之後就進去了,我剛想跟進去看個究竟的時候,他就已經關上了門,我隻能在外麵站著等他。
但是我心裏還是好奇的,棺材裏麵到底有什麼東西這麼寶貝,讓他如此的失魂落魄?
“還好,還好……”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聽見齊叔從裏麵傳出來的聲音。這個語氣聽上去,說明他最寶貝的那一樣東西還在裏麵,並沒有丟。
“還好你還在,如果你不在了,我該怎麼辦啊……謝天謝地……”後來,裏麵傳出來的聲音居然有些哽咽。
我又在外麵站了好久,才看見齊叔從裏麵出來。他出來的時候,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但是紅紅的眼眶依然很明顯,他剛才應該是在裏麵哭過了。
“齊叔,你沒事吧?”這一次換成我問他這樣的問題了。
“沒事。”齊叔鎖上門,就回到中間的房間開始收拾裏麵的東西。說實在的,裏麵也沒有什麼東西,他三兩下搗鼓就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又走出來,那了些稍微幹點的柴放在裏麵的火堆上,一陣濃烈的煙,就騰騰地升起。
然而我,卻還留在原地癡癡地望著這發生地一切。
下午,齊叔才想起,還有那一口袋屍骨沒有埋。所以他在屋子照了一把鏟子,就出門去了。這一回他沒讓我去,而是我自己要跟著去的。
齊叔這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隻是跟著他。這個冬天很靜,風吹動我們兩的聲音,反而顯得異常的嘹亮。
齊叔找的一個東西沒有什麼顯眼的標記,周圍都是一些再尋常不過的樹了,他就用帶來的鐵鏟在地上挖出一個坑。
隻是沒想到,一鏟子下去,用力重了些,居然又挖出一根白骨。我心裏害怕,跟著往後麵退了兩步。齊叔撿起這根白骨,拍拍上麵的泥土,跟上午撿的那一堆放在一起。
“齊叔,這些都是……”我看看這些白骨,居然有種說不出話的恐慌,隻是覺得巨大的氣流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你別怕,這些都是原本住在這山上的人,他們都是好人!”齊叔說話的語氣平淡極了,像是在講一個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故事。隻是,我看著地上的白骨,卻怎麼樣也冷靜不下來。
“你的意思是,山上的人都死了?”
怪不得,我來到山上這麼久看見的都是一些破敗不堪房屋,原來這山上的人都死絕了。但是從這附近的房屋來看,這山上原本居住的人應該不少,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都離奇去世了?
還有,齊叔跟這些人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對這些事情如此地了解?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也不對,如果是他做的,他為什麼要幫這些屍骨安葬呢?
“齊叔,他們為什麼都死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