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藏?”樓芽山荒無人煙,上麵的樹木看上去也都有一定的年紀了。如果說這個地方真的有寶藏的話,也不足為奇。
隻是,我還有一個疑問——如果這個山上真的埋著什麼寶藏的話,那為什麼山上的那些人會離開這裏?難道他們已經找到了什麼所謂的寶藏?或者還有其他的什麼原因?
“這山上有什麼寶藏?”不等齊叔給我回答,我就開始第二次發問了,問完之後,我就抬著一雙很疑惑的眼睛望著他。
我覺得自己的生活真的夠驚心動魄的,先是經曆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然後曆經了生死玄關,好容易活下來之後居然又遇到了什麼所謂的寶藏。這一切都像是命中安排好的一樣,一步一步地推著我往前走。
“我要是知道這山上有什麼寶藏的話,我自己就去把它取出來了,那我也不用還在這個地方受罪了。”齊叔先是衝著我笑了笑,然後才說了這些話。說完之後,他就繼續往前走。
“你留在這裏是為了找寶藏?”我一時沒有按捺住自己心裏的好奇,問完這一句話之後,我就開始後悔了。一方麵是因為這個問題著實不禮貌,另外一方麵是因為如果其實留下來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那麼我倆最後免不了一場廝殺。
“如果說我真是為了寶藏留在這裏,那麼我這幾十年也算是翻遍了山上的每一塊石頭,什麼樣的寶藏也應該找到了吧。”老人聽完我說話之後,先是頓了一下,自然下垂的雙手緊緊地我成了拳頭,然後聲音沙啞地說了這些話。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讓我覺得心裏一酸,難受極了。
“那你為什麼還不離開這裏呢?”我越是急迫地想知道那個棺材裏的那一些秘密,他就越是不會告訴我,所以,我幹脆就放下棺材的話題不再繼續。
齊叔讀書不少,對於中藥頗有了解,所以我想他本來的家庭應該是不錯的。但是他現在完全是一副山野的派頭,砍柴這樣的重活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另外,按照他剛才的話說,他想離開這片山,應該是一件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情。
但是既然是這樣,他為什麼還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裏?
我想,他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或許就跟房間裏的那副棺材有什麼密不可分的關係。那麼那副棺材裏麵裝的究竟是什麼?
或者說是,他自己就是四方村的人,同樣受到了那個邪惡的詛咒?
想到這些,我覺得自己的思緒亂極了,而這些撲麵而來的疑問,就如同這個季節的寒風,刮得人難受。
“時間還沒到!”
“時間?什麼時間還沒到?”
“哎……以後有機會,你自然會知道的……對了,要不我送你出去吧!”老人說這個話的時候,突然之間就停了下來,轉過身子,看著我。
“嗯。”我也不知道,我來到樓芽山上已經多久了。但是我敢確定,顧盼已經快要發瘋了,她肯定在四處尋找我的下落。還有,催著我要稿子的編輯,他一定也在瘋狂地找我……但是,這片寧靜的山外,還有萬叔……他會不會因為我的出現,而感覺到頭痛?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過兩天吧。我想在山裏在呆幾天,我還有些事情要想一想。”
“你想知道誰把你弄成這樣的?”老人,好像對什麼事情都了如指掌一般,我心裏這些事情,自然也逃不過他的法眼。
“嗯。”這的確是目前困擾我的問題。雖然我懷疑是萬叔打傷我的,但是那僅僅是懷疑,沒有任何的證據。
“齊叔,我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小半個月了!”
“半個月?”我突然之間提高了聲調。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半個月。”齊叔摸了摸自己頭頂上稀疏的頭發,其中有幾縷已經散了,他用手挽成一縷,塞進了其他的頭發中間。這一切的動作,都那麼的嫻熟和自然。
“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那麼嚴重的傷勢居然更夠在半個月之間痊愈,這件事情真的是不可思議。我抬起頭,看看眼前這個尋常的老頭,心裏的恐懼又多了兩分“齊叔,你是一個道士?”他收拾好頭發,臉上的青斑就更加的突兀了,看上去讓人心底一震。
“道士?算是吧!”
說完這句話,他取下原本纏在腰間的繩子,隨手扔在路邊顯眼的地方。然後取出別在腰間的彎刀,開始砍旁邊的樹。
樹子不打,有碗口大小,樹皮上的凹凸很明顯,應該是一根尚未成年的榿木樹。
齊叔沒怎麼使力,手起刀落之間,這跟樹也就應聲而落。
“我能做點什麼?”老人一會兒蹲下砍樹,一會兒砍掉樹枝上多餘的枝丫,來來回回忙碌了好一陣兒,我什麼都幫不上,隻能遠遠地站在望著他。
“你真想幫忙的話,就去前麵看看有沒有這麼大的樹可以砍的。”說話的功夫,老人轉過身子來指著前方對我說。前麵的天上正掛著一輪太陽,雖然亮都是並耀眼,所以我直直地看著它。
那應該是東方,我心裏暗想著。
“行,我這就去。”
這山上雜七雜八的樹木太多,而且都是些上了年紀的樹了。齊叔有個習慣,砍回去當柴燒的樹不會太大,多半都是些碗口大的樹木,隻有今天早上背回來的幾截格外要粗壯些。
我也顧不得自己在這樹林裏穿梭了多久,我滿心都是剛才齊叔說的寶藏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可不可靠,但是我心裏還是盼望著自己能夠撞上這樣的好運。
也許正是因為心裏有著這樣的事,我壓根兒沒有心情看周圍的樹。走了沒一會兒想起出來的目的,回頭看走過來的路,卻發現路已經沒了。
“這是什麼地方?”我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試圖看清楚眼前這一些。但是我一路走過的長滿雜草的小路已經不見了,周圍盡是些參天的大樹,遮天蔽日。在這大青天白日裏,也顯得有些陰森和恐怖。
我趕緊轉過身往回跑了兩步,這兩步跑得我心裏沉甸甸的。因為我往前跑了好一會兒,還是剛才眼前看到的大樹,這讓我心裏更慌了。
“別著急……”我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這樣的暗示,反而讓我心裏更加的緊張了。耳邊“呼呼”灌來的風,好像有千百個人在呼喊著我的名字,男女老少,各種聲音都有。
我偶然想起,村子裏有老年人說,遇見鬼打牆,狠狠地吐一口口水就沒事了。
“呸!”我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緊接著我又朝著自己來得方向跑了幾步,但是眼前的景象卻絲毫沒有改變,眼前的,還是那一顆歪脖子鬆樹,像極了一個陰笑著的人。看起來讓人心裏發寒。
雖說我見過鬼,但是樓芽山上稀奇古怪的事情,還是讓我心裏覺得害怕。如果,今天我能夠平安地離開這裏,我一定盡快離開這個地方。我心裏暗暗地這樣想,但是卻還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滿頭大汗。
我正為了這件事情而感覺到著急的時候,我看見前方的樹影裏閃過一個人影。看身形,那個人影比我高些,也比我壯些。他也許是看見了我,所以一閃就消失在樹叢中了。
“齊叔……齊叔……”我一看這個樣子,心裏就更緊張了,連忙大聲喊齊叔的名字。
我喊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見齊叔的蹤影,倒是起初看見的那個人影,徹底的沒了蹤跡。我兩步走到他剛才閃現過的那個樹叢,俯下身子一看。隻是一眼,我就連忙嚇得退了回來,雙腳發麻,連站都站不穩了。
那樹叢中,是好多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