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段盈盈的腳下麵,向千千則在段盈盈的頭側麵,中間有一段距離,我無法瞬間奪取向千千的匕首,推走她或者一腳踹走她,那至少要兩個步驟才能完成,而兩個步驟的時間,足夠向千千插死段盈盈兩次。
所以,我隻能起腳用盡全力踹向八仙桌的桌腳,八仙桌應聲倒塌,原本就隻剩一口氣的段盈盈摔在了地上,原本就傷的很重,這一摔,簡直是要命,但沒辦法,這是唯一選擇。
向千千還想過去插段盈盈,我跨步上去,從後而至在她剛到段盈盈腳邊時,伸出右手拉住她長長的秀發,用力往後一拔,左手成刀往她昂起的喉嚨切下去,可剛到一半我就被外麵傳來的一個聲音喊停,這是秦雁回的聲音,他說不要。因為還要寄望秦雁回救段盈盈,我隻能給秦雁回麵子,改切為掐把向千千整個人提起來往牆上摔。
怦一聲,向千千撞牆以後砸下來,滿嘴都是鮮血,她掙紮著、咳嗽著,咳嗽完了吼道:“我救我姐有錯嗎?”
我吼回去道:“救你姐需要殺人?你問問你姐,用這種方式救她她能接受?”
“這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總之我不能讓我姐有事,既然她都要沒命了,我給她一刀是在幫助她,同時在幫助你們做決定。”
“歪理,你就不是人,良心被狗吃了,如果我知道你這麼不是人我絕對不會救你出來。”
“我沒有求你救。”
秦雁回已經走進來,他蹲下來看段盈盈的狀況時,衣袖順帶一揮,一道光射向了向千千的胸口,立刻向千千就暈倒過去,他對我道:“飄兒是不是暈了?快把她救醒。”
我應了一聲往到向飄飄身邊,扶起她掐她的人中,她很快醒過來,摸著後腦四周看,看見破爛的八仙桌,看見滿嘴鮮血暈倒在地上的向千千,看見躺在不遠處的段盈盈和蹲在旁邊用刀在割段盈盈頭發的秦雁回。她慢慢反應了過來,和我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起來去看向千千的狀況,隻是剛走兩步又轉了彎去看段盈盈,同時問秦雁回,段盈盈還能不能救回來?
秦雁回道:“我以為能趕得及在她散去一魄前回來,這已經散了兩魄,難。”
“你去了哪?”
“抓金蛇。”
“不是明天抓麼?還有這個七星陣怎麼那麼快擺起來?”
“本來就是今天。”秦雁回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才又道,“如果我早告訴你,他進大雁塔地宮的任務除了拿舍利,還會碰見千千和許多敵人,以及一個蠱花池,你會讓他去?”
“你騙我?”
“我為你好。”
看來我沒想錯,向飄飄真沒騙我,是秦雁回騙她。不過秦雁回怎麼知道那麼多?不是說天機不可泄露嗎?所以要說這是算出來的結果,我不是很相信,我不打算把這些想法放在心裏,我走過去問了出來。秦雁回給我的解釋是,他抓了一個和尚,從和尚嘴裏得知地宮的秘密,不能告訴向飄飄,自然就不能告訴我。
我道:“你撒謊,你怎麼知道我能活著通過僵屍陣?又怎麼知道我會發現向千千?又怎麼知道我會毀滅蠱花?你都不知道你不是讓我去送死嗎?”
秦雁回怒道:“你命不該絕在裏麵,你要拿舍利就必然會發現向千千,除非你是瞎子!蠱花你不認識,段盈盈認識,她知道這東西的危害,經她一說,以你的性格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毀滅,況且這些東西就養來對付你們,你不毀滅你就是個白癡。我這樣解釋你能明白嗎?還認為我撒謊嗎?”
“你是設計我們。”
“我是幫你們,你別在身後做小動作,老子道術這天下第一,你那血火就是個屁。”
聽完秦雁回的話,向飄飄很驚訝地繞到我身後,她想把我手裏的靈符奪下來,我閃開繼續對秦雁回道:“你原來告訴我段盈盈是真公主,又讓我不要相信你徒弟,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解釋?”
“段盈盈不是真公主?我徒弟不是騙了你?你當時相信了她沒吃虧?”
我語塞!
“她是我徒弟,我知道她會為了救千千而傷害其它人,我想避免各種糟糕的情況發生,以及讓她們相互鉗製,隻能隱瞞你一些真相,讓你在中間周旋,慢慢你會改變她們自私自利的處事方式,讓她們知道團隊合作的重要性。我給你們磨礪明顯是想幫助你們強大起來,不然你們一個個都要死在你們的敵人手裏。”
我聽的冷汗直冒,如果秦雁回沒撒謊,他要有多了解我,多了解段盈盈和向飄飄?當然他可以卜算命運,他不能對別人泄露天機而已,他自己知道天機走勢,自然知道怎麼設計。我隻能說,幸好他不是壞人,如果他是壞人,我們會死的非常慘。
秦雁回又道:“這些事把段盈盈救回來我再具體和你們說清楚,現在飄兒你趕緊把七星陣弄好,把千千挪進去中間,準備做法。”
我就覺得向千千沒有必要救,反正救回來也是禍害,現在還要先救她?我抗議道:“不是先救段盈盈嗎?向千千不會立刻死,段盈盈會。”
“剩餘的魂和魄已經鎖起來,她不會再糟糕下去,她的時間已經停止,可以緩一緩再救。”秦雁回是用頭發鎖的段盈盈的魂和魄,從段盈盈頭上割了好多束下來打上結,在胸前擺成一個奇怪的圖案,“千千的處女降可以法控,如果陳厚給我師弟打電話,我師弟起了壇,我們不搶在前麵,千千就會死。”
“陳厚和林振堂不是已經鬧翻了嗎?”問出來我才反應過來,即便鬧翻,秦雁回還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再合作起來把秦雁回消滅,雙方再拚個你死我活,亦很正常,“好吧,我能幫什麼忙你告訴我。”
“舍利,給我。”
我連忙從包裏拿出盒子,走過去遞給秦雁回,他接過來放在一邊,拿出一把靈符咬破自己的手指,每張靈符都滴了一滴血上去,遞給我道:“去守門,誰上來你就滅誰,不要手下留情。”
我回頭看了一眼,好吃驚:“有人上來嗎?李綿芳他們?”
“已經到山腳。”
“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驪山?”
“你這話是懷疑我?”秦雁回一臉憤怒,“你要知道這是他們的地盤。”
好吧!我拿了靈符就往外麵衝,裏麵的秦雁回和向飄飄怎麼做法救向千千和段盈盈,我不知道,我不是太擔心她們救不回來,我反而擔心自己能不能擋住來人,給他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大概五分鍾以後,我看見人影在上石梯,連綿很長,有幾十人,我看著四周的地形,想著對付他們的辦法,突然偏殿裏麵轟隆一聲響,一股強大的氣浪撲了出來,我一個站不穩,栽在地上,痛的我眼冒金星,我掙紮了好久,才勉強站了起來,拍了拍腦袋讓自己恢複清醒,打算進去裏麵看看怎麼回事。
剛走兩步,向飄飄突然從裏麵跑出來,聲音好緊張:“情況有變,你趕緊進來。”
我進了門,向飄飄立刻把大門關閉起來,拿出靈符從上而下貼在門縫處,嘴裏飛快對我道:“處女降是一個局,我師傅的道術被破。”
“什麼?”我內心深處升起一股強烈的恐懼感,“什麼意思?無法把段盈盈救回來了?”
向飄飄沒有回答,她拿出一把靈符讓我去貼側門,她負責貼窗戶。看她一臉焦急,我隻能拿了靈符轉身往裏麵走,經過七星陣時看了一眼躺在裏麵的向千千,她有呼吸,但整個人看上去慘不忍睹,下身光著,兩腿之間有一條金蛇,隻能看見一半蛇身,另一半估計爬了進去,然後因為某些原因死在了裏麵。
他們這是用金蛇來破陣?用金蛇代替李綿芳進入向千千體內?我頓時感覺一陣惡心。
秦雁回則盤腿坐在供奉台前,眼睛緊緊閉著,眉頭很不安穩,一直在跳躍,額頭流著豆大豆大的冷汗,看上去像在和什麼東西搏鬥,他的臉色最奇怪,一陣白色,一陣綠色,一陣紫色,還有黑色,交錯著變化,尤其恐怖。我不敢打擾他,繞過去用靈符去貼從正殿過來的門。
我重新出去找向飄飄時,敵人已經來到大門外,李綿芳的聲音傳了進來:“秦雁回,你的死期到了……”
向飄飄道:“卑鄙小人。”
李綿芳哈哈笑了兩聲才道:“自古而來勝者為王,卑鄙算什麼?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撞門。”
李綿芳剛說完,撞門聲響起,緊接著的不是門被撞開的聲音,而是慘叫聲,這是靈符的作用,兩道被貼上靈符的大門就仿佛一張電網,被人一撞,發出一陣黃光劈啪作響,人碰上立刻被彈飛。
李綿芳發現門有問題,憤怒地喊道:“以為這樣就行嗎?你們,上房頂,從房頂下去。”
向飄飄好像並不擔心,或者說她更擔心秦雁回,她轉身快步往裏麵走,把黃旗扯下來蓋住向千千的下體,然後走到秦雁回身旁蹲下來道:“師傅,我們能做什麼?”
秦雁回聲音很小、很虛弱:“外麵的人不可怕,林振堂才可怕,既然處女降是局,他就有可能在趕來的路上,你決定吧,你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向飄飄發愣了好幾秒才站起來,走到段盈盈身邊居高臨下看著段盈盈,然後又回頭看看向千千,目光好痛苦,整個身體都有些微微發抖,看在眼裏,我感到很不安,我走過去問:“處女降到底有什麼問題?秦雁回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處女降是林振堂設的局,降中有降,明降是處女降,暗降是反破降,破了處女降,破降之人會被反破降攻擊,而因為當時在作法過程中無法防禦,這個反破降會得逞。我師傅的道術就這樣被破,恢複過來至少需要三天時間,這三天時間我師傅在林振堂哪兒就跟一隻螞蟻差不多,所以我們要趕在林振堂到來前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好痛苦,三個受傷的人,加上我一個半傷的人,我們能殺出去嗎?不能。
“我師傅剛剛的話的意思是……”向飄飄發出一聲歎息,才用一種幾近哭的聲音道,“段盈盈和千千,她們必須死一個,用一個救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