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衝動

段盈盈家裏,我原來住的房間,我從向飄飄包裏拿出幾張稍微有點濕的靈符,在上麵寫上白白爸爸告訴我的生辰八字。把窗戶關好以後,轉過身盯著白白的爸爸:“叔叔,我想說一句話,無論你見到什麼,都不要尖叫,能不能答應?”

白白的爸爸哼了一聲道:“我上過戰場背過死人,一次次從死人堆爬出來,我自問世上已經沒什麼東西能把我嚇到尖叫。”

口氣真狂,不知道平常他對白白是不是就擺這副臭臉,我估計是的,他總對白白的人生指手畫腳,所以白白才不願意在我們麵前提起他。

我沒有再廢話,念著咒語使出一個火咒,靈符在房間半空化成一團烈火,就在青煙散退時,原本溫暖的房間忽然溫度下降了有二三十度,冷的人直哆嗦。白白的爸爸情不自禁拉緊了自己的衣服,就那瞬間落了靈符灰燼的位置猛然出現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就在白白爸爸緊張的目光注視下慢慢變清晰,直到整個人都能看的極其清楚,那是一個光頭白胡子的老人。

“爸爸?”白白的爸爸沒有尖叫,但已經大驚失色,他撲通跪在地上對著影子參拜,嘴裏還說著些混亂話,大意思是問他爸在下麵過的好不好?有什麼需要?每年清明燒的錢夠不夠他花等等等等。我真不知該給什麼反應,剛剛是各種大言不慚各種反駁,此刻卻變的如此軟弱不堪,他就不懷疑這是幻覺?當然那很難懷疑,因為太真實,氣溫就最能說明問題。

我手一揮,鬼影散退,房間的溫度瞬間恢複過來,白白的爸爸抬頭看了我一眼,嘴裏道:“你是不是能救活白白?”

“人死不能複生。”我其實很想告訴他可能有機會,但我不敢,因為如果給了他希望最終辦不到,比不給他希望更殘忍。

“那你說保護白白是什麼意思?”

“我現在無法告訴你,但我可以用性命擔保,我絕對不會害白白和害你。”

“我信你,你說吧,要我怎麼做?”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知道我是有求於他,我確實是,否則我吃飽了撐的要告訴他我懂招魂術?那很危險好不好?他要是捅出去,我還能正常的混?最關鍵的是,我還因此折了壽。我道:“我希望你把我抓起來,但不是真正的抓,隻是一個形式,找個地方控製起來,然後我再遙控外麵的人,這樣我能從明處到暗處,更方便行動把幕後之人揪出來。”

“這些幕後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你不適宜知道,總之不是你能理解的世界。”

“白白知不知道?”

“原來不知道,後來知道,可能她就因為知道的太多而死。”

五分鍾後,我和白白的爸爸一起下樓,他打了幾個電話以後我就被抓了起來,我當時很激烈的反抗,因為隻有這樣全村寨的人才會知道,這對我有利。我沒想到的是,我一反抗,程懷火就加了進來,這家夥竟然用槍挾持白白的爸爸,把事情鬧的大亂起來。

王芸對怒吼著程懷火道:“程懷火你要幹什麼?”

程懷火道:“你眼睛瞎了嗎?沒看見小雨被冤枉嗎?白白是我們同事,而且跟小雨最好,小雨會害他?你還算不算我們領導?我們被人欺負到頭上,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的官位就那麼重要?”

王芸道:“我相信小雨不會害白白,所以小雨就算被抓十次都不會有事,你把槍放下……”

程懷火不但沒放下槍,反而開了一槍打在王芸身側的牆上:“不放如何?你以為你是誰?”

王芸一張臉漲成了黑色:“我再警告你一遍,放下槍。”

王芸是教官,雖然她還沒拔槍,但肯定拔槍加開槍的速度都比程懷火隻開槍要快,真衝動起來給程懷火一槍,程懷火就要死的毫無價值,所以我連忙道:“程懷火你住手,我沒事,我什麼都沒做,不怕跟他們走,你不放下槍這事性質就變了……”

“白白不是什麼都沒做?就他們這群王八蛋領導,明明下過命令不承認,有配槍、有凶犯資料單,怎麼可能是私自行動?”程懷火對我說完,轉而對白白的老爸道,“你沒看明白發生什麼事嗎?就我們上麵這幫王八蛋領導出問題,你信他們把小雨抓去小雨就是下一個白白,放人。”

我無語啊,又不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告訴程懷火,這是我和白白爸爸商量的計策。我也是沒估計到程懷火會如此衝動,不過他想的有道理,而且白白的事刺激到了他,他開槍嚇王芸可能是跟王芸爭論過,王芸死活不承認給白白下過命令,甚至連黃局長都一樣。而我們熟識白白的人都知道,白白絕對不會私自行動,所以隻有一種可能性,就是白白被坑,偏偏白白的爸爸還幫著可能坑白白的人,別說是本來性格就衝動的程懷火,估計是個人都會發瘋。

白白的爸爸對他帶來的三個正在控製著我的人說了一句放人,我手上的手銬被打開,我恢複活動能力走到程懷火身上。好痛苦啊,計劃完全被打亂,我都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眾目睽睽啊,打暈程懷火然後投降?不行,那等於告訴所有人我們在做戲。

而就在我沒主意的時候,白白的爸爸忽然小聲道:“跟我保鏢拿車鑰匙挾持我走,先離開再說。”

程懷火聽見我們說話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目光投到我身上像在問怎麼回事?我小聲道:“先離開再和你說。”

就這樣,我們把白白的爸爸挾持走,到了對麵山,上了一輛越野車。

車裏我對程懷火道:“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趕緊放開白叔叔。”

白白的爸爸道:“我倒很欣賞你們這份勁,我想如果出問題的是白白你們都會這樣做,這才是真正的戰友。”

我發愣,想不到他會這樣說話,這個人還真是變化多端觸摸不透喜怒無常。

程懷火放開手道:“怎麼回事?”

我道:“計謀,把我抓起來,假抓,現在我們真變成了犯人,我看你怎麼辦。”

程懷火一臉後悔加痛苦。

我啟動車子往外麵開,邊開邊想下一步怎麼辦?事情已經發生,我知道罵程懷火沒用,他其實是好心,而且辦的好像不算壞事,現在這樣更真實,估計敵人們更看不清我們玩什麼把戲。慘的是我要藏起來,而藏起來就不知道如何遙控,我什麼都看不見可能遙控好嗎?

開了一段路,走過昨晚的爆炸現場,我聽見程懷火和白白的爸爸道歉,然後他們聊了起來,聊王芸。從白白的爸爸口中我得知原來王芸曾經是他手下,不過已經是十多二十年前的事情,王芸還叫他隊長是一種尊重。而他對王芸的評價隻有一句話:不算好,不算壞。其它不願意多說。

等他們談完,我想出了一個沒辦法中的辦法,我和程懷火先去小鎮找個地方藏起來,夜晚再返回村寨段盈盈的家。然後向飄飄需要醒過來代替我,或許她行事沒我方便,更沒段盈盈方便,但我現在和段盈盈都不能出現,尤其段盈盈,一出現絕對是箭靶,指不定什麼事都會指向她。

進小鎮前,我選了一個地方停車把想法告訴了白白的爸爸,他同意,他說他能為我做的就是說服調查組的組長,不要追拿我們。我堅決反對,因為這樣等於告訴王芸我們有密謀,王芸可不是白癡,關鍵是如果她真有問題,我們這樣做簡直就是找死。

白白的爸爸道:“那你們不是很危險?”

我苦笑道:“危險就危險吧,最主要是能找出害白白的凶手,等凶手找到自然一切不會有問題。”

白白的爸爸無奈答應,我和程懷火下了車,走進小鎮。

在幽深而又四通八達的巷子裏找了一家士多店,我和程懷火買了一瓶水坐在外麵,程懷火點燃一根煙猛猛抽了幾口,平靜過才道:“到底發生什麼事?白白的詐屍是怎麼回事?你扯的吧?”

我道:“不算扯,許多人都看見,隻不過看見的和想的不一樣。”

“是向飄飄幫的忙吧?你意圖何在?白白是不是沒死,隻是裝死?”

“不是。”

“能說句實話嗎?我又不是外人。”

“要不你先告訴我你為何對王芸那麼大仇恨?”

“他是我們領導,白白她爸要抓你的時候她竟然無動於衷,我能不憤怒嗎?”說起王芸程懷火就又憤怒起來,“不僅僅是你想到內部有問題,我向他們彙報完以後都已經感覺到,而剛剛王芸的態度就是一個說明,她在有問題這撥人之中,下達命令很少越級下達,白白來雲南肯定是她直接授意。”

程懷火說的有道理,而且給我提了一個醒,我其實可以從王芸這裏下手,今晚回去就直接找她。不過我需要白白的魂幫忙,如果真是她坑死白白,見到白白的魂我看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