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不翼而飛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睡醒就聽見敲門聲,而敲門的竟然是張子辰,我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裏?”

張子辰道:“你說你住旅館,能有多難找?全鎮就兩家旅館,開門吧,我給你買了早餐,過門都是客對吧?”

有點別扭,因為我才是本地人,他不是,不過我自己都打算睡醒了去找他,他主動找來更省心,我怎麼可能不開門?我連忙打開門把提著早餐的他迎進來,房間比較狹小,隻有一把椅子,所以他坐椅子,我坐床,聊了一陣我才去洗漱,兩個人一起吃早餐。

吃完早餐,我道:“張大哥,幫我一個忙,我要北街那家糧油店的電話號碼,還有昨晚的通話記錄,能不能弄來?”

張子辰沒有追問我要來做什麼?都混同一個職業,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不宜多說:“行,我幫你跑一趟營業所,不過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我就知道他帶上早餐來找我不會那麼簡單:“你說。”

“讓你們金族長找一天有空給我們派出所送點紅雞蛋,不用多,二十個就夠,圖吉利,你知道我不能那麼和金族長說,否則就是索賄了。”

“行,我和金族長說說,你現在去查,我在東街頭等你,拿到了我上車回縣城。”

張子辰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快步出了房間門。

我收拾好東西結賬離開小旅館,在小鎮唯一的一個公話亭給我爸打電話,接電話的是我媽,聽見我的聲音,她明顯鬆了一口氣:“我們一直在等你電話,你那邊有什麼收獲?我們這邊一切正常,不過你爸說那些屍體我們需要處理,不然真有人上山看見會非常麻煩。”

“我這邊沒收獲。屍體的事情我知道,看見了估計會報警,然後又會來警察,不過現在不能處理,我們不知道盜墓賊會不會回頭,如果他們的老板不相信要親自來看看呢?結果發現屍體不見了怎麼辦?他們會想到這裏麵有貓膩,所以這幾天我們不能輕舉妄動,而且夜晚你們最好留意著,說不定能看見他們老板,確定是誰以後對症下藥,如此一來事情就簡單多了……”

我媽道:“不太可能看見,就算他們來了都會是相同的打扮,除非把他們攔下來,這不妥。”

“能做多少做多少吧,我想想有沒有其它辦法,你們小心點,最主要是不要亂來,有事了第一時間通知我。另外你們跟金族長說一件事,讓他提一籃子紅雞蛋出去給派出所的警察吃,要不少於二十個。”

“好,我知道,你自己小心點吧!”電話掛斷。

我結了帳往東街頭走,到了抽了一根煙的時間,已經看見張子辰快步跑來,從口袋拿出一張白色的單子交給我道:“昨晚的通話記錄在這裏,你好走,一路順風,我所裏有點事要立刻回去。”

張子辰走遠了我才打開通話清單看,找到昨晚相應點數呼出的電話,那是一個手機號。哎,我最擔心的其實就是手機號,因為手機號要確定身份比固話難上許多,不過有線索總好過沒線索,我還是把清單放進了口袋,買票上車……

坐在中巴上顛婆了一個多小時,到了縣城,到了宿舍,我倒在床上就睡,等我睡醒一覺已經下午五點鍾。我看呼機沒有留言,安心點燃一根煙坐在床上抽,思考,等到抽完一根煙才穿上衣服回公安局找法證科的同事黃閣,讓他幫我化驗我拿回來的衣物纖維。

我沒有現場等化驗結果,而是先去飯堂吃飯,打算吃完去拿,然後查一查我拿回來的手機號。結果吃飯吃到一半,我看見白白慌不擇路的從外麵衝進來,她看見我立刻就道:“程懷火醒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愣了一秒,點頭道:“當然去,你等等我。”

我匆匆把剩餘的飯菜吃完,就和白白一起往外麵走,我道:“前晚的相親如何?”

白白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道:“陳小春很盡責,完美的一次演出。”

我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值得高興,你看你已經推掉多少個?你二十七你還想幹嘛?你要幹嘛?”

“我要你管?”

“我管不了你,我反而很糾結,如果你決定了嫁人你父母動動嘴皮子領導就會把你調走,然後安排個新丁進來,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和人家合得來。但如果你留下吧,女人的青春很短暫,轉眼間你就會成為昨日的黃花,到時候殘花敗柳的你隻能隨隨便便嫁個糟老頭子窩窩囊囊的過完一輩子……”

“有完沒有?我就不愛他們介紹有錯嗎?總說要對方家境好、條件好,我就很費解,有房有車有錢有地位就叫條件好嗎?我覺得能和我坐在案發現場看著一地鮮血吃飯的人條件就很好……”

聊著來到醫院程懷火的病房,病床竟然空空如也,我和白白相互對視了一眼,轉身出門,很默契地她走右邊,我走左邊,沿著走廊找,結果沒找到,找醫護人員問,竟然沒有人知道程懷火的去向,一個大活人就這樣不翼而飛?我們那個無語啊,隻能第三次進入病房,查找可能留下的線索,最後發現一隻煙頭,中華煙,名煙,而且剛吵完不超過半個小時。

白白道:“很明顯是有其它人來過,看樣子不是高官就是富人,可怎麼就沒有人看見?莫非他們都撒謊?或者來的是他爹?他從來不敢反抗他爹,隻有這樣才來不及給我們留下隻言片語。”

程懷火的爹很恐怖一個人,自大狂妄、唯我獨尊,他永遠都對,除了他之外他覺得誰都是一個錯,見他一次我就不想見第二次,我這樣,白白和小馬亦是這樣,包括我們範隊都是這樣,幸好他不經常來,大概幾個月來一次吧!程懷火他媽倒是為人不錯,很溫柔、很善良,總是無論對錯都幫程懷火說話,是很典型的慈母嘴臉,什麼都順著程懷火來。

我道:“你知道不知道他家裏的電話?要不打過去問問?”

白白思索了幾秒道:“我沒有,不過檔案有,我們回科室。”

當即,我和白白一起返回公安局刑偵辦公室,白白翻檔案找到程懷火那一份,拿到電話號碼打過去,不過連續打了幾次都沒有人接。我們猜測應該是他父母一起來接人,所以都沒在家,在路上,我們耐心等著,每間隔一小時打一次,結果打到晚上九點鍾還是一樣的結果,無人接聽。

我和白白打算走人,再去醫院看看,忽然聽見走廊外麵傳來腳步聲,門被推開,黃閣走進來,他手裏拿著兩張紙,對白白點了點頭,然後徑直朝我身邊走過來,遞給我道,他前腳剛走,白白後腳就道:“什麼東西?”

我把兩張紙放進抽屜道:“這事不重要,再說吧,先去找程懷火。”

“你有事瞞住我們對吧?”

“你能不能別疑心那麼重?這有什麼事?”我真受不了白白這認真的性格,幸好這時候她辦公桌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聽,嗯嗯嗯了幾聲掛斷告訴我是範隊的電話,讓我們去一趟金華酒店桂花廳的三號包間,說局長在等我們!我被嚇了一跳,“等我們幹嘛?”

“不知道,範隊隻是讓我們去,很嚴肅的口吻,所以我都隻是在答應,不敢多問。”白白思索著道,“不知道是不是和程懷火有關,我先給小馬打一個,他一樣要去……”

我胡亂應了一聲,進入思考的狀態,局長找我們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而且還是在外麵見麵,這讓我感到擔憂,甚至胡思亂想,會不會是和這次的案件有關?局裏請來什麼能人異士幫忙?如果是,問題很嚴重,許多人的生死又要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