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連一直遊刃有餘的柳六爺也變了臉色,似乎想要勸我。
但在這種氣氛下肯定無法開口。
這個張虎一直張口閉口就是小白臉。
剛才還說秦沐做寡婦。
我沒有當場直接一巴掌抽上去,已經算是給零麵子了。
大廳裏沉默了一會兒。
連胖子都有些擔心,輕輕地在後麵戳了戳我。
張虎爺反應過來之後。
臉上抑製不住的流露出狂喜。
“果然是少年英雄,那就四天!可這北派不是開玩笑的地方,要是你做不到怎麼辦?”
顯然他已經想好直接用這個賭局把我摁死的辦法了。
他又慢悠悠的補上一句:“聽說西派現在人丁凋敝,雖說你是西派掌門張天道之徒,我看也沒什麼能拿來當籌碼的吧?”??
一聽見他這麼說西派。
我立刻感到心裏的不爽愈來愈濃。
一直沉默的秦沐,突然開口道:“籌碼?如果掌門之位還不夠的話,再加上青龍堂夠了吧?”
“如果韓八月沒有做到,那我也退出青龍堂!”
秦沐再離開。
青龍堂就真的群龍無首。
對白虎堂來說。
簡直就是一塊沒有任何阻礙的肥肉!
張虎爺立刻眯起了眼一口答應:“好!我隻希望到時候小沐你可不要仗著是女人,撒潑打滾求我。”
這時,大門的方向,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
聽起來無比的熟悉。
“等等,你們這兒還接受追注嗎?”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內心狂跳。
不對!
那文件上分明說的是……
“我再壓上呂家,白虎堂麵子再大,應該也夠了吧?”
從黑暗之中笑盈盈走出來一個身材苗條的女子。
正是樓蘭佛宮一別之後,失去了消息的呂空!
她比以前瘦了一些。
看來這段時間的東躲西藏也不太好過。
可一襲淡青色的旗袍,還是讓在場的男人都晃了一下眼。
呂空走到我旁邊,朝我眨了眨眼:“好久不見,韓八月,你們這場賭局我能入股嗎?”
她……
她怎麼來了?
愣了一下,張虎爺反應過來之後立刻不滿道:“不行,她是南派的人,有什麼資格參與我們北派的事!”??
“你們幾個守門的是幹什麼吃的?南派的人都能放進來,要是她帶了槍怎麼辦!”
呂空抿唇一笑,看張虎爺的目光卻異常的冰冷:“老頭,我可不是被放進來的,我是被你們北派的老大邀請過來的,之前在二樓看著怪無聊,幹脆就下來也參一股!”??
我們下意識的抬頭。
二樓的那道身影。
確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零邀請過來的?”
張虎下意識看向呂空的手掌。
想起了剛剛自己挨的那一巴掌,麵部肌肉頓時抽搐起來。
似乎是在竭力克製住自己的怒火。
“對呀?張虎爺,你不會以為沒人知道你在背後幹了什麼吧?”
雖然呂空語氣就像春風一般的柔和。
但說出的話,卻並不那麼溫柔。
“看來南派李家給你的骨頭上麵的肉夠多嘛,既然你連北派都出賣了,那我來幫幫青龍堂少堂主,應該也算不了什麼,對吧?”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地靠在我的肩頭。
溫熱又柔軟的軀體,立刻貼上了我肩膀。
秦沐放在我另一隻肩膀上的手。
本來隻是虛搭著。
突然猛的用力揪了一把。
我悶哼一聲。
才忍下慘叫。
秦沐在神蠱之城,就因為她吃過醋。
這叫什麼事兒啊!
不過看到呂空沒事。
我的內心確實有一絲驚喜。
不知道為什麼。
在內心我總覺得呂空,最起碼比這些人要可信的多。
打蛇隨棍上。
既然已經鋪墊到了這一步,那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
“張虎爺,您也不能什麼都拿不出來吧,我看不如這樣要是我真的能辦到……你就滾蛋吧?”
我看著張虎爺認真的說道:“你現在年齡也大了,按照法定退休年紀是時候回去享受一下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哦!不好意思,忘了你兒子還沒回家,我們這次下完墓一定,送他回來!”
“你!!!”
張虎爺被氣到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看上我的表情猙獰的就像惡鬼。
雖然會上他一直極力避免提起張小爺。
但是他兒子在我們手裏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而且張虎爺您之前一直在說要為夥計考慮,我看白虎堂這……”
看了看那堆照片,我假裝惋惜的搖頭歎了口氣:“這好像死了挺多人啊!您真應該考慮一下適不適合這行了。”
隨著我的話。
背後有一陣低低的笑聲響起。
“好!好!想不到我看錯了人,青龍堂的少堂主,夠狂!”
似乎是忌憚著那一巴掌,最終他深呼吸了一下冷靜的下來。
看我的眼神。
就像恨不得直接把我剝皮抽骨。
“四天,我就給你四天!我不管路上會發生什麼,如果到時候少堂主做不到的話,怕也不隻是輸了這麼簡單了,還有呂家,喪家之犬,以為可以趁這個機會翻身嗎?你們這種眼光,怪不得會被人差點殺了全家!”
他這番話惹得呂空臉色也一下子陰沉。
但麵上還掛著一絲假笑:“南派的事情怎麼樣,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不過我聽說李家一向是用完了狗之後就扔,我看張虎爺不如擔心擔心,如果輸了的話,會不會被李家直接上門收債!”
“那麼看來我們總算達成共識了,這肯定也是零希望看到的局麵,既然張虎爺是當麵答應的,想必也不會違約吧,張小爺留在這朱雀堂,我們招待一段日子。”
柳六爺笑眯眯地道:“四天的時間,那就從今夜零點起四天之後,如果少堂主帶著那墓裏的東西回來了的話……”
張虎爺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得帶著含珠回來!”
含珠是墓主人在下葬之時,含在口裏的玉珠。
一般有防腐的作用。
他旁邊的夥計也把一張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張畫麵很暗淡的照片。
一束手電筒的光打下來,勉強照亮了前麵的東西。
一具已經白骨化的屍骸。
在那屍駭口中,蒙蒙的碧綠無比顯眼。
我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茶。
站起身來的時候背後的夥計會意的拉開椅子。
整個大廳的燈光,一瞬間又亮了起來。
就像剛才的肅殺與試探都是不存在的一般。
看著眼裏有一絲竊喜和怨恨的張虎爺。
我微微一笑就道:“含珠還是太少了,到時候把整個棺材帶回來吧,張虎爺應該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