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來福在我們出了樓蘭佛宮之後,馬上偷走了羊皮凡書。
遇到這種幾乎要把人逼到走投無路的突發情況時。
我卻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冷靜。
隻要白虎堂的人不打算破釜沉舟。
直接一把火把整個青龍堂燒了。
那我們就還有機會。
而且道上說是可以為了錢六親不認。
但這群盜墓賊之間也守著一個界限。
不是他們始終還有一絲良心在。
而是過了這個界限。
人就很容易變成動物。
就算是那個張小爺把這裏圍起來了,也不敢直接下手。
把所有人都殺個幹淨。
我交代完之後。
鳳飛鬼立刻倒頭就睡。
胖子和來福半夜出門。
差不多也都困了。
沒多久整個房間裏就傳來了一陣呼嚕的聲音。
此起彼伏。
煙一根接一根抽的飛快。
我中指和食指的指甲蓋就被熏得焦黃。
抽太快甚至嗆得咳嗽起來。
我麵前有一張平麵圖。
鳳飛鬼說秦沐離開之前,也不是沒有預料到她可能會出事。
因此把整個墓的結構粗略畫了一遍。
耳邊又響起了鳳飛鬼睡著之前對我說的一句話。
“小姐說如果沒有變數,而且她出事半個月還沒醒的話,就讓我們去和白虎堂講和,這些夥計,不能活活困死在裏麵,他們都是有老婆有家人的。”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秦沐。
我就坐在她那張床墊子旁邊,似乎靠得近一些,秦沐的情況也會好一些。
連體溫也在一點一點的降回正常水平。
但整個人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昏睡時眉頭緊皺,看起來不知道是在擔憂,還是在恐懼。
秦老爺子剛出事。
青龍堂又突然被圍困。
對那個總是充當領頭角色的秦沐來說,壓力恐怕也不小吧?
據說他們被發現的時候身上沒有絲毫傷口。
與其說被襲擊了。
還不如說更像是中毒。
秦沐說的那個變數是我嗎?
她應該預料到了我要下來。
歎了一口氣,我輕輕握住她的右手。
掌心的溫度傳來滾燙的嚇人。
我開始仔細研究起整個平麵圖。
秦沐離開之前畫的很匆忙。
隻能看出這似乎是堂口地下的一座大墓。
或者說一個建築群。
雖然鳳飛鬼告訴我。
當初秦沐說過這條走廊就是能夠安全探索的極限。
但似乎建築的盡頭遠遠不止。
在我們走廊延伸過去的區域。
有一座像是大樓或者尖塔一樣的存在。
那種造型。
讓我想起了在三江源黑水湖裏看到的煉藥塔。
這東西明顯不是墓葬。
而且不止一座,像是一個圈一樣分布著。
秦沐畫出來的線條。
應該代表著是路或甬道。
它們之間是相連的。
這個圈中間還圍著什麼,她隻是在那一片用鉛筆通通的塗黑。
不知道是不是代表未被探索的領域。
其中離我們最近的那座塔被圈了起來。
根據鳳飛鬼的話,應該就是秦沐她們去找路的地方。
但是看了一會兒之後。
我就發覺不對勁。
青龍堂所在的胡同口。
雖然確實算不上什麼特別繁華的地方。
但是這附近也沒少修地鐵。
怎麼回事?
要是地下有墓葬,應該早就在修地鐵的時候被倒騰出來了。
這個規模看樣子不是一般的大,遠遠超過了整條胡同的範圍。
老爺子應該隻是選了其中的一個點打圍。
不然都包下來的話,也不用盜墓。
直接炒地皮就行。
我們的房間在過去大概有五米的位置,安全區域就到了頭。
看樣子青龍堂已經經營了這裏很久。
連電線都拉上了。
我看著那張平麵圖不斷的思考著。
頭頂上的腳步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
這地方極度空曠。
即使是這麼深,傳音效果也極好。
看樣子白虎堂的人又退了回去。
但是經過這麼一番變化。
他們絕對已經疑惑起來。
下一次進來探查的時間應該不會隔得太久。
這座墓在青龍堂,被稱之為鬼墓。
雖說隻有秦沐和老爺子知道裏麵的具體情況。
但是這墓的存在也不全然是秘密。
許多一輩子在青龍堂裏做事的夥計。
知道自己來來往往。
都踩在一個巨大而從未見天日的古墓之上。
可惜他們沒人知道該怎麼下去。
據鳳飛鬼說。
我們下來的那段樓梯應該是上個世紀的東西。
秦沐第一次看到也有些驚訝。
而且在上個世紀。
這種工程絕對不可能避人耳目。
可能真的是一條走鬼道。
但誰也沒聽說過走鬼道可能是樓梯的說法。
感覺就像去盜墓盜出一張黑卡。
雖然確實能用,但心裏總歸有點過不去那道坎。
這個墓應該還有很多秘密。
但真的要探索,也是之後的事了。
我又在腦海裏麵斟酌了一番自己的計劃。
發現賭的成分仍然很多。
但是到了這一步。
沒有什麼是能夠全然確定的。
隻能賭上一賭了!
離我告訴他的出發時間還剩下三小時。
抽完最後一根煙,我摸了摸秦沐的額頭。
她的體溫已經降到隻比正常人高一點。
在旁邊的一張墊子上。
幾乎是剛剛躺下,就立刻沉沉睡去。
我是被一陣飯菜的香味驚醒的。
醒來立刻就聽到了胖子的大嗓門。
“你們吃的就是太不講究,這種飯菜別說堅持半個月了,再過這一個星期人都得抑鬱,幸好潘家園小王子胖爺來了,給你們露上一小手!”
睡眠時間肯定不夠。
我有點頭痛。
立刻就確認了一下秦沐的情況。
她呼吸已經沉緩下來。
看樣子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見我醒了,胖子立刻怒道:“把八月給吵醒了,我讓你小聲一點吧,開個罐子還那麼大聲。”??
他旁邊正在勤勤懇懇用匕首開罐子的鳳飛鬼,麵上有些委屈。
卻不敢多說什麼。
胖子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堆破木頭。
原地生了一堆火。
把一個鍋子吊在上麵。
正咕嚕嚕地煮著什麼。
他的廚藝我知道。
把壓縮餅幹和午餐肉丟進去直接煮成糊糊。
味道不差。
但是每次吃起來我總覺得自己是在吃飼料……
“少堂主!”
“少堂主也下來了!”
昨晚沉睡的夥計也都醒了過來,滿臉疲憊和困倦。
發現我也在之後立刻激動起來。
我歎了一口氣。
理了理自己睡亂的頭發。
就對他們道:“先來吃飯吧,嚐嚐胖爺的手藝,吃完飯之後,咱們就該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