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樣子恢複得不錯。
他真是胖人有胖福。
接連受到了兩次神仙都救不回來的重傷，卻正好是在華佗墓裏。
生長了上千年的藥材和藥穀裏詭異的治愈能力，把他救了回來。
隨便換個地方。
胖子現在墳頭草大概都已經開始綠了。
坐在他病床旁邊。
我心裏萬分感慨。
一轉眼，師父已經成了幕後黑手。
如果胖子再出點什麼事。
我很可能真的要陷入到孤立無援的境地。
除了秦沐之外。
估計道上人人都巴不得我立刻倒血黴。
把當前的情況大致告訴了他。
胖子一邊剝一根長了黑點的香蕉，一邊就皺起眉頭：“你是說這些都是老張頭謀劃的？”
我捏了捏眉心就道，下意識點起一根煙來：“我覺得不一定是他謀劃的，但顯然他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一切，就是不說。”
胖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旁邊病房是個老頭。
看到他床頭的病曆是肺癌之後，我才放下了心來。
不知道為什麼癌症病人會出現在皮膚科。
“我也確實在那片草原上看到張天道了，如假包換，如果不是他太狡猾，估計我能把人給你們抓回去。”
來福也立刻吹道。
胖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可拉倒吧，真追上老張頭直接給你一個鎖喉，估計你得在地上躺個兩三天才能起來。”
說完之後，他又轉向我。
臉上的表情卻嚴肅了許多。
似乎在斟酌著要說什麼。
這件事我本身也不打算瞞著胖子。
如果師父再出現的話，他也必須提高警惕才行。
不是我多疑。
而是之前血的代價，已經付出的太多了。
想起梁平。
我又深深的抽了一口煙。
把那根燃到一半的煙，豎著放在床頭櫃上。
如果能找到時間的話。
我得回他老家一趟。
給他料理料理後事。
梁平之前說他想當我夥計。
那我這個少堂主，也得盡到責任才行。
“胖爺我沒那麼多玄乎的體質，不像你和老張頭那麼牛逼。”
最後胖子才開口：“八月，你這麼想也有道理，實話和你說，當初確實是老張頭突然要去你們那個村子的，我當時還稀奇了一陣，他可能真的知道些什麼，但沒法告訴你。”
“不是沒法告訴我，是差點把我們都坑死，如果一開始他就說羊皮凡書不能碰的話，就根本不會有後麵的事情，他完全知道這一點。”
我下意識抽出了第二根煙。
這次被胖子打了回去。
心裏的焦躁越來越濃。
一方麵從小的信任。
讓我極度不習慣去懷疑這個人。
可是證據再加上梁平的死。
我已經無法再假裝他真的什麼都沒做，隻不過是受到了束縛而已。
胖子這才想起這一回事：“行了，這事完了再說，咱們身上的詛咒呢？解決了嗎？”
我點了點頭。
來福也知道這件事情。
由於他不是圈內人，我也沒想瞞著他。
在車隊回去的路上。
他就機靈地把羊皮凡書搜了出來，喂我們兩個吃下。
剛剛我確認了一下。
腳踝已經沒有任何痕跡在了。
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隻不過現在更大的問題，卻擺在眼前。
胖子也長長的出了口氣，似乎不打算在師父的問題上多糾結。
他並不是會像我一樣一直內心不斷掙紮的人。
在胖子看來。
這種事情需要相信眼前的證據。
比如如果師傅出現了，但沒有提刀砍我們，那他就能相信。
本來胖子還應該在醫院裏麵待一周。
好好恢複一下。
但是他無聊的要命經過再三的威逼利誘，逼我和來福給他辦了出院。
提上東西。
和我們走在路上小風吹過臉頰的時候。
他愉快的哼起了歌：“八月，我現在才發現我們這生活太他媽美好了，以後我再也不沒事兒就下鬥，要熱愛生活，不能老跟什麼華佗啊樓蘭王之類的過不去。”
聽了他的話我就啞然失笑。
來福更直接：“您這句話要是撐得住三個月，那算我輸！”
為了慶祝胖子出院。
我們又來到了熟悉的羊蠍子館。
老板招呼得更熱情。
一看我們身上都掛了彩。
馬上就招呼道：“幾位是去做什麼大生意了？看來咱們這市場又該有好貨了！”
“呸，什麼大生意，連個骨頭都沒摸出來，晦氣！”
胖子罵了一聲，坐到了他熟悉的位置上。
把菜單上幾乎所有的菜都點了一遍。
在等上菜的過程中。
他就問我道：“現在既然老爺子出事了，估計北派那邊得亂成一鍋粥，秦沐肯定不怎麼頂得住，八月你不出手幫忙嗎？”
“這畢竟是他們門派的事，我插手是不是有點兒太……”
我猶豫了一下。
胖子頓時浮現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秦沐那丫頭是你女朋友，幫自己女朋友需要個屁的避嫌，再說了，你可是青龍堂的少堂主！青龍令都在你手上，如今老爺子走了，你不回去幫著穩定局麵，之後還好意思說是人家男朋友？”
他這麼一頓劈頭蓋臉。
讓我頓時懵逼：“那圈裏那些人不會趁機發難嗎？之前就說北西派勾結。”
“這群人看你不順眼的時候，你在路上走兩步都能說你崩了個屁出來，甭管他們，再說了，你們西派攏共就剩了你一根獨苗苗，要是北派倒了，南派揍你不和玩兒似的。”
胖子說得唾沫橫飛。
隨後立刻被端上來的羊蠍子吸引住了目光。
立刻住口大吃起來。
我和來福也不客氣。
一人拿了一塊啃起來。
來福啃了兩塊之後，滿足地長長出了一口氣：“和你們下趟墓，吃個羊蠍子都變成了神仙一樣的享受。”??
胖子忙著啃骨頭沒時間罵他，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
我心裏也深有同感。
青海寒入骨髓的大雪和蒼茫的草原，把這一切襯托的無比美好。
吃飽喝足，胖子和來福勾肩搭背的要去捏腳大寶劍。
我沒這興趣，先回了公寓。
在路上猶豫了一下。
我最終還是掏出手機翻到了秦沐的電話號碼。
胖子說的對。
不管是出於利益還是感情考慮。
我插手北派的事情都不算突兀。
希望秦沐也這麼想。
深呼吸了一下。
我按下通話鍵。
等了半分鍾之後。
對麵傳來一陣忙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