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直接跟著掉進了墓裏?”
聽到這裏我愣了一下,就問道。
根據來福的說法。
那裏應該是整個墓受力結構最薄弱的環節。
反正都是打盜洞。
隻不過師傅當時是直接把地麵砸塌了而已。
可以說簡單粗暴。
又行之有效。
“那我哪兒能啊,又不跟著你們下墓,沒保障。”
來福就搖頭。
指了指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的大黃。
“是它把我叼上來了,你別說這黃鼠狼的力氣,可太嚇人了,能把一個成年男人都叼住!改明兒我也得養一個去,八月,你這是什麼品種啊?”
“這品種市場上不賣!”
我敷衍了一句。
要是告訴了來福真相。
估計他就得喊大黃爺爺了。
不知道為什麼。
自從我們回來之後。
大黃一直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自從我醒來。
它就一直在睡覺。
喝完了南瓜粥。
我嚐試著活動了一陣身體的各個部位,還好完整無缺。
其實以我的恢複能力來說。
傷勢並不重要。
隻是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難免會留下一些副作用。
動起來痛得我呲牙咧嘴。
來福在旁邊看了就直樂。
我本來想給秦沐打個電話。
可拿起電話又不由得有些遲疑。
盡管來福吞吞吐吐。
但是我大概也猜到了。
秦老爺子應該是沒了!
這一次最終還是沒有找到神藥。
反而斷送了他的性命。
現在北派應該正是混亂的時候。
而身為堂主之女的秦沐,自然成為了眾矢之的。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我正應該去幫忙。
可是我的身份太不合適了。
西派掌門人的徒弟。
青龍堂少堂主!
如果我一旦出現。
一定會有人猜測我想來做這個北派的掌門人。
盡管出發之前。
秦一指確實這麼托付給我。
但是到了最後。
如果秦沐想要來接任的話。
我露麵隻是給她徒增壓力而已。
斟酌了一下。
最終我還是放下電話。
我已經昏迷了好幾天,據來福說。
秦沐前幾天每天都會打一個電話問我的情況。
但是一直沒有過來探望過。
估計她那邊的事情也相當多。
道上的事兒我又並不清楚。
最好還是和胖子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秦沐隻是被卷入了什麼事裏。
生命還沒有受到威脅的原則上。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的話。
我可不管什麼道上的破規矩!
來福在櫃子裏翻了翻,勉強給我翻出一套看上去不那麼像通緝犯的衣服。
這些天他為了照顧我腳不沾地。
穿了的髒衣服直接丟在一旁,最後沒剩幾件。
出門之前我最後看了一眼師父的房間。
大門緊閉。
如果他再回來的話,我該怎麼麵對他?
這個想法剛剛一出現。
就被我強行壓了下去。
一路上充滿了謊言和欺騙的人又不是我!
梁平的死。
如果說我有一半的責任。
剩下的一半應該就在他身上!
他明明知曉華佗墓的情況,並且出現在了墓裏。
但是從始至終就是不肯幫忙。
想到這裏。
我心裏不由得冷冷一笑。
如果霍從軍說的是真的。
那麼我鬼母雙煞的身份,應該還能讓師父對我手下留情一段時間。
就算是出於利益考慮。
雖然他最後沒有詳細解釋所謂的山河同運,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但是如果師父真的想用那個禁術的話。
他就不能動我。
死了的鬼母雙煞。
應該沒有任何作用。
一思考起這些事情。
那種熟悉的頭疼又再一次發作。
仿佛在阻止著我想起什麼。
歎了口氣。
我和來福出門打車,直奔胖子的醫院。
一路上現代文明讓我熱淚盈眶。
終於脫離墳墓的感覺。
實在是太爽了。
來福看見我眼含熱淚的望著窗外的街景,臉上的表情有些惡寒。
“對了,最後出來了幾個人?”我想了想就問他道。
我們去的時候,是一支浩浩蕩蕩的車隊。
最後誰也想不到,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回來。
雖然不知道四派議事以前有沒有失敗的案例。
但是我可以打包票。
這應該是最狼狽的一次。
“南派的基本上沒出來,據說李老爺子氣得夠嗆,現在三天兩頭的挑事兒,北派的人折了一大半,元氣大傷,而東派倒還好,隻死了一個,不過據說因為他們的那個什麼聖女被蠱反噬連夜送回了苗疆那邊。”
來福說起這個立刻來了精神,娓娓道來。
我聽完之後有些唏噓。
這個結局和我之前猜的也差不多。
雖然蘇樹的情況有些出乎意料。
但是在對付金剛屍之後她一直沒有出現。
我那時就隱隱猜到應該是發生了什麼。
不過對於來福這個信手拈來的程度。
我還是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的那麼詳細,你又不是我們這圈子裏的。”
“別小看了我們這一行在街頭打聽消息的能力,你以為當時你們下樓蘭那個墓,是從哪裏得來的情報?”
來福說起這個,立刻露出一個驕傲的笑容。
我回想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
當時秦沐說是聽雲閣從一個地方打聽到的消息。
應該就是從這盜聖手上拿到的。
他們確實和盜墓賊這個圈子沒什麼重合。
但是消息極度靈通。
說話之間。
我們已經到了醫院。
胖子轉入普通病房之後,為了把他分到哪個科醫生還會診了一番。
最後丟去了皮膚科。
因為胖子的情況極度詭異。
他的肌肉和缺失的一部分內髒,都被藥穀裏的草藥催長了起來。
但是仍然敞著一個大洞。
就像有人從他身上剝除了一部分皮膚。
當我順著護士給的病房號推開門時。
在病床上正百無聊賴,和另一個病人吹牛的胖子立刻就看了過來。
看見他仍然活得好好的模樣。
我忍不住眼眶一酸。
這次的墓實在是太凶險了。
有好幾個瞬間。
我以為胖子就要這麼走了。
看到我這模樣,胖子撓了撓頭。
立刻就笑道:“八月,醒了?怎麼不再休息一下?阿福你是不是有點虧心了,果籃都不帶一個過來!”
來福翻了個白眼。
從背後提出我們在樓下買的便宜果籃放到了床頭櫃上:“哪能虧了胖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