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彈上升的距離非常長。
大概能夠持續幾分鍾。
但是飛到別的地方去了之後,就黯淡了下來。
過低的溫度加上紛飛的大雪。
把我眼前的景象糅合成了一種難以理解的狀況。
“這梁平大兄弟記錯了嗎?還是說你給人家的照明彈拿錯了?”
胖子問道。
一臉茫然。
柳飄飄的雙目緊緊地盯著窗外暗沉沉的夜色。
臉上滿是擔心:“也有可能是他們遇到了白光,或者紅光無法概括的情況,所以說選了另外一種顏色。”??
胖子打趣起來。
不過他聲音裏的笑意相當的勉強。
“那總得有什麼情況吧,能住就住不能住就算了,還無法概括,除非是裏麵有一百零八個喇嘛在跳舞,梁平兄弟趕緊警告我們別上來,得給門票錢!”
雖然摸不清楚上麵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不過我們都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梁平他們多半出事了。
秦沐的聲音通過電台傳來:“八月,到底怎麼回事?這是能上還是不能上?”
我琢磨了一下。
如果有危險的話。
梁平更可能直接發紅光。
而選了另一種光。
有可能是他無法理解當前的情況。
但是不確定我們能上來還是不能上來。
先打一發照明彈。
讓我們按兵不動。
等他繼續探索。
想了想我就回複秦沐:“先等等,情況不太對勁,梁平他們那邊應該有事。”
秦沐沒有繼續說話。
沉默了下來。
顯然她也意識到了當前的情況。
現在最保險的情況就是這樣一個人連一個人。
合計了一下,我出口說道:“如果再過十分鍾沒有別的照明彈發射的話,我們就動身上去看看,用登山繩把所有人連在一起,這個長度以我們的人數完全夠用。”
雖然這辦法比較笨。
但是是最安全的。
梁平和我同生共死過。
我肯定不能就這麼丟下他直接開車離開。
而且在這種雪天裏麵。
就算走估計也是一個死字。
讓冰二爺來,他絕對說不出這種方法。
但沒關係。
我不是道上的人,我可以不要臉。
用最笨的方法解決問題。
死的人越少越好。
胖子和柳飄飄就點了點頭。
過了幾分鍾。
正當我心裏越來越焦躁,幾乎確定他們是出事的時候。
那條山路盡頭突然出現了一些黑沉沉的人影。
我搖下車窗看了看,忍不住說道:“胖爺,你看看是不是梁平?”
胖子也趕緊貼過來,看了兩眼立刻驚呼:“好像是啊!他怎麼又下來了?白擔心一場。”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但我卻感覺更加緊張了。
因為那幾個人影在黑暗和大雪之中。
都以一種非常自然的姿勢下階梯。
完全沒有在外麵雪天裏麵,待了那麼久之後的僵硬感。
而且他們下梯子的時候沒有打手電。
似乎是摸黑下來的……
不應該啊!
我給了梁平他們手電筒。
那種鐵皮手電筒很重。
可以拿來打架,不會輕易搞丟。
我立刻就說道:“胖爺,讓他們小心一點,下來的人不對勁!”
胖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但是看到我神情緊張沒多問什麼。
馬上在群裏招呼他們。
別給下來的人隨便開車門。
先看看情況再說。
本來已經燃起的希望。
卻因為這個突發狀況。
突然轉變成了一種緩慢爬上我脊柱的寒意。
本來在胖子羽絨服裏的大黃似乎也警惕起來。
從領口探出頭來望著窗外。
那幾個人走的速度極快。
健步如飛。
似乎是走在平地上一樣。
很快就靠近了車輛。
在車前的大燈燈光之中。
我看清楚了。
正是梁平和瘋狗他們!
幾個人凍得雙頰通紅。
但是臉上居然都掛著淡淡的微笑!
正朝車子走來。
一直沉默板著一張臉的瘋狗。
現在臉上也帶著春風一般的笑。
由於車子裏的人太多。
所以我搖下了一條窗子縫隙。
梁平走了過來。
敲了敲玻璃道:“少堂主,一切都沒問題,咱們直接上去吧!”
他的聲音還和以前一樣。
甚至目光都充滿了誠懇。
如果不是剛才的異樣。
或許我會真的相信。
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整整齊齊的。
一切和上去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我出口問道:“為什麼發綠色的信號彈?我不是讓你們能行的話發白色嗎?”
梁平就笑了笑,撓了一下自己的頭:“信號彈拿錯了,不知道是誰管的,把白色換成綠色了,我們也是打完之後才意識到這一點,直接下來通知您!”
他顯得相當不好意思的樣子。
身後幾個夥計沉默不語。
安靜的站著。
這方麵都是秦沐負責。
我相信她絕對不可能弄錯。
這事兒肯定不對勁!
我還沒說什麼。
胖子就先說話了:“我就說嘛,肯定是拿錯了,還直接跑下來通知,八月咱們趕緊上去得了,這雪是越來越大!”
我被他的話動搖了一下。
麵前的梁平看起來無比的自然。
難道真的隻是這段時間我被這麼多事情折磨的夠嗆。
所以多疑了嗎?
梁平疑惑的問道,指了指我的輪胎:“少堂主,您怎麼了?要是不趕緊上去的話,車子就快被雪埋了,輪胎已經陷進去一半了。”
在這裏呆了半個小時。
雪確實越積越厚。
而且空調降低之後。
就算已經裹上了最厚的衣服也冷入骨髓。
我覺得有點頭痛。
幾乎想鬆口。
準備把所有人都帶上去上麵看看。
反正還有大黃在。
有什麼危險它應該會提醒的。
瘋狗出乎意料的沒有先去冰二爺身邊。
而是一直站在梁平旁邊。
我看了看他背後的那些人。
站這麼一小會兒,肩膀上全部都落滿了雪。
但沒人去拂一下,全部都老老實實的站著。
一動也不動!
車前的燈光隻能照亮一小塊區域。
因為雪下的太大了。
這群人站的地方是處於陰影之中。
我掃了一眼。
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又仔仔細細的數了一遍。
頓時感覺心髒一下子收緊了!
梁平還在帶著不解的笑容看著我。
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不下車。
連胖子都在催我。
別讓人家在雪裏等太久了。
我直接讓柳飄飄反鎖車門。
避免人從外麵拉開。
隨後麵帶微笑的梁平對視。
“你們上去的時候是六個,為什麼現在是七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