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空的說話很有技巧。
眨眼就緩解了我們之間緊張的氣氛。
而且以一種無法反駁的言語,逐漸把話題帶向了合作上麵。
到了最後。
我發現居然很難拒絕。
雖然她一路欺騙耍弄我們,但目前的情況看起來,她在這裏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因為我確實看到那夥計死在了屍體的嘴裏,她沒必要專拿一條人命就為了騙我。
而且蘇樹他們也說,是前輩高人讓他們來下墓。
可是看現在的情況,似乎也不比我們了解的多多少。
我腦子裏飛速轉動,暫時沒有回答呂空。
她瑩白如玉的手掌就一直伸著。
這個前輩高人先是告訴了南派的呂空,這裏有解決她詛咒的辦法。
對於這種性命攸關的事來說,呂空當然無法拒絕。
然後是告訴東派的人,這裏有古蠱蟲。
對苗疆之人來說,這已經算是一輩子的追求了,當然也會前來。
之後是我們的羊皮凡書。
雖然是通過聽雲閣知道的,但是聽雲閣應該也是從別處獲得的情報。
最重要的是這幾件事都是真的。
這前輩高人沒有撒謊。
隻是向我們隱瞞了一些事情。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才會非要讓四個派的人一起下這個墓?
是想讓我們在墓裏打起來殺個幹淨嗎?
可是呂空看起來並沒有這麼笨的樣子,她顯然沒有全盤的信任這個人。
而是轉而對我提起了合作。
不管怎麼說,我必須得找到羊皮凡書。
胖子和師傅身上的詛咒,誰知道什麼時候發作。
不能再拖了。
想了想,我握上呂空的手:“那好,我們可以達成同盟,但這個前提是你不會再對我們這邊的人下手。”
“這是自然,一路以來我也根本就沒有傷害過,你們在趙老二那裏,不也是我在保護你在乎的那兩個人嗎?”呂空微微一笑。
她這種笑容也讓我感到有些熟悉。
收回手之後,呂空抬了抬手。
這個夥計就立刻把紅蘇推了出來:“這個人是你們那邊的人吧,我也不喜歡叛徒,你們想怎麼處置隨便,我這個誠意夠足吧?”
紅蘇臉色慘白。
就想去摸笛子,但是立刻被旁邊的一個夥計阻止了。
“這種叛徒我們也不需要。”胖子不屑的說道。
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人。
不管是哪個派係的規定,背叛者一般隻有死路一條。
梁平直接對著紅蘇舉起了槍。
他身上的冷血也油然而生。
一直沒說話的蘇樹,突然懇求的望向了我。
我看到她眼中已經隱滿了淚水。
看起來難過又痛苦:“八月哥,我師兄隻是一時之間沒有想清楚而已,能不能讓我們東派自己帶回去處理?”
我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根本不是想自己處理,蘇樹隻是不想看到他死而已。
也難怪,對她這種不諳世事的人來說,眨眼之間發生這麼大的變故,一時之間也確實受不了。
再說既然已經把東派搬出來了,我自然也不好插手別人家的事情。
我看向了秦沐。
“梁大哥,暫時不要開槍,他們的事情留給他們自己處理。”她冷哼了一聲。
顯然對於我一看到女孩子眼淚就沒什麼辦法這種行為,很不齒的樣子。
但是總算是暫且饒過。
紅蘇被推著回到了我們這邊。
他臉上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和自己居然被這麼對待的憤怒。
蘇樹立刻拉著他到了一邊,避免我們再說什麼。
呂空問道:“看來你們已經決定好了,那我們可以來談談開棺的事情了吧?”
我點了點頭。
幾個夥計頭帶礦燈,站在幾個角度,把整個棺槨照的亮如白晝。
為了避嫌,大家都把槍放在了一處。
手上沒拿著武器。
要知道幾派之間一直不和睦,能這麼短暫的相處。
也是因為都是我們這些小輩在的緣故。
如果讓師父或者秦一指這樣的人物在墓裏遇見,他們斷然不可能放下臉麵去合作的。
我和呂空還有秦沐上前查看。
胖子和梁平等人警惕那些夥計。
蘇樹還在啜泣,我聽見了也隻能在心裏歎氣而已。
秦沐看了看就道:“朝代不太好判斷,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形製,當年的樓蘭和漢文化也有不少交流,但是這個明顯不屬於任何朝代。”
南派對於這些的積累沒有那麼深。
而我沒下幾個墓,紙上談兵比較多。
因此她是我們中間最有經驗的一個。
呂空把那燈盞收了起來說:“在這裏的樓蘭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了,經過了一個你們想象不到的變化,這種形製應該是從當初的樓蘭變化而來的,不用推測年代,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們是一千五百年前。”
我在心裏算了一下。
大概距離曆史上的樓蘭滅國,隻有一代人的時間。
他們在一代人之內修出了這樣的建築!
有的時候古代不把人當人看,反而能夠創造出一些讓人覺得相當震撼的東西。
我上手摸了一下,這木頭的材質極好。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木頭。
但是摸上去猶如玉石,並不冰涼。
而那些蓮花紋似乎也不是直接被畫在上麵的,而是被刻在上麵之後,用顏料又描了一遍。
之前在幻覺裏我看到它們開放的樣子,美的攝人心魄。
現在那些蓮花瓣都是閉合上的。
我上下找了一圈,發現這個棺槨雖然保持著棺材的形製,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
就像是一整塊木頭雕成的。
看到我們疑惑,呂空微微一笑:“現在你知道為什麼必須要用血開棺了嗎?否則你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開啟棺槨,而最終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你這是在威脅?”秦沐立刻冷聲說道。
呂空氣定神閑的回答:“你難道不會自己看嗎?這些山洞裏麵都是起屍的人,如果我們不打開棺槨找到機關的話,永遠出不去。”
隨後直接說道:“現在該說到最重要的環節了,韓八月,我們需要你的血!”
那邊遞過來一把造型相當精巧的青銅小刀。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又看了看一臉擔心的胖子。
發現已經別無選擇……